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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阳道士

钉魂妖尸终

“或许你们知道,就算是最为上乘的风水之地和最精妙的格局,也只能更改人一时的气运,且效果只是微末,不足以逆天改命。换句话说,这些格局虽可趋吉避凶,但要么效果很差,要么时间很短。”

“不错,我虽对风水涉猎不多,但也知风水对于气运的影响是有限的。”

“因此,年轻时我虽已是知名的风水先生,但我一直在找一种可以持久且足以逆天改命的终极风水格局。我苦寻数年,终于让我找到一种叫做九木替魂的格局。这种格局的来源已不可考,但据书中所说,此种格局足以逆天改命,传闻中,朱元璋就是用这个格局,从街头乞丐,一跃成为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

休息了一夜,我和师父总算可以起身活动,但若要痊愈,恐怕还需要将养几天。

吴老爷身死,吴家乱成了一锅粥,但我却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刚出房门,便遇到师父和师兄,他们看我无大恙,甚是欣喜。

“这不是灭尸英雄息念道长吗?道长无恙否?”师兄只要一有闲暇就会开始说笑。

说道这里,他又吸了一口旱烟。

“可我没想到,吴群先听我此言,竟然为了早日改命而动手害死自己的老父!”

“王八蛋!”师兄一脚踢开旁边的一个凳子怒道,“怪不得清如说她爷爷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去世了。原来是是吴群先那王八蛋害死自己亲生父亲。”

“我本该报官,但我心中执念颇深,只想早日测试这格局的效用。若是再找一人,又不知要何年何月,所以便没有报官,反而的依了他,着手做局。”

“放不下执念,害的只会是自己。”师父说道。

“然而我还是小看了那九木替魂格局的副作用。自局成之日,我便觉每日冰入骨髓,三伏天走在日下,竟觉如堕冰窖,冬日更是冰入骨髓,痛不欲生。”

怪不得他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裹着这个大棉袄,原来是做这个风水格局留下的后遗症。

“九木替魂是将死者的魂魄封在墓中,以魂为引,将特定一个至亲的负面气运皆引入尸体之中,因此,失去负面气运之人便会如有神助,无事不可成。这十二年来,吴群先从一个无所事事的赌徒,变成甫阳城最大的商人,而且他年过半百,却像三十岁之人一般,皆是此格局之功。”

“是黑商吧,他卖的都是些害人的东西。”师兄说道。确实如此,那小厮也跟我说过这吴老爷做的都是妓院赌场以及福寿膏这种害人的生意。

“虽然他平步青云,但也性情大变。从前的他虽然一事无成,但尚算豪爽,这些年来,他性情阴沉,残暴不仁,听说背地里做了不少男盗女娼的勾当,恐怕这也是格局的副作用。那朱元璋也残忍嗜杀,一言不合便要取人姓命,想必也是这格局所致。”

“不错,负面气运虽让人事不如意,但坎坷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若是失了这些气运,人也是不完整的。”

“十二年来,我常常后悔,既因自己的寒苦,也因吴老太爷的身死和吴群先的变质。然而,世上无后悔药可吃,我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那格局只有十二年的效用,十二年后,尸体已无法再吸气运,若不起棺迁葬,便会反噬改运之人。所以数日前,我便来到此地,助吴群先起棺迁葬,却未曾想那吴老太爷的尸体十二年而不腐,已化作僵尸。”

“那你们为何不直接烧掉它呢?”师父问道。

“你有所不知,那尸体内藏着的是吴群先十二年的负面气运,若是一把火烧了,气运便会散发而出,回到他身上。十二年的气运加起来,可以直接逼死他,所以这尸体绝不可烧。也正因如此,我才想起你们三位。”

原来如此,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这易知和吴老爷还真是坏,要不是我们经验丰富,第一天晚上怕是就要全军覆没。

“那日,吴群先寻了两个道士,将尸体运到城西义庄。那僵尸身上遍布吴群先的气运,若是出来,必定先找吴群先。所以我们知会那两个道士尽快消灭僵尸,万万并不能让这僵尸活过来跑出去。”

当时僵尸尚未起身,如果处理得当,本可以直接杀之。那两个茅山道士恐怕是已看出了这僵尸的不同,所以没有钉死这僵尸,反而把它关了起来,想要偷偷带走。

“第一日无事发生,我以为这两个道士胸有沟壑,便去找迁葬之处。未曾想第二晚那僵尸却杀了两个道士,不知所踪。”

我和师父一直在疑惑那僵尸是怎样从钉了九曲钉的棺材里出来的,昨晚吴小姐手里居然有一枚九曲钉,应该是她以为那僵尸就是她爷爷,所以偷偷去拔了一颗钉子。她是吴家小姐,那两个道士也知道,她只需借祭拜之名把道士打发出去便可动手,她右手包扎的伤口应该是徒手拔钉弄伤的。可怜那两个道士全不知情,当晚便被僵尸咬死。

“这几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澄心道长受伤,我才知道这僵尸并不普通,所以昨日告诉了你们僵尸的成因。可没想到,吴群先那个畜生,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说到这里,易知怒捶桌子大声说道,“他得知你们要黑狗血降尸,又要以吴家小姐作饵,便让那小厮把黑狗血换作普通狗血,为的就是让那僵尸杀害吴家小姐,好让我再帮他改十二年的运。”

“这个畜生,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就那么死真是便宜了他。”师兄骂道。

“他昨夜跟我说起此事,我急忙去提醒你们,可还是来迟一步,所幸吴小姐并未受伤,不然我的罪孽便要再多一分了。那僵尸杀死吴群先,也算是恶有恶报。我老头子自知罪无可恕,你们便拿我去报官吧。”

说完,他长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师父看着他,缓缓说道:“我等只除妖孽,不管人事。你寒毒入心,便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为什么?师父!他一个人的执念,害了吴老太爷的命。那吴群先变得这么坏,起因也是他,为什么要放过他?”师兄不忿地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把他杀了吗?我们是修道之人,只管杀妖杀鬼,不会杀人!”说完,师父出了房门。

“咣当!”,师兄一脚把凳子踹到了墙上,摔了个粉碎,气冲冲地出了门。

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只好默默跟着出了门。

吴府是非之地,师父不想多待,便急急催我们上路。

我和师父等在门外,师兄则在门边跟吴家小姐告别。

“澄心,你真的不再多留几天了吗?”吴小姐双眼泛红说道。她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骤逢家变,一切都要压在她的肩膀上,我也不由得同情她。

“我毕竟只是个修道之人,或许有一天我可以不过这种流浪的生活,到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师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

“那,你要说话算话。”说着,她把小拇指露了出来,“拉钩。”

“好!”师兄微笑着跟她拉了拉钩,“我要是不回来看你,我就是小狗。”

“好,我会等你的。”说着,吴小姐的声音有点颤抖,眼泪就要出来。

“走了。”说完,师兄跨出大门,向我们而来。他的身后,吴小姐一动不动,就那么盯着他的背影。

“走吧,两位道长。”师兄对我们说道。

师父点点头,“走!”说完,抖了抖他手里“驱鬼降妖”的旗子,朝前走去。

“师父,你说那易先生是坏人吗?”我问道。

“当然是,为了一己执念,却害了那么多人,他不是坏人谁是?”师兄说道。

“是恶之行更坏,还是恶之心更坏?”师父反问道。

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

走了一会,尚未出城,几个黑衣警察拦住了我们。

“我们怀疑你们谋杀吴群先老爷,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说着,他们的枪口直直指向我们。

“无量寿福,贫道身体无恙,感激道友挂念。”我也学着他的腔调说道。

“两位道长既然都没事,麻烦跟我走一趟,我们还有事要做。”师父说罢,转身而去。

“我不明白,风水一道,虽然可改人气运,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可以让人脱胎换骨之法,吴群先仅仅十二年便可富甲一方,在甫阳权势滔天,什么样的格局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师父问道。

易知拿出他的烟枪,颤抖地点着火,抽了一口,吐一口烟圈,他的思绪好像回到了过去。

“吴群先跟我说,那风水先生是他的仇人,他误信仇人之言,才做了那样一个风水格局出来。然而昨夜,他却说这府里的一切都是用吴老太爷的命换来的,我马上就想明白,这风水格局不是为了害人,相反,是为了帮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我和师兄对视一眼,无奈地跟在师父身后。

辗转而行,我们三人来到了易知的房门外。

见我们进来,他毫不意外,说了一句:“坐。”

易知还是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我大徒弟跟我说,吴小姐小时候,吴家家徒四壁。而吴群先发家的时间,据家丁所言,差不多是十二年前,也就是吴老太爷身死之后不久。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如果一个风水格局是为了害人,为什么吴家会如日中天。所以那个格局,应该是某种可以将人的气运彻底翻转过来的格局。那么这个风水先生,必然是一个宗师一般的人物,而且他还是吴群先的好友,这样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你。”

听到师父这么说,易知惨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都是我造成的冤孽。”

“来揭开一些往事。”说完,师父推门而入。

易知依然裹着他的大棉袄坐在昨日谈话的凳子上,但手上却少了那管烟枪,经过昨夜之事,他又好像老了许多,原本像五十岁,现在像六十岁。

“若真有这样的格局,那其代价也必然极大。否则,岂会无人用之?”

“不错,但我年轻气盛,执念颇深,虽心知此法必然代价不小,但我还是毅然决定尝试。此术须用一七天内身死的至亲之人的尸体,以法葬之法埋于龙脉之侧,再以九根柳木以南斗之势倒插在墓地之上,周围种上引阴之柳树,便可功成。于是我便找了我的好友吴群先,他有一老父已年迈,我告诉他,待父去世之后可来找我,我可为他逆天改命。”

师父坐在他对面,顿了顿,开口说道:“其实,自昨日离开我就在想,为何你对那妖尸如此了解,既知道它形成的原因,也知道它一定会来吴府。”师父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易知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来这里做什么?”师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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