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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帝国少将

第42章 刹那

“你这猫儿够闹腾的。”

“我乐意。”

白锦堂吐口烟圈,“昨晚夏夏回去就闹了,颜伯父打电话来问,妈总结了几个问题要你回答,1,你金屋藏娇怎么回事?2,你和夏夏明年法定婚龄,你打算怎么办?3,明晚,妈让你回家一趟。”

——臭流氓来了。

照雪一嗓子嚎得白玉堂直接摘掉真丝眼罩,半天才反应过来,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挡着,根本看不到一点日光,无从猜测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时间。

“进。”他翻身,头靠在沙发扶手上,黑色长发垂在边缘。

“跟沈仲元什么关系。”白玉堂皱眉,“我和展昭从来没有想过隐瞒。”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沈仲元读商学院不读军校的原因。”沈仲元和白玉堂那件事,白锦堂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他不敢明面用沈家做事,私下里没少碰白家相关产业。”

“他一个没毕业的纨绔子弟。你怕他?”白玉堂信大哥才有鬼了。

白锦堂沉肩,摁灭烟,随口骂一句,“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注意你身份。”

“你和沈仲元的事情最好跟人说清楚。”

“猫儿?他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没跟你闹?”白锦堂意外。

白玉堂直接白了一眼自家大哥。

“对了,展昭手里有一颗星云大陆最久远也最昂贵的蓝宝石。”

“你这奸商打什么主意?”白玉堂嫌弃。

“他从他爷爷那里直接继承了一座矿山,但是一直荒废。我想问弟媳妇,什么时候一起合作开采。”

“弟媳妇”这个词明显让白玉堂心情愉悦。他挥挥手,“我只知道,你再不走,弟媳妇他对象就不开心了。”

“死小孩。”白锦堂笑骂一句,半晌,扶着门框退回来,“前些时候,财政司的朋友说,展昭父亲派人把我们白家三代查了个底掉。”

“你这么容易让人查?”他老白家,扮猪吃老虎第一人绝对是白锦堂。能查到的基本也是白锦堂想让人查的。

“我清清白白,优秀公民正经纳税人。别人也就算了,是展家,我就没拦着。把人孩子拐走了,查你一回不过分。”白锦堂插兜,挥手离开。

白玉堂仰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烟。那天去展家接展昭,到前门的时候和展父打了照面。展家能安静这么久,大概是展伯母在扛着压力吧。还有大哥,从来不做多余的事不说多余的话,啧,他有点头大,再睁开眼睛,一下子瞄到站在楼梯上的展昭。

他慌忙掐灭烟,挥开烟雾。烟还没散尽,展昭已经走到面前,那猫儿眼底下一片乌青,显然没睡好。

他大剌剌地倚回去,拍拍腿,示意展昭坐过来。

“……。”亲亲抱抱是有的,抱着睡觉也是有的,但是……这样还是不太好吧。展昭睡得头发乱翘,一本正经地坐到白玉堂旁边。

白玉堂揽着展昭的腰,把人提到身上,“别动,要掉了。我都一夜没见过你了。”

展昭跪在沙发上,强撑着没坐下去,被白玉堂漫不经心地掐一把腰间软肉。

“啧,猫儿,你这一下把我坐废了怎么办?”白玉堂闷笑。

“该。”

白玉堂撤开一点距离,凝视展昭,这猫儿情绪不大对,明显烦着呢。“没睡好?”

展昭想了半夜颜夏择,别说他自个还有一大堆问题没解决,单凭白家父母喜欢颜夏择,他就比不过颜夏择。他不喜欢比来比去,但是一闭上眼睛,脑子控制不住地和“情敌”从头发丝比到脚趾。

“我比不过颜夏择,伯父伯母不同意怎么办?”

“你一晚上都在想这个?”白玉堂既开心展昭这样在乎他,又心疼猫儿胡思乱想,指腹擦过展昭的黑眼圈,“这件事上钻什么牛角尖,笨猫。”

“爱情是心中的暴君;它使理智不明,判断不清;它不听劝告,径直朝痴狂的方向奔去。”展昭趴在白玉堂颈间,温柔而缓慢地念,晨间的嗓音带些撩人的颗粒感,像蒙着一层水雾的玫瑰。

此时此刻的喜欢,好像除了他们俩,全世界都和他们做对。

“你打算照着书本和我谈恋爱?”白玉堂察觉展昭一下子僵住了,于是收回差点摸到猫尾巴的手,抱着展昭,在胸口里蹭蹭脸颊,“再睡会。”

长沙发躺两个人绰绰有余,抱到大猫抱枕的白玉堂终于舒服了。

展昭睁开逐渐清明的眼睛,问,“玉堂,我做了个噩梦,你和沈仲元走了,而我就在海面下,海水像网一样,捆着我禁锢我,我拼命挣扎拼命喊,但你还是跟他走了。”

“别瞎说。”白玉堂揉揉展昭的头发。

“所以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你为什么对沈仲元的容忍度这么高?而我有一两个捕风捉影的朋友,你就要把我关起来?”展昭起身,半垂的眼睫让眼神看起来极其锐利。白玉堂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和对他用过不光彩手段的人来往。

这三句疑问,却逐渐柔软委屈得像撒娇。

白玉堂不仅心都化了,简直像有羽毛不惜一切代价的撩拨他。这猫儿的每个音节每个眼神都像长在他的脉门上。他拿展昭没办法,他扣住展昭的手指,两人十指紧扣,“我和他是中学同学,三年里性格投契,这期间他有表白过,但我拒绝了。事情发生在毕业舞会上,那会儿我哥护我护得严,保镖都跟着呢,没出大事。事后,我去揍了他并且表明不再做朋友。”

“然后呢?你没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展昭皱眉。

“记仇猫儿。”白玉堂清清嗓子,“四哥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来得及折了手,但我又不能真的拆了他。因为受伤,沈仲元也没法上军校了。”

“你心疼了?”展昭翻身,膝盖压住白玉堂,猫爪子掐住白玉堂脖颈。

白玉堂也不管作乱的猫爪,“不会。只是后来有一次我和三哥去十一区冒险,玩荒野求生,车抛锚,恰好遇到跟着学校考察的沈仲元。”

“他商学院的,去十一区考古?做地质勘查?”展昭手上用力。

“猫儿,猫儿,”白玉堂握住展昭手腕,估计是自己挣扎得太过了,展昭不仅松了力道,还红了眼。明明是他被掐住命运的咽喉,为什么猫眼还要这么委屈?!

明知道展昭故意的,但他还是心软。

“乖。”白玉堂拉住展昭的手腕,主动把脖子送进去,“十一区有矿。”

“矿不都在你家里?”展昭奇怪。

“十一区地形条件复杂,在目前资源整合的基础上,我哥认为可以暂时放掉十一区。”

“所以之后你们俩的关系就缓和了。”展昭问。

白玉堂眨眼,“那次没信号,照雪主脑控制不了那么远的距离,如果不是遇见他,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他不去,他学校里也会有人去的。”展昭想,沈仲元不过是巧合。

“猫儿,我们勉强发出了求救信息。安全营地和我们出事的地点有一段距离,只有沈仲元来了。”白玉堂直视展昭,他睚眦必报,他小气,所以他折了沈仲元的手,断送了沈仲元考取军校的机会。但是沈仲元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他不能完全不在意这份情谊,更何况这之后的相处,沈仲元虽然撩拨,但跟风似的若即若离,他没办法堵着人家强制蒙上眼睛,不许别人看。

“嘶。”白玉堂吃痛,由着展昭咬他的喉结。

展昭有点怕,幸好白玉堂平安回来了,也幸好沈仲元平安回来了,否则白玉堂的心里永远有这样一个人。

“玉堂,如果我们俩从小认识就好了,你的身边没有颜夏择也没有沈仲元,从头到尾都是我。”展昭叹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和白玉堂都不例外,那些过去的人和事都是他们自己的经历,但他还是很嫉妒,甚至嫉妒第一个对白玉堂表白的人。

白玉堂闷笑,温柔地抚摸展昭后颈。

少年心性没有完全褪去的两人,就这样眷恋而柔软地抱在一起,以为认定的便是永恒的。

白玉堂回家的日期一拖再拖,直到一周后,白家妈妈下了最后通牒。

出门前,展昭替白玉堂理好衣领。

白玉堂满脸郁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更何况猫儿最好看。我们一起回去。”

“别闹了,赶紧去吧,好好说。”

“你在家等我?”白玉堂警惕地看着展昭,总觉得这猫儿等他一离开就会回去了。

展昭从边柜上拿起火漆印的请柬,“家里今晚有聚会。”

“你还回来吗?”

展昭拉着白玉堂的领子,倾身吻过去,“当然,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下次这种话我来说。毕竟……。”白玉堂挑眉。

展昭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不等他说完,将人推了出去。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临海别墅的灯光熄灭,只留私家公路上的昏黄路灯。

白玉堂从半下午出门,天黑才走到老宅,进了白家大门沿着甬道开了十分钟,停在别墅门前。他下车,将钥匙递给管家。接着,一道白影撞进怀里。

“玉堂!”

白玉堂皱眉,推开颜夏择,正要开口时,听到一声低咳。

白锦堂从门里走出来,嘴里还叼着烟,朝他使眼色,意有所指地瞄一眼客厅。

“玉堂,伯父说,今天要定我们的结婚日期!”颜夏择高兴地头发都翘起来了,抓着白玉堂的手臂摇了摇。

另一边,展昭的车子开到山脚下,上了另一辆等候已久的挂着皇室车牌的房车。

车里昏暗,展昭一时看不清赵祯的表情。

赵祯抿一口酒,展昭聪明,对于他的出现毫不意外。他闻不到展昭的信息素,展昭身上也没有别人的信息素,不禁松口气。

他放下酒杯,水晶相撞,发出悦耳但又突兀的响声,“小昭,你就这么喜欢给我难堪?”

大门开合又关闭,趁机而入的日光重又被阻隔在外面。

白锦堂走到单人沙发旁,挑眉看一眼凌乱的长沙发和敞着领口露着长腿的弟弟。沙发够大,是照着玉堂的要求定制的,倒是方便他被“夫管严”了。

白锦堂噙着烟,盯着白玉堂指印并不明显的脸颊,“脸怎么回事?”

“猫儿挠的。”

白锦堂手中的雪茄,在只开着壁灯的昏暗客厅里明明灭灭的,“你别告诉我还没吃进肚子里。”他闷闷地笑起来,“没想到我弟还是柳下惠。”

静悄悄的客厅里,白玉堂窸窸窣窣地翻身,长腿压在灰色法兰绒毯子上,嗓音喑哑,“说。”

“做设计那会,我是没想过你早给自己留了退路。”白锦堂坐下来,拿出雪茄,点燃,“出息了,睡沙发?房子不是你的?没钥匙,还是不会撬?”

白玉堂睡眠不足地扫他一眼,“没其他事就让照雪送客了。”

“什么……。”白玉堂昨天孤零零地睡沙发,有点孤枕难眠,这会儿脑子卡壳,不解地看着一脸大佬模样的自家大哥,他明明早就成年了。

“我打不过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白玉堂掀开毯子,抽出雪茄。

在白锦堂的印象中自家弟弟从来没有服软过,他有点意外,展昭到底有什么魔力,“苦橙花这种信息素确实很特别,我从来没有闻到过。”毫不意外地收到弟弟一记眼刀,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晃晃戒指,表示自己有主了。

白玉堂知道瞒不过流氓大哥,从酒吧街相遇,资深臭流氓就故意释放信息素,想要试探展昭。他双腿搭在桌子上,向后仰靠,“这么闲,去给小爷做早饭。”

白玉堂哈欠连天,半起身懒懒地倚着靠背,敛着眼皮打开——收购合同,他不做生意,但看份合同还是没问题的,他快速翻了翻,“这家空间技术研究院,皇室占着大半股份,这你都敢碰?”

“今天开始,你的了。”白锦堂吸口烟,“成年礼物。”

“1,没有金屋藏娇,只有我的心头肉。2,我明确说过很多次,我和夏夏不可能,在遇到展昭之前就不可能。是爸妈和颜伯父伯母一直给夏夏希望,而不是我。3,明晚再说吧。”

白锦堂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臂搭着沙发靠背闭目养神的自家弟弟,“展家对外一直默认展昭是Alpha的。怎么,沈仲元还不够你喝一壶的。另外,依照夏夏的脾气,你觉得你和展昭的事儿能瞒多久?”

白锦堂吞云吐雾,探身磕掉烟灰,“直白点,是成人礼物。”

“………。”白玉堂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重新躺回去。

“啧,小兔崽子。”白锦堂扬手砸过来一只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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