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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有玉露冬有雪

第四十七章 黑风兄弟

“你现在让开,还可以平安带他们两个回去。”黑风兄弟用剑指了指昏倒在地的黑衣人,声音冷淡,“他既该死,你何必护他。”

“可他现在既无力反击,就该……”

话还没说,离他近的黑风兄弟已一剑向黑衣人刺去,戴长景以身相挡,长剑自他面前停住。同时,一样东西盘旋飞来,正是他的玄铁扇,他伸手接住后才发现跟在玄铁扇后面的还有一把匕首,匕首朝黑衣人心脏刺去,他握紧玄铁扇就要去挡,长剑同时向黑衣人刺去。戴长景铁扇反手挡住长剑,却挡不住匕首,匕首直插黑衣人心脏。黑衣人忽的睁大眼睛,瞳孔急张,瞬间涣散没了生气。

戴长景见弱水暂时无碍心中微微安心,而另一边贺林辰倒在地上连滚带爬,侥幸躲过几次黑衣人的长剑。戴长景看准机会双臂前伸,双手紧抓纠缠自己黑衣人的双腕用力一拉,黑衣人前倾扑来,戴长景屈起左膝重重一顶,黑衣人闷声倒地。戴长景无暇顾他,望向贺林辰,他已无力躲挡。

戴长景脚尖踢石,一块小石子飞到刺向贺林辰黑衣人的手腕,长剑落地,贺林辰有了喘息的机会,急忙爬起来拔腿就跑,黑衣人被击的手腕生疼,握着受伤的手腕急追上去。贺林辰知道后面黑衣人追着他,哭着脸朝快速奔来的戴长景跑去,伸手大叫:“戴大哥……”

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贺林辰,戴长景伸手抓住贺林辰伸出的手臂想将他拽来,却不料黑衣人已锁住贺林辰肩骨。贺林辰僵住身体不敢动弹,戴长景和黑衣人一个拽着手臂一个锁住肩骨,二人争锋对峙,互不相让。

戴长景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也算同仇敌忾,二位何不拿下斗笠以真面目示人。”

“每人都有自己的规矩,戴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啊……”

身后突然传来弱水尖叫的声音,戴长景急速赶到她身边,蹲在她身边安慰,“不怕弱水。”

“戴大哥……”弱水扑进戴长景怀里,颤抖不已。

戴长景为她轻轻拍背,铁蹄声再度传来,循声望去,黑风兄弟已策马扬长而去,而贺林辰不远处的黑衣人满脸是血。

马车被毁,只剩一匹拉车的马。戴长景拍了拍弱水的背让她安心等候,又到黑衣人和柳玉面面前,用面巾遮住他们恐怖的面容。随后撕下衣角随意包扎受伤的手,先后扶弱水和贺林辰上马。

牵了牵绳正要离开,忽见地面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铁蹄印,戴长景想起那些铁蹄声异常响亮,一掀衣袍,撕下里衣干净的白色衣角,满地鲜血流进铁蹄印里,把白色衣角覆在蹄印上,将整个蹄印完整拓下。

弱水和贺林辰身心受创,戴长景决定先回小镇修养。为避贺林辰又胡言乱语激怒难民,他今日特意选了小路来走。现下一路回走,牵马走了半日也见不到半个人影。贺林辰骑在马背上哭喊叫疼,弱水好言相劝,贺林辰仍望着自己擦破的伤口哭的死去活来。

中午时分,戴长景竟见不远处有一人驾车而来,那人灰衣直袍小厮打扮,停定马车后自车上跳下,小跑到戴长景面前,躬身笑问:“阁下可是戴公子?”

戴长景警惕的望着他,问:“小哥高姓?”

那人殷勤笑道:“小人名字不敢污了公子耳朵,我本是陪着我们老爷举家迁往扬州。今日沿途上路突然碰到两位侠士,说要买下我们其中一辆马车,还让我驾车沿这条路过来,把马车交给一个白色衣着的戴公子,说他身边有一个姑娘还有一位少年。”

“两位侠士?”戴长景又问:“他们可否透露自己的名字?”

那人摇摇头,“他们扔下银子就走了,我家老爷见他们出手阔绰又带着黑纱斗笠江湖打扮,不敢多问。”

戴长景朝他微笑点头以示感激,又把弱水和贺林辰扶进马车后,把之前的马匹交给灰衣小厮道:“有劳小哥了,这匹马留给小哥赶路。”

那人连连摇手,戴长景却一把抓过他的手将缰绳放入他手中,发觉那人骨骼不正肌肉无力不似学武之人。又拿出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笑道:“多谢小哥。”

灰衣小厮干笑两声,半推半就的收下银子和马匹。戴长景驾车离去,一路离开,他的确在路上地面看到大批马车压过的痕迹。进了镇后,径直驾车到了医馆,疗完伤已是夜色降临,好在这间医馆还有两间空余的房间,三人就住了下来。

“戴大哥……戴大哥……”贺林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见他回神,问道:“你在想什么?还在想昨天那两个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人士都这样,来去匆匆不留名。当初我真应该学武,就可以像他们一样行侠仗义,不过我不会像他们挑着救,一定有救无类,是男是女都出手相救。不过一定是先救女子……”

贺林辰又开始喋喋不休,戴长景听得头疼,开口打断他道:“我是在想到了扬州你就要称病,假装自己遭劫伤了脑袋。”

“放心吧,我一定会演的很逼真。”贺林辰自信道:“保证不会露出破绽。”

戴长景放下碗筷,望着贺林辰微笑道:“既然遭劫就要受些伤。”

“我这一身伤还不够。”贺林辰见戴长景望着自己的目光越发热切,不自然的往后缩,“你……你想干什么?”

“既是伤了脑袋,脑袋上总要有点伤的。”

贺林辰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脑袋完好无损一点伤也没有,当场吓得缩到床上,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戴长景好笑摇头,拿过玄铁扇再度离开。他今日一早就出了门,细细打听下知道官府已经发现了镇外的四具尸体,也在镇内最大的一间客栈里打听到的确有一批举家搬往扬州的人曾住店休息,他们有四辆马车,四五个随行下人。

戴长景去见了弱水,弱水看见他手上包扎着伤,又掉下泪来,“都是我不好,惹了那些人,害得戴大哥三番两次的为我受伤。”

戴长景替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傻丫头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

弱水泪目盈盈望着戴长景,咬牙转过身去,泣声道:“戴大哥你还是别再管我了,我不想再给你招霉气。”

“胡说。你是我的护身符,有你在身边我才能逢凶化吉。”戴长景轻轻扳过弱水的身子,含笑道:“柳玉面已经死了,你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也别再说胡话了。”

弱水流泪点了点头,靠在戴长景怀里,轻声道:“我也不想离开戴大哥,我是怕戴大哥嫌弃我。”

戴长景顺了顺她的背,柔声道:“柳玉面死了,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怕了,任何地方都可去了。天地广大,你若真想四处走走,可以和我直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不走。”弱水急忙抬头望着戴长景,眼泪簌簌而下,“我……我要跟着戴大哥,一辈子都跟着。”

戴长景微笑摇头,顺着她道:“好,我是你戴大哥,一辈子护着你。”

“你是想跟我比狠。”黑衣人五指收紧,贺林辰疼的哇哇大叫。

“你既要比,我就跟你比。”

“我们行事有我们的规矩。”

那人语气冰冷森然,戴长景听出那人就是曾经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黑风兄弟,他从腰间拿出一个青色瓷瓶向戴长景扔去,戴长景一手接住,打开瓷瓶闻了闻,是上好的金疮药。

一人朝柳玉面尸身走去,一人朝戴长景身旁的黑衣人而来。戴长景见弱水闭眼安稳靠在树前,应只是晕过去而已。贺林辰更是哭的双眼朦胧视线不清,戴长景低声吩咐道:“闭上眼,不准看。”

急促凌乱的铁蹄声响起,两个身穿银丝滚边藏青色衣衫的斗笠男子急速而来,戴长景见他们带着黑纱斗笠,神秘掩面心中大叫不好,却不料二人飞身下马一个拔剑与刺向弱水的黑衣蒙面人相博,另一个抓住弱水后退将她护在身后。

戴长景手掌成拳,极力向贺林辰脸上打去,贺林辰吓的脸色骤白,黑衣人也是始料未及,心中怔然,手掌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戴长景目光犀利一瞥,拳风自贺林辰眼前而过,拳头重重打在黑衣人手肘窝。黑衣人吃痛松手,戴长景又一拳打来,黑衣人眼疾手快已一转身窜到贺林辰身后紧扣其腰。贺林辰大叫一声,戴长景拳头在他面前生生停住。

“啊……”

贺林辰听话的闭眼,戴长景把他拉到树后,又举起他的双手捂住耳朵。他从树后走到黑衣人面前,其中一个黑风兄弟朝他直面而来,戴长景道:“他是官府通缉的人,应该交给官府。”

那人一剑指着戴长景,戴长景仍是半步不让,镇定道:“我知道你们只杀有罪的人,他们是该死,但就这样死了便起不到以儆效尤的作用。他们必须死在众人都看得见的地方,被众人唾弃,千夫所指。也让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可以发泄,宣泄心中愤慨情绪。让世人知道老天有眼,善恶有报。”

那人目光阴冷,剑头转向倒地的黑衣人。另一个黑风兄弟也朝他慢慢走来,戴长景向那人身后望去,柳玉面背对着他倒地,附近血流满地。

戴长景深深呼气,还没喘过气来,劲风袭来,一把大刀冷不嗖向贺林辰冲去。贺林辰惊慌大叫,戴长景跃身一脚踢向刀柄,大刀偏斜,冲另一个方向而去,劈入粗大树躯上。

他转头向大刀冲来的地方望去,柳玉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突然一把匕首刺入柳玉面左胸,柳玉面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瞪着两只眼睛直直向后倒去。戴长景大骇,柳玉面根本不足为惧,何以非致他死地。当即转头望去,纠缠弱水的黑衣人面巾被除,倒地而亡。今日阳光甚好,他清楚的看见黑衣人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血痕。

提剑的黑风兄弟仍向黑衣人走去,戴长景打开铁扇挡住他,另一黑衣人冷声道:“他反正都死了何必再为着尸身起争,若是再惊动了树后的公子,那位姑娘也醒过来,看到这些景象,他们又会如何。”

黑风兄弟语气坚定,戴长景又向弱水和贺林辰望了望,一个弱质女流,一个稚气少年,又望向黑风兄弟,黑纱斗笠让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能感觉他们态度坚硬。

惨叫声自后面传来,戴长景闻声望去,原先一开始与戴长景纠缠的黑衣人跪地翻向地面,面巾一角在他脚步微微飘荡,他眼如铜铃,满脸血肉模糊。

黑风兄弟?

贺林辰吓的一动也不敢动,戴长景眼睛朝下,立马一脚踢在贺林辰左膝,腿上吃痛,贺林辰屈膝扒地。黑衣人扣的紧,竟被贺林辰一个弯腰,牵带而出。戴长景手掌成刀,用力向黑衣人后颈劈去。黑衣人倒地,贺辰天哭着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自己的左膝,放声大哭,“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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