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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我们的热恋

第90章 收不·了场好像不结婚,收不了场了。……

少年笑得越发嚣张,眉眼好像染了一把春光,青涩又张扬,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德行发挥地淋漓尽致,低声她耳边得寸进尺地说:“那你跟我求婚,我说不定现一冲动就答应了。”

屋内恐怖片还一帧帧放着,两人窝沙发上说着小话调情,惊悚的画面配上此刻屋内浓情蜜意的气氛,显得那七窍流血的惨白鬼面毫无威慑力,高/『潮』迭起的剧情也无人意。

徐栀趴他胸口笑出声,手指胸口一卯着劲地戳着他,“陈路周,你要脸吗?”

陈路周那时候终于明白, 有些事情真不随便开。更荒唐的一次,两人当时沙发上看电影,那会已经是开春, 气温回升,大地复苏,树枝上冒出嫩芽。徐栀身上就一件白『色』麻花『毛』衣一条『毛』线半身裙,一双匀称笔直的长腿『裸』着,陈路周就惯常一身宽松的灰『色』薄套卫衣运动裤, 棒球衫外套凌『乱』地丢一旁。

两人衣服都没脱, 徐栀跨他身上, 裙子撩上去,两人单刀直入就把事办了。

虽然是白天, 但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一点光都透不进,也看不见窗外绽放着俏丽火红的迎春花。屋内电视机空调声嗡嗡作响, 夹杂着两人或轻或重、放纵又压抑的低喘声。

然后,默契地安静一会,两人乎是同时极尽舒坦地叹了口气,同时一愣,抬一对视,又不由自主地笑出声,笑得不行,默契似乎已经刻进他们的呼吸里。

一秒,陈路周束手无策地仰靠沙发上,喉结想冰刀上的尖,利利地一滚着,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我完了。”

“什么?”

他眼神别有深意地往一指。

徐栀立马从他身上弹起,手脚麻利地整理裙摆,一边穿拖鞋,一边把垃圾桶上的袋子给拎起,“我回去了,你看书吧。”收拾完东,把手一伸,递给他,“走吧,送我楼。”

陈路周笑了,深吸一口气,牵着她的手站起,一边牵着她往外走,一边拿过她旁边的垃圾袋,嘴上还吊郎当地说,“哎,女朋友,明天穿条裤子吧。”

徐栀翻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怪我?陈路周,你这想不行啊,难道大街上女孩子就不穿裙子了?”

“不是,”他笑了,把人又牵回,“你想什么呢,没别的意,就是担心你冷,这才月,你好歹穿条袜子吧,我怕你八十岁真要坐轮椅,你膝盖不是一直都不好吗?”

“立春都过了。”

“那也还是冷,你看屋子里有蚊子吗?人都还冬眠呢。”陈路周把门打开。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掠过一道小黑影,一只饿得干瘪瘪的小蚊子从屋外嗡嗡嗡飞进,好像对他刚才的话十分不满,耀武扬威地陈路周太阳『穴』周边萦绕作『乱』。

陈路周:“……”

徐栀发现陈路周这人运气可真的不太好,反正说什么说什么都不灵。

她笑得不行,一巴掌拍飞,笑眯眯地哄他说:“是蜜蜂,是蜜蜂。”

“蜜蜂你手拍?”

“……什么不拍,我还徒手拍过蟑螂呢。”

“什么时候?”

“昨天啊,家里的时候,老徐买了蟑螂捕夹器都没。”

“消毒了吗?”

“洗手了。”

陈路周想暴打女朋友。

“咱讲点卫生吗,你昨天还『摸』我了!草,发炎了怎么办。”

徐栀无所谓地笑了,“不会吧,洗手了啊,实不行,让我爸再给你看看。”

陈路周笑不出:“尴尬吗,我问你。”

徐栀笑岔气,不逗他了,“骗你的,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后我爸看见了给我科普蟑螂身上一百多种病毒之后我就再也不手去拍了。”

陈路周这会已经『逼』出的洁癖,一时收不回去了,“……后进门前先消毒吧你。”

“那我还是换不消毒的男朋友吧。”徐栀说完要走。

“……”

陈路周靠门框上,把垃圾袋递给她,理直气壮地犯欠:“行,那就先帮你把这男朋友的垃圾带去。”

徐栀:“……”

狗东。

**

傅玉青连惠见面那天,庆宜了入春第一场暴雨,乎是毫无预兆,打得行人脚步匆匆,四散流落。

连惠正巧从公司出,看见外面如同铁网一般的雨幕,准备折回去拿伞的时候,听见旁边打火机响,她意识转看了眼,才看见傅玉青站她公司门口抽烟,一身黑『色』装,手上拿着一柄黑伞。

年轻时候的傅玉青是绅士,除了『性』子有点花,对女人确实没话讲,很周到,无论什么时候出门,车上都会放一把伞备。他俩第一次见面,也是一场从天而降的暴雨,连惠当时要去图书馆还书,瞬间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傅玉青的车刚巧就停路边,似乎朋友约了去吃饭,顺手从车上拿了一把伞递给她。

那时候没留联系方式,连惠为自己再也见不着他了,后老师介绍她去电影译制厂配音的时候,又遇见傅玉青,傅玉青是那家译制厂的挂名导演,自然而然,傅玉青就开始约她吃饭,其实那时候隐隐约约也听译制厂的女孩说过,傅玉青『性』子很花,译制厂好女孩子他都追过。连惠当时明知道他不是好人,但还是沦陷了。

后一起没多久,译制厂了跟女孩,声音跟她很像,加上之前那些传闻,连惠一度为傅玉青林秋蝶之间的关系暧昧,直到她发现林秋蝶一门心就只想赚钱,对傅玉青别说青眼,给的都是白眼,后她找了男朋友,跟傅玉青完全是相反的『性』子,一老实巴交的医学生。连惠才确定他俩没私情,可尽管是这样,对傅玉青青眼相加的女孩并不少,直到有一次,那女孩找上门。连惠才知道他死『性』难改。

傅玉青解释说只是喝多了,多聊了两句,什么都没干,那时候事业如日天,又是如此年轻气盛,连惠甚至觉得他当时那口气就是,我跟你解释这两句,就已经耐心够足了,你还想怎么样?

虽然傅玉青没这么说,可她心里觉得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闹了次之后,傅玉青也彻底不耐烦了,冷着脸对她说了句,行,你要分手就分吧,分了就不要回找我。

因为之前也闹过次分手,后都傅玉青三言两语哄回去了,后甚至还傅玉青嘲讽过次,每次都拿分手威胁我有意吗?想证明什么?证明你跟别人不一样是吗?所那次分手,连惠是了一大决心,死都不会回去找他。

结没天,连惠发现自己怀孕了,拿到孕检报告的时候,她想过把孩子打掉,直到去医院之前那晚,夜里做梦,梦里的孩子就是陈路周小时候的样子,对着她叫妈妈,连惠心里不舍,摒弃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心里抱着一丝希冀去找傅玉青。

傅玉青知道她怀孕的时候,电话里沉默了很久,问她是什么意。

那会,连惠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连惠还是厚着脸皮把心里真实的想说出,我要跟你结婚,无论他怎么样,但这孩子她想生。

傅玉青沉默更久,后才说,连惠,我从没打算结婚。

也是那刻,连惠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傅玉青那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也终于明白,浪子就是浪子,浪子永远不可回。

如今过去二十年,徐光霁说傅玉青一直没结婚,连惠并不关心,听了也只想笑。并无其他,她现只想让陈路周过得更好一点,她也懒得跟他寒暄,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现肚子里一大串话要问我,但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对待陈路周。”

傅玉青抽着烟,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外面重重的雨幕,好像欣赏一幅跟自己无关的壁画,“他是我子,我怎么对待?”

连惠点点,有这句话就够了,补了一句,“你要不放心,去做亲子鉴定。当然他认不认你是他的事情,你想认他,你就得拿出诚意。”

傅玉青没接话,面『色』凝重地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说:“所,当年你去福利院找他的时候,他还是吗?”

“谁让你连自己的子都认不出呢?”

“我那时候icu躺了三四年,我连我妈都快认不出了,我怎么认一半岁的小孩?”

连惠笑了:“你但凡稍微上点心,你怎么会认不出,陈路周比同龄的小孩长得好看多少你不知道?你从我这抱回去之后你压根就没仔细看过他。”

确实,傅玉青那时年轻气盛,凭空多出一子,那阵又到处比赛,公司里的事情都给别人管了,等他比完赛回,译制厂都快倒闭了,忙得焦烂额,孩子都是丢给他妈保姆带。

连惠冷笑说:“如你真的上心,你后为什么不找他?你们家人脉关系网这么强大,你真的一点消息都查不到?你不可不知道我后福利院领养了一小孩,你脚趾想想,那小孩是谁?我甚至怀疑你当时跟我说你妈把小孩送进去,压根就是你自己送进去的,你巴不得他丢了,没了孩子,又是黄金单身汉。傅玉青,别说你做不出,你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

傅玉青慢条斯理地掸了掸烟灰,表情嘲讽,“那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连惠,我这人再没底线,也做不出扔小孩的事情。你当初跟那男的说要结婚的时候,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等我一阵,等我处理完事情再跟你说。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已经爱上他了。算了,现跟你扯这些也没意义,只是有一点,你可真想岔了。”

他吐了口烟雾,淡声说:“我出事之后,那年扫/黑严打,我爸风劲,首当其冲,有些事情说出你可不信,老梁你还记得吗?”

“我林秋蝶的配音老师?”

傅玉青说:“嗯,家里人查出盒黄/『色』录像带,直接枪毙了。”

连惠一愣,那年确实情势震『荡』,各种批/斗,举报,混黑混白的,人人自危,做捞偏门生意的也都一望风而逃,老梁前也是跟他爸混的,总归有些黑背景的,都是重点调查对象。

傅玉青把烟碾灭垃圾桶的岩石上,“我们家的举报信堆起比我人都高,连我妈都拉进去盘问,我当时医院,躲过一劫。当天晚上,我们家所有人都逃到国外去了。我醒的时候,译制厂已经倒闭了,所有挣钱的生意都封了,那时候严打还没停,我身边不少人都进去了。我妈劝我去国外避避风,那时候我连我自己不活去我都不知道,你告诉我他人领养走了,我那时侯心里松了一口气,收养的家庭,家庭条件肯定不会差,至少比跟着我好。”

连惠:“所你现没钱是吗?”

傅玉青:“……”

雨渐渐小了些,砸水坑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傅玉青叹了口气,“没太多,总有点,等情势好了点,跟人赛车挣了点,我把之前的一赌场让林秋蝶给我改成了度假山庄,炒炒茶什么的,总归还算有点积蓄。等缓过,时间已经过去好年了,我让人帮我打听过次,但是基本都是石沉大海。时间一长,我已经不敢找了。”

连惠:“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你多挣点钱吧,别等着老徐要聘礼,你一分钱拿不出。”

**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陈路周徐栀病房订准备回北京的机票,老徐靠着床,悠闲地磕着瓜子说:“你们号走?”

“等你出院吧。”徐栀低着手机上查票。

陈路周给老徐倒了杯水,放床,老徐说了声谢谢,放到一边,“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们走之前给你们做顿饭吧,估计再回就是暑假了,我听说你们a大有什么小学期,暑假还有一月的课?”

“也就三周吧,”徐栀看了眼陈路周说,“不过爸,我们暑假可不一定回。”

老徐扫了他俩一眼,“干嘛,私奔啊?”

陈路周暑假接了航拍活,昨晚两人还商量这事绊了句嘴。

“没,我暑假可要去帮人拍点东,估计回不,徐栀应该回。”陈路周『插』着兜说。

徐栀不情不愿地看了眼陈路周,两人眼神眉眼去。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我暑假留陪你。

-我又没答应。

-外面是不是养狗了你?

-我养得起两条吗!

老徐算是看明白了,有人不想回,叹了口气,把瓜子壳拍开,随口叮嘱了两句:“得,爸爸知道了,你们两北京注意安全,没钱就给爸爸打电话,学校还是好好读书。”说完,老徐从抽屉里拿出三红包,递给陈路周,“今年是徐栀第一年带男朋友回,这是我老蔡的见面礼,你先收着。”

陈路周一愣,手还兜里『插』着,“……不。”

徐光霁往前一送,“拿着吧,徐栀后见家长,不也得拿吗?你要不拿,徐栀就没得拿了。”

“拿着吧,拿着吧。”徐栀可怜巴巴地蹭着他。

陈路周从兜里抽出手,『揉』『揉』她的脑袋,叹了口气:“那还有一是?”

老徐眉飞『色』舞地说:“就那那那……”

人心照不宣。

陈路周低看着,眼皮弧度冷淡地垂着,眼神像是绣红包上,嘴角仿佛也针绣住了,紧紧绷着一条掰都掰不弯的直线。

光这么瞧着,徐光霁就知道这孩子骨有多硬,也有多傲气。

半晌,陈路周才开口:“您蔡叔的我拿着,您把他的还回去吧。”

老徐咳了声:“他那不是钱。”

“那是什么?”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当时两人看得还是恐怖片。陈路周看片子不挑,枯燥无味的纪录片也看上三小时,唯独不看恐怖片, 他不是胆小, 他主要是惊不住吓。恐怖片里太多故弄玄虚的镜,也很无厘, 毫无预兆地就冒出一鲜血淋漓、横眉歪眼的人, 弄得人一惊一乍。徐栀还得拿手给他遮着眼睛, “真怕啊你?”

陈路周仰沙发上,身动作不停,哭笑不得,“你把电视关了吗?你不怕给我吓废了?”

陈路周一愣,心里低看她玩自己胸口的标签:“这么爱我?那好像不结婚,收不了场了。”

“嗯。收不了场了。”她表情懒洋洋地肯定了一句。

后,两人收拾干净,坐沙发上,陈路周一边娴熟地打结,一边正八经、郑重其事地问她:“你没觉得我近瘦了吗?”

**

徐栀知道他那天很不舒服, 嘴上云淡风轻地说着“不过一陌生人而已”,有时候两人看书看一半,他会突然也不抬、自嘲地问一句,“徐栀,我是不是真挺菜的?”

这话要换做任何一人听见,估计都会说他虚伪又做作。毕竟高数学物理竞赛就拿过国奖,市一赫赫有名,省状元视为神一样的对手,连对手都混成朋友,喜欢他的女孩无数,如是前,徐栀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让他问出这种话。可那会,她满心满眼只有心疼。

陈路周不动声『色』地把书挪开一位置,感今怀昔地悠悠叹了口气:“我突然挺怀念,刚认识你的时候,咱俩现正经不过三句。”

徐栀笑得不行,趴他怀里,他巴上亲了,“陈路周,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陈路周后一次痛定痛,打完结,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把人抱过,两手松松地搭她的腰上,低她脑门上蹭了,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表情看着一副愧天怍地、负罪感爆棚,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样子,假眉三道地深刻反省了一会,低看她认真说:“真不行,这么去你男朋友真得废了。”

徐栀窝他怀里,巴搭他胸口,手指戳着他胸口的衣服标签,喃喃不自觉地说:“废了也是你,不会有别人了。”

陈路周当时愣了一会,而后哑然失笑,甘拜风的笑意,一一欣慰又满意地点着:“不得了,我的女朋友现都会安慰人了。”

徐栀也笑笑,“只会安慰你,换作别人,那就是真菜。我男朋友怎么可菜,花样多得很。”

他笑得肩都抖,而后看着她,沉默片刻,答非所问:“我给你那羊『毛』毡,别弄丢了。”

“手机上挂着呢。”

“那明天开始重新认识一好了。”

……

“陈路周,虽然我说这话好像听起说服力不是那么强,老徐很爱我,但不是世界上所有的爸爸都是老徐,对于那些没有责任心的父母,你就把他们当作是一扇门,一扇送你这世界的门,当你穿过那道门的时候,身后的世界就跟你无关了,你要做的,只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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