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也要被迫修罗场

一粒粒细小的亮光浮到她和栖川之, 像漂浮的萤火虫，又像晶莹的月光，耀眼熟悉，和她流出的血『液』一模一。

难道……

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手，果然看到自己的血肉正在化数光点，向一旁的凛冬剑游弋汇去。

雄『性』怎么了？撸猫还要分『性』别？

凛眨了一下眼睛, 不假思索地点：“知道啊。”

栖川：“……”

“我在里呢。”凛从剑中探出脑袋，朦胧透明，和曾一。

她又恢复了灵体状态。

金『色』竖瞳微微收缩，栖川惊讶地看她，忍不住问道：“你还可变回去？”

凛伸出双手，低打量自己：“我一开始也为不可，我刚才只是想了一下……”

栖川：“你刚才想了什么？”

凛：“想回到剑里……”

栖川不说话了，虽然没有说话，凛却从那双猫科动物特有的眼睛里看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她忍不住想，看来还是不能让栖川变回原形的时维持太久，毕竟大猫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多少还是有点古怪的。

“好了，现在我们都能睡个好觉了。”凛对他笑了一下，在他出声之前迅速说道，“晚安！”

说完，她便立即钻回了剑里。

栖川：“……”

一夜，凛睡格外踏实。

隐秘宽敞的山洞，一兽，一剑，再也没有比更安全的配置了。

待到她醒来时，身边的『色』大猫已不见了。她猜测栖川可能是出去遛自己了，因此也没有太担心。

既然她可从人形变回剑灵，那她能不能再从剑灵变成人形呢？

凛产生的疑『惑』，并试图在脑海中逐渐加深“想要变成人形”的想法。

快，她的灵体再次化莹莹光点，光点汇聚成一具少女的身体，纤细婀娜，耀眼莹。

凛低看了看自己手脚，被震撼地说不出话。

也太方便了吧！

她再一次衷地谢温言，如果没有他，她就不会拥有么方便的身体，更不能肆忌惮地撸猫……

——打住，不能再想撸猫件事了，不然栖川真的会生气。

凛停止思维发散，从芥囊里拿出传讯玉简，想了想，给温言发了一道传音。

‘小师叔，你醒了吗？我已找到我的朋友了，我们现在正在一个山洞里。’

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玉简便传来回讯。

‘你怎么也叫我小师叔了？’

凛想了想，又发去：‘示尊重。’

‘尊重就免了，还像之前那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吧。’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刚下山，还想去别的地方转转……’

她本想再聊几句，结果眼前的光线被遮住，她一抬，就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的漂亮少正站在洞口。

“阿凛，你醒了？”

少面容昳丽，长腿笔直，腰身劲瘦，几近完美，好看叫人移不开眼。

可惜，没有蓬松柔软的长『毛』……

凛心里升起淡淡的遗憾。

“阿凛？”栖川挑了下眉，走进山洞，俯身仔细地打量她，“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你怎么么快就变来了。”凛坦率地叹了口气。

“……”栖川似笑非笑，“我怕再不变来会被你薅秃。”

凛：“……”

那倒也是。

她法反驳，于是收好玉简，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洞口，向外面眺望。

“栖川，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栖川走到她身旁，慢悠悠道，“估计是某座山的山腰上吧。”

总而言之，距离太微宗应该遥远了。

凛若有所思，喃喃说道：“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城镇……”

栖川看向她：“阿凛想去城镇？”

“嗯，”凛诚实地点了点，抬手『摸』了『摸』瘪瘪的肚，“我饿了……”

栖川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凛不解。

“没什么……”栖川的双眼微微弯，眼瞳亮，像盛夏里的灼灼烈阳，“我只是在想，阿凛还真像一个真正的凡人啊。”

凛没太懂他的意思：“像真正的凡人……是好还是不好？”

栖川轻笑：“好也不好。”

凛：“嗯？”

栖川没有再说下去。他抬望了望远方的空，随口说道，“阿凛想吃东西的话，我们可下山看看。”

凛：“山下有城镇吗？”

“应该有吧。”栖川轻『摸』下巴，似乎在回忆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凛：“？”

听语气，他前似乎来里？

二人确定下山后，栖川直接化形，凛爬到他背上坐好，一路不停歇，大概半个时辰，他们便找到了一处城镇。

在宝贵的半个时辰里，凛趁机对栖川又『摸』又薅，总算是弥补了醒来没有『毛』茸茸陪的遗憾。

此时正是正午，艳阳高照，凛看宽阔古拙的城门，内心升起一阵激动。

终于来到凡人的地界了！

她从穿来就一直待在太微宗里，仙门之地，虽然高雅肃穆，总少了些烟火气。尤其那些修道之人大多辟谷，平时也不怎么吃东西，凛整观察他们的日常起居，只觉连带自己都快失去对食物的欲望了。

次拥有肉身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饿的，她还没有失去食欲，她还能吃！

凛莫名动，并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没办法，太饿了。

城门口人来人往，从些人的穿打扮来看，里的人应该混杂，其中估计还有不少落脚的修士。

凛觉好，人越杂，她和栖川就越不容易被注意。

二人跟行人一起走进城门，一进入城内，市井之气顿时扑面而来。

与外面的混『乱』嘈杂不同，城内秩序井然，异常繁荣。街道两侧布满商铺，商铺前的空地又有许多大小摊贩，排列有序，种类繁多，零嘴书画，应有尽有。

凛看眼睛都花了。

她跟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边看看，那边『摸』『摸』，完全一副没见世面的。栖川见她双眼发光，也没有制止她，干脆放慢脚步，陪她一起到处闲逛。

短短一刻钟，凛已逛了半条街。

最后，她脚步一顿，在一个卖吊坠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在一堆玉制的吊坠中，有一个圆形的铜『色』物件显是特殊。

凛拿起来，打开上面的铜盖，发现居然是一块罗盘。

而罗盘的指针在她打开铜盖的那一刻就开始疯狂转动，就在她为罗盘是不是坏了的时候，指针终于停了下来，针尖向右，正对栖川的方向。

什么东西？

凛一脸懵『逼』，摊主见她拿了不放手，立即热情地招呼起来：“哎呦小姑娘真有眼光啊，可是九星阁炼制的宝贝，据说可辨别妖物，指出方圆百里的妖邪呢！”

一旁另一个摊贩听了忍不住嗤笑：“方圆百里，不是糊弄人吗？杨老二，你可别看人家是小姑娘就『乱』说啊，做生意，讲良心！”

“谁不讲良心了，要你多嘴什么！”

杨老二和那邻边的摊贩拌起嘴来，凛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指针，又看了看一脸悠闲的栖川，陷入了沉默。

老板还真没糊弄人，针指也太准了……

她拿出芥囊，准备掏钱，一只古铜『色』的手突然从她眼底闪，没有一丝迟疑地将那只罗盘拿走了。

谁？

凛立即抬，发现身旁竟然多了一个肤『色』深的轻男。

个男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身形高大挺拔，五官俊逸深邃，身一身滚红边的黑『色』劲装，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洒脱不羁的觉。

男见凛看向他，笑了笑，说：“小姑娘，我也喜欢个东西，可把它让给我吗？”

那凛当然不是愿意的。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她都准备掏钱了，怎么也轮不到给他吧？

凛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旁的栖川就先她一步开口了。

“我们凭什么让给你？”

那深肤男听了，挑了下眉，笑道：“凭我付的钱多？”

凛：“……”

她看此人，不满地说：“你是在哄抬物价。”

“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想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男轻笑，凛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隐约透出一点极深的苍青『色』。

凛态度坚决：“你想要，我也想要。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们抢，那我们就只能……”

男打断她：“只能什么？”

栖川懒洋洋接道：“只能杀了你。”

凛：“……”

了了。

她见男脸上升起讶『色』，连忙解释：“没那么严重，他是吓唬你呢，最多也就是卸条胳膊而已，别怕。”

正在暗暗高兴的摊主听了话，顿时反『射』『性』地微微后仰，同时在心里暗骂晦气。

他是什么狗运气，还为能把破烂玩意忽悠出手呢，没想到居然招来种麻烦的主儿。

深肤男闻言，倒是没有再惊讶了，他饶有兴致地看凛，突然粲然一笑。

“算了，不跟你争了。”他将罗盘举起来，对摊主晃了晃，问道，“东西多少钱，我买了。”

说好的不跟她争呢！

凛顿时傻眼，而那摊主也不管是谁买下东西了，只盼赶紧把破烂玩意出掉，于是连忙回道：“一两银！”

“……一两银！杨老二，你可真能坑人……”旁边的小贩又嚷嚷起来。

“要你管！”

杨老二恨不立刻堵上小贩的嘴，然而轻男却并不在意，直接掏出一两碎银扔给了他。

“东西我买了，我把它送给姑娘，就当是赔个不是。”他微微俯身，将罗盘递到凛的面前，语气坦然而友好，“顺便，看在件东西的份上，可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凛：“……？”

算什么？艳遇？

她一时愣在原地，而栖川已代替她一把拍开男的手，语气冰冷地说：“不能。”

轻男抬眸看了栖川一眼，也没恼，不紧不慢地询问凛：“位是……？”

凛坦率回答：“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朋友。”男笑了笑，眸光流转如日下翡翠，“既然是朋友，应该权干涉你的交际。所姑娘是否愿意将名讳告知在下呢？在下并恶意，只是觉与姑娘投缘，也想与你交个朋友罢了。”

凛听他一口一个“在下”“姑娘”的，忍不住吐槽：“……你怎么突然么文绉绉的。”

明明刚才和她抢罗盘的时候说话还挺正常的啊。

那男一愣，随即站直身体，放松地笑了起来。

“其实我也不擅长么说话，是我的那些朋友告诉我，要像端说话才能招小姑娘喜欢。”

凛：“……”

个一脸清爽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她直觉自己有点法招架，而一旁的栖川早已脸『色』发黑。

“阿凛，我可杀了家伙吗？”栖川一脸阴冷地盯对方，漂亮的猫瞳里满是戾气，“他看上去不是想活的。”

凛：“……不可！”

她实在不想在大街上惹起事端，二话不说，连忙拉起栖川就走。

“小姑娘，你的东西……”

那个男见状举起罗盘在后面喊她，她也不回，只回了一句“归你了”便拉栖川离开了里。

担心栖川再折返回去打人，凛直接拉他走出一里远，才在一家茶楼前停下。

“阿凛，你干嘛拉我？”栖川不服气地问她。

凛气喘吁吁：“不拉你你闯祸吗！”

“那是他自找的，关我什么事？”

“行了别废话了，我累的不行，先进去歇歇。”凛懒和他理论，直接撑腰走进茶楼。

没想到栖川看起来挺清瘦的，拖起来还真费劲，比爬山还累，差点没折腾死她。

凛直接进了茶楼，栖川后脚跟上，两人找了张桌坐下，眼尖的店小二立即来，为他们上了一壶茶。

茶楼里座虚席，十分热闹，一个长小胡的说书人正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再说那缙云孟家，自那一夜后是人生还呐，那入魔的孟家独也不知躲到了何处，从此杳音讯，也没有一个人再见他。”

底下有人提问：“孟家不是还有旁系吗，也不止缙云那一家啊？”

“是有旁系，最鼎盛最有威望的还要属缙云一脉。”说书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自那一夜灭门之后，缙云一脉就只剩下太微宗长老——孟长丰。结果你们猜怎么？”

“怎么怎么？你可别吊人胃口了，快说吧！”

底下众人连声催促，说书人吊足了胃口，才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结果那道骨仙风的孟长丰居然也入魔了！”

“嚯！”

众人听到此处皆是倒吸冷气，茶楼里一片哗然。

而凛为当事人之一，显然对件事没什么兴趣，她『摸』了『摸』肚，恹恹地趴在桌上，有气地哼哼：“好饿啊，怎么么饿，我快不行了……”

栖川见状，凑到她面前，说：“我让他们送些饭菜来。”

“我不要吃饭……”凛一边哼唧一边摇，“我想吃外面卖的梅花糕……”

其实她早就看到街上有卖梅花糕的小摊了，就在卖吊坠的那个摊位的不远处，可惜当时一心要把栖川拖走，根本没时去买。

没吃到嘴的东西就是容易心心念念，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热气腾腾的梅花糕，对其他食物根本提不起兴趣。

少女软软地趴在桌上小声哼哼，像个任『性』撒娇的小孩似的，栖川专注地看她，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

“好。”他笑眯眯地答应了，“你待在里乖乖等我，我现在就去买。”

凛有气地点：“嗯……”

栖川起身走了，她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趴下来。

那说书人还在继续，她心不在焉地听，突然听到了“慕归枝”三个字。

她精神一振，慢慢坐直身体。

“再说那魔主慕归枝，诱使孟家独入魔，连孟长丰也不放，你们猜他么做是为了什么？”

“是不是和孟家有仇？”

“说不定是在对四大仙门宣战！”

“我猜是看中了孟家的什么宝物！”

说书人一捋胡，满意点道：“哎，位兄台猜中了！没错，慕归枝的确是看中了孟家的宝物，那宝物唤妙化通镜，据说可照见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慕归枝费劲千辛万苦到了那面镜，对自己一照，结果居然看到自己的前世竟是一肥猪，气他当晚便将那妙化通镜砸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凛听到里，不摇了摇。

姜离——不，现在应该叫他慕归枝了，他就根本不可能做出种事。

他的『性』格，就算真的在妙化通镜里看到一肥猪，估计也只会勾勾唇角，笑说声有趣，然后便不再在意此事。

此可见个说书人根本就不了解他，估计连些事也都是他自己胡『乱』编造的。

她又抿了口茶，正要去门外看看栖川回没回来，一个人突然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小姑娘，真巧啊。”

坐在对面的竟然是那个与她抢罗盘的男，他对凛笑了笑，笑容爽朗而俊逸，“我们又见面了。”

凛看他，面表情地说：“你该不会是特意跟来的吧？”

“当然不是。”男耸了耸肩，一脸坦然，“整个榆唐镇只有一家茶楼，我想喝茶，当然只能来里了。”

么一想好像也是，人家又没对她什么不好的事，她恶意揣测人家的确不太对。

“抱歉……我原先不知道。”凛坦诚道歉，“我请你喝茶吧，就当是赔礼。”

那男闻言，盯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赔礼就不必了，我还是更想知道你的名字。”

凛：“……”

还真是锲而不舍。

既然对方恶意，她也不好继续扭捏，只好奈道：“我叫凛。”

“我叫融野。”

融野十分自来熟地接道，顺势将那块铜『色』罗盘放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推到凛面前，“个给你，你刚才忘了拿了。”

凛看了一眼，摇了摇：“不用了，是你买下的，我不能收。”

融野笑看她，心情好地开口：“你是第一次来里吧？”

凛心想你怎么知道，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融野带笑意看她，修长手指拿起罗盘，“啪”地一声打开盖，继续道：“那个摊主急出手，还为东西一两银卖给我是赚了。其实他不知道，赚的人是我。”

凛听了，不自主地望向他。

么一看，个叫融野的轻人的确不像是个普通凡人。他通身气度不凡，眸光生辉，身形矫健，倒更像是一个实深厚的修士。

“个罗盘的确是九星阁炼制的东西，也确实可用来搜寻妖物。如果你不是第一次来榆唐镇，就应该知道，种法器对留在里夜的修士来说，有多么珍贵。”

凛眸光一动：“什么意思？”

融野见她来了兴趣，笑笑回答：“里可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镇而已。一入夜，城中便会有多妖邪出没，而我们些修士，就是特意为了驱伏他们而来。”

他顿了顿，『露』出好整暇的微笑。

“我们将一活动称之为——‘屠妖祭’。”

“所你是在知道我是雄『性』的前提下对我做出种事的，对吧？”他平静地说，熠熠生辉的灿烂金瞳中倒映出凛略显『迷』糊的脸。

“当然, 我……”凛理所当然地接话, 说到一半, 突然反应来, “……啊。”

真是的, 还是飘的时候好，不会犯错, 也不会招惹麻烦, 哪有人类的身体么多事，要是还能回到剑里就好了……

她顶栖川的目光, 低脑袋在心里胡思『乱』想。最后轻叹一声, 本想起身换个地方睡，结果下一秒，她的眼前突然浮起光点——

“不是你可为所欲为的理。”

雄『性』？

栖川眼中浮起笑意，故意学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啊？”

“……对不起。”凛立即收回手，背到自己身后, “我不是故意的……”

凛：“……”

凛：“……”

栖川今是怎么了，怎么么胡搅蛮缠？不就『摸』他几下吗，怎么了，又没少块肉！

她又羞又恼, 突然都有点后悔自己拥有具身体了。

凛的脸慢慢泛红：“我只是……为自己在做梦……”

“是吗？”栖川目光灼灼地盯她，“所你为自己在做梦就可对别人为所欲为？”

“阿凛？”栖川惊讶地唤了一声，然而下一刻，少女便化万千莹光，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与此同时，凛冬剑泛起莹莹微光，仿佛正在回应他的呼唤。

只是撸猫而已, 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么严重了呢……

她红脸, 试图为自己辩解：“那不是, 谁让你长那么多『毛』了嘛……”

栖川振振有词：“可是你刚才的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