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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有玉露冬有雪

第十一章 痴情种

“怪我,明知大公子爱酒,竟请你喝茶,我这就去拿。”红妈妈欢心的转身离开。

戴长景望着嫣姑娘,道:“她已走了,说吧。”

“大公子说什么,奴家不明白。”嫣姑娘媚眼盈盈望向戴长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想同嫣姑娘说几句话。”戴长景直截了当,拿出一锭银子交给红妈妈。

红妈妈喜滋滋的收下银子,“当然可以,只不过这闻仙楼也有闻仙楼的规矩。”

“红妈妈大可放心,长景知道规矩,红妈妈也可在场。”戴长景又取出一锭银子递到红妈妈面前。

“他能同你说上话,就说明他不仅仅在外面听曲那么简单,定然也曾踏足你的香闺之内。”

“的确如此,红妈妈也说过了,奴家虽是青楼女子,但……”嫣姑娘顿了顿,烟视媚行,“但在夺魁之日前,是万万,万万不能失身的,奴家不过是陪那公子饮酒喝茶罢了,红妈妈也在此的,她可以作证的。”

“想让红妈妈离开,容易的很。”戴长景双双眉一挑,又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案桌上。

“妈妈怎么还没拿酒过来,我去看看。”

戴长景一把抓过嫣姑娘,握上她盈盈细腰不让她动弹,淡淡一笑,“若是红妈妈来了,嫣姑娘该如何向她解释那狼毫笔的由来。”

“狼、狼毫笔是……是……”嫣姑娘满脸仓皇,“是红妈妈命人买来的。”

“看来嫣姑娘对闻仙楼,对红妈妈还没戴某来的了解。”戴长景笑道:“红妈妈及其迷信,她曾说过希望这闻仙楼里的客人不能像豺狼似的得寸进尺,倒是希望能像肥羊一般任其宰割。所以,凡是与狼沾边的都不能出现在闻仙楼里,包括狼毫笔也通通换成了羊毫笔。也难怪嫣姑娘,来闻仙楼也不过一月有余,有很多事情自然是不知道。”

嫣姑娘面色苍白,红唇发抖,“我,我记错了,是,是一位公子送于我的礼物,因,因并不珍贵,我也没放在心上,忘了同妈妈说起。”

“姑娘不必慌张,我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戴某不想知道也无意去深究。”戴长景放开嫣姑娘的腰,微微摇曳着铁骨扇,走至梳妆台前,淡淡道:“但倘若姑娘不肯说实话,戴某也只好请红妈妈出来,嫣姑娘是闻仙楼花魁,屋内又都是精美之物,为何偏偏窗台如此不堪,窗台破损竟也不叫人前来修葺。”

戴长景铁扇指着窗台残破之处,有一地方凹进去了半寸,嫣姑娘大惊,戴长景好整以暇的继续说道:“女儿家对镜贴花黄寻常不过,正因为是寻常之事,所以这梳妆台断然不会摆在窗户之下,屋内时常需要开窗通风,所以梳妆台定然摆在他处,既不会有碍通风,也能时刻对镜打扮。姑娘将梳妆台放于此处,怕是方便有人从窗台跳入,既方便了他,也不怕楼下听到有人跳窗的声音。窗台破损之处,想来是那人跳窗跳的多了,积压而成。”

嫣姑娘浑身无力,跪于戴长景面前,泣声道:“大公子饶命,奴家不是故意欺骗大公子的。”

戴长景扶嫣姑娘起身,柔声劝慰,“姑娘莫慌,我说过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罢了。”

“大公子想知道什么,嫣儿,嫣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戴长景重新走到桌案前,拿起画像,眼神凌厉,“这画像中人你是否认识?”

“认识,嫣儿认识,他便是送我香料的侯公子。他还送我配制香料的配方,方便嫣儿自己配制。”

“可红妈妈说,这画像只是七成像。”

“不是七成,是十成。”嫣姑娘面色涨红,细声道:“其实,其实,我曾同他共度春宵,在外他黏上假胡子假眉毛,可是,在,在屋内与嫣儿共处一室时,他便会摘了假胡子假眉毛。因为,因为嫣儿说他的胡子扎人,所以,每次亲热时他都会将伪装拿下。”

戴长景又急迫问道:“那跳窗与你私会之人是否也是他?”

“的,的确是他。他自见过我一面后便几乎天天都来见我,每次见我都是要花大价钱的,而且红妈妈在场,他做不了什么。有一日晚上,我本睡下,却被跳窗的声音惊醒,披衣起床,发现他竟胆大到偷偷潜入我屋内,正欲喊叫,他蒙住我嘴巴,我闻到一股异香,便没了知觉。再次醒来时,发现,我已被那畜生……”嫣姑娘说到此,两行清泪流下,哽咽继续道:“我悲痛不已,那畜生竟还威胁我,说我若将此事说出去,便,便要杀了我,还说,如果被红妈妈知道我已非完璧之身,恐怕没了利用价值,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我害怕他的淫威,不敢将丑事说出,更是听从他的安排,将梳妆台摆于窗台之处,方便他来去。”

嫣姑娘越说越伤心,眼泪簌簌的流下,戴长景不由心软,取出袖中帕子递给嫣姑娘,嫣姑娘楚楚可怜的望着戴长景,娇声道:“还请大公子莫要将此事告诉红妈妈,否则,否则嫣儿就真的只能一条绳子悬梁了。”

“姑娘宽心,戴某并非好事之人。”戴长景见嫣姑娘心内安心,方才又问:“姑娘可知那人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前来?”

嫣姑娘摇头,“他来去随意,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况且他来的次数也不过五六次,怕是,怕是对嫣儿失了兴趣。对了,上一次他来的时候说,有笔大买卖要做,给了嫣儿两锭金子,说他大概之后再也不会来了,让嫣儿将他忘了,权当没有他这个人。”

戴长景思绪不语,踱步到窗前,顶着梳妆台从窗户外露出半个脑袋,窗外是个四方内院。院内有口水井,还架着许多晾衣用的竹竿。

月光明亮,凭着月色,戴长景赫然发现水井边似乎散落着什么东西,他纵身一跃,自窗户中翩然翻下。

“啊……”

嫣姑娘惊呼,慌张的跑到窗户下往下望去,月光下,戴长景一袭华衣临井而立,眉头深锁,目光专注。

片刻过后,戴长景抬头环顾四周,嫣姑娘的房间就在二楼,倒也不高,望向四周,发现角落中有一梯子,他向角落走去。

刚走到梯子前,便有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戴长景身形一晃,反手扣住那人的手,那人吃痛大叫,“好汉饶命,饶命。”

戴长景听出那人声音,正是前几日在闻仙楼内差点冲撞了自己的小厮,放开了小厮的手,小厮回过身子,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戴长景,当下颤抖着身子,哆嗦道:“小的不知道是大公子,还以为又是那毛贼。都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公子。”当下左右开弓,朝自己脸上打去。

“罢了,也是我不好,惹你误会。”戴长景问:“这里经常有小毛贼出现?”

“前几日不知怎么出现了小贼,说他毛贼也抬举他了,不过就是……”小厮突然止口,低着头不再说下去。

戴长景想起当日他与红妈妈也是这般吞吞吐吐,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又道:“你但说无妨,红妈妈不会知道的。”

小厮满意的收下银子,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才道:“不算毛贼,就一心理变态的,什么不好偷,就专偷嫣姑娘的贴身内衣,下流的很。”

“专偷嫣姑娘的?”戴长景皱眉深思。

“想来定是垂涎嫣姑娘美色的,又没有银子窥见一面,便做这下流的事。”

“那毛贼是去嫣姑娘房间偷窃的?”

“他也没那胆。”小厮指着院内道:“姑娘们换洗下来的衣物都在这里晾晒,可前几日开始每回嫣姑娘换洗的内衣都会平白无故就不见了。”

戴长景奇道:“这毛贼是怎么知道拿走的那些就是嫣姑娘的?莫非上面还有批注不成?”

小厮挠了挠头,“我们也不知道,可每回就只有嫣姑娘的丢了,红妈妈说既然没丢什么大的东西就不要报官把事情惹大了,衣服也放到其他地方晾晒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戴长景急问:“上一回丢东西是什么时候?”

小厮想了想,道:“大概是三日前,后来红妈妈让人换了个地方晾晒,也就没有再丢过了。”

戴长景推门回到嫣姑娘的房间时,红妈妈已在房内,她摇着蒲扇笑道:“我当大公子走了呢,嫣儿,快给大公子倒酒。”

“不必了。”戴长景拿出两锭金子,笑意款款,“还请红妈妈和嫣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回到镖局已是半夜,戴长景来到沐峰房门口,敲了敲门后推门而入,沐峰身着青色长衫,看样子并没有睡,戴长景发现房内隐约有一股烧纸的味道,桌案上的薰炉冒着烟,但并没有任何香味,很快青烟燃尽,味道也消散而尽。

“你来的正好。”沐峰将薰炉放到一旁,道:“我刚才得到消息,格杀令上的人叫侯仲一,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属于谁的部下,但他的确同他们闹翻了,据说是因为他擅用银两的事情被揭穿了,而且还是个不小的数字。我猜想他们的人让他探视镖局为其走镖,定然是给了他一大笔银子的,可是他却将那笔银子用在其他地方,被他们的人发现了,所以才有了那张格杀令。”

“我知道他把银子用在了什么地方。”戴长景在圆凳上坐下,“他用在闻仙楼里,不,准确来说是嫣姑娘的身上。”

“嫣姑娘?”沐峰思量道:“我倒是听说闻仙楼里来了位清倌人,只是还没到夺魁之日,就算他想使银子在她身上也无处可使。”

“沐峰啊沐峰,你可真是个木头脑袋。”戴长景叹气摇了摇头,“青楼女子,哪真有什么清倌人,只不过是拿个噱头骗那些老实人罢了。”

沐峰冷眼瞪他,“你倒是挺了解她们的。”

那一瞪,戴长景恍惚中似乎见到了父亲,不禁敛容,将刚才在闻仙楼里的事说了一遍。

沐峰深思,问:“青楼女子的话也能信?”

“当然不能尽信。”戴长景道:“嫣姑娘和红妈妈根本就是各怀鬼胎,嫣姑娘背着红妈妈与男子交好,无非就是不想将银子分给红妈妈。红妈妈仗着嫣姑娘清白身子准备在夺魁之日大捞一笔,前面赚的不过就是陪酒饮茶的小钱,真正赚大钱的地方是在夺魁之日,所以在那之前红妈妈一定要保护好嫣姑娘的名声,也就是为什么闻仙楼里接二连三的丢东西红妈妈却坚持不报官。衣服晒洗一般都是白天洗晚上收,尤其是闻仙楼这种做晚上生意的,开门之前一定是将闻仙楼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包括后院。所以偷内衣的毛贼定然是大白天溜进来偷窃的,光天化日之下闻仙楼任他来去,又都是一屋子女人,红妈妈怎么会不怕,可她还是选择不报官,她怕她一旦报官,嫣姑娘与人私会的事情会被官府的人通过蛛丝马迹查出来。”

“你的意思是红妈妈早就知道嫣姑娘与人私会?”

戴长景笑道:“嫣姑娘不是闻仙楼里第一个清倌人,红妈妈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她又怎会不知。恐怕一来嫣姑娘保密功夫做得好,红妈妈拿不出实据,二来,她若将事情闹大,最吃亏的始终是她自己,再说那嫣姑娘长得的确是美,定能给红妈妈带来不少生意,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花魁和老鸨之间的事情,每个妓院都心知肚明,至于是不是清白身子,青楼女子多的是花样,她们根本就不担心。”

“行了。”沐峰皱眉愠道:“说重点吧。”

“嫣姑娘说她是被人迷晕失身的,还说爬窗与她私会的就是我们找的人,根本就是胡言乱语。”戴长景解释道:“嫣姑娘的房间就在二楼,并不高,而我在他窗户下面的角落中发现一把梯子,倘若那个人真是侯仲一,如你所说那人是个练家子,跳上嫣姑娘的窗台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必借助梯子也不必花力气把梳妆台搬到窗边助他跳下。”

沐峰点头,“不错,学武之人轻功是基本,从窗台跳下但凡有些武功底子都不会落下声响。而且我曾见过侯仲一施展轻功,飘逸轻灵,又怎么会五六次就把窗台踏出凹陷。”

“所以爬窗与嫣姑娘私会的人根本就不是侯仲一。”戴长景摇了摇头,“其实青楼女子一个恩客两个恩客并无不同,可不过嫣姑娘想保持她清白无辜的样子,所以才顺着我,说跳窗同她私会的就是侯仲一,希望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能早点放过她。”

沐峰奇道:“可嫣姑娘的确认出了画中人。”

“因为侯仲一的的确确是嫣姑娘的恩客,嫣姑娘说她嫌侯仲一的胡子扎人,所以侯仲一就拿下伪装,嫣姑娘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青楼女子不可信,这话该不会也是她胡诌诳你的。”

“沐峰啊沐峰……”戴长景用铁骨扇指着他,摇头道:“你可真不了解青楼女子,她们可以将两个恩客说成一个恩客,但绝不会将一个恩客说成两个恩客。”

沐峰揣摩着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们只会撇清关系,不会刻意捏造关系。”

“不错,如果不是我指出狼毫笔这种实质上的东西,扰乱了嫣姑娘的心绪,就算是窗台上印记嫣姑娘也未必会说实话。她既说出她曾和侯仲一曾共度春宵,就一定发生过。”

沐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佳,“连里面的人都不知道狼毫笔、羊毫笔的事情,你倒是清楚。”

“这个……”戴长景干笑了两声,“其实是我胡诌的。”

“什么?”

见沐峰瞋目皱眉的样子,戴长景急忙解释,“若不拿出实证嫣姑娘定然不会开口,我见嫣姑娘为我铺展的纸上有些笔墨斑点,想来是在之前衬在上面的纸上写字留下的,那人写字力透纸背,嫣姑娘柔肤弱体,不像她写的,再有我见笔上端口有啃咬的迹象,书写之人大概有咬毛笔的习惯,就更加肯定用笔的人是个男子。能在嫣姑娘房间用她的笔她的纸书写,看来那个人同嫣姑娘关系匪浅,便心想赌一局,碰碰运气。看来,我最近赌运不错,哪天得空,去赌坊逛一圈,说不定收获更大。”

沐峰冷哼一声,“又不知是哪个猪朋狗友教的,尽学些胡诌诓人的办法。”

戴长景心中暗笑,这方法是他同登高楼里陆姑娘处学来的,又担心沐峰深究下去,急急转移话题,“嫣姑娘自打上个月坐镇闻仙楼后,以曲闻名,身价不菲。除了每天弹琴娱宾之外,若想单独同她见面,定要经过红妈妈,虽不过是喝酒聊天但所花的银子不是少数目。嫣姑娘说他几乎天天都去见她,通过红妈妈他定然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再加上与嫣姑娘共度春宵,更是一笔大数目,侯仲一是痴情种,她对嫣姑娘尊敬的很,绝不会用上迷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你怎知他不会用迷药?”

戴长景恨铁不成钢般摇头,也难怪沐峰,从未谈过情爱,自然不懂情为何物,仔细向他解释道:“嫣姑娘说她喜欢他佩戴的香味,第二日他便送来许多香料来,又说他胡子扎人,他就撤了伪装,以真面目示人,可见他对嫣姑娘着实看重。他若真想用迷药这等手段,早就可以用上,又何必等见了嫣姑娘那么多次,花了那么多银两再用。我在水井旁边看见许多白兰花瓣,又听闻挂在内院的内衣多次无辜不见,而且不见的都还是嫣姑娘的。”

沐峰大概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嫣姑娘不见的东西是侯仲一窃走的,那些花瓣是他窃取东西时不小心落下的?”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落下的,他想让嫣姑娘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很想念嫣姑娘,虽然银两用尽,但仍是对她思念万分。嫣姑娘那些内衣便是他窃走以做思念之用,嫣姑娘夜夜燃着他送的香料,衣料上早就沾上了香料的味道,即使清洗过也留下了几分,那人对他自己制造的香料尤为熟悉,所以总能找到嫣姑娘的衣服。”

沐峰双眉深锁,“眼下我们知道了他的名字,弄清了他叛出的原因,可是该怎么找到他呢?”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戴长景问:“你让姜明收集的那些香料可还在镖局?”

“我让姜明全都放进了储物房。”

“那就好。”

戴长景挨身,在沐峰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沐峰不断点头,虽仍有些疑虑,倒也赞同他的计划。离开沐峰房间时,戴长景突然想起祝双燕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此事,以免沐峰多事。

红妈妈兴冲冲的收下银子,带着戴长景进入另一房间,屋内摆放精致,清淡香甜,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着一枝白玉兰,盈润洁白。

红妈妈使了个眼色,嫣姑娘上前为戴长景倒了杯茶,娇声细语道:“大公子喝茶。”

红妈妈和嫣姑娘望着画像一阵犹豫,红妈妈歪着头琢磨不定,“倒是有七分像,眉毛再粗狂些,再多加点胡子,便十分像了。”

戴长景抬眼望向嫣姑娘,见她脸上呈现犹豫纠结之色,一双媚眼停留在画像中恍惚不定,戴长景望向红妈妈,笑道:“闻仙楼里的无双酿举世无双,不知红妈妈可否不吝金玉,能让长景再品佳酿。”

嫣姑娘仓皇失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一双媚眼望着红妈妈,红妈妈笑着解释道:“虽是如此,只不过陪他喝茶下棋罢了,大公子知道我这儿规矩,夺魁大日之前,只陪客不卖身。”

红妈妈带着嫣姑娘离开,戴长景匆忙追上,红妈妈将嫣姑娘拦在身后,娇笑道:“大公子好着急,后日才是夺花魁之日,大公子放心,嫣姑娘早晚都是大公子的人。”

戴长景也不接茶,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嫣姑娘面露羞涩,戴长景挨身靠近,闭眼又深吸了几口气,嫣姑娘面红耳赤,竟不知红妈妈在此他也敢这般越礼。

红妈妈急切道:“大公子,你,你也太……”

“那人是谁?可知现今何处?”

戴长景又问:“屋内可有笔纸?”

“有。”嫣姑娘行至桌案,将白纸摊开以镇纸压住。

戴长景拿过笔墨,一笔一画将格杀令的人物图像画出,他画的极快,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画了个大概,他放下笔,问:“可否就是他?”

嫣姑娘不解的望向红妈妈,红妈妈也是一脸迷茫,戴长景又拿出一锭银子交给红妈妈,语气缓和了些,“里面的香料,你们是从何处买来的?”

嫣姑娘同红妈妈对望了一眼,这才开口道:“这不是买来的,是人家送的。”

戴长景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到桌案上,桌案发出“咚咚”的声音,可见金子成分十足。

嫣姑娘媚眼如丝,“大公子是何意?”

嫣姑娘细声软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自打上月我来到这里,他便经常来这里听我弹琴,一日,我见他腰间佩戴香囊,气味香甜,便说自己很是喜欢,第二日他便送来了许多香料,还说屋中若是放些白玉兰,能是香味更加持久。我因喜欢这味道,便夜夜在屋内燃之。”

戴长景恍然,也正是因为她夜夜燃之,身上不自觉染上香味,才能让他闻出。戴长景又问:“这么说来,那人也是嫣姑娘的入幕之宾?”

戴长景猛地睁开双眼,退后了两步,又向屋内四处望去,目光停驻在窗户前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薰炉,窗外微风拂过,薰炉青烟袅袅,戴长景大步走向薰炉,猛吸一口气,他心中大喜,指着薰炉转身问道:“里面的香料你们从何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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