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

那里不近不远，既不会引起X将军的注意，也会给司令官做好掩护。

“刺啦”一声，通讯频道畅通。

白玉堂胸前别着微型话筒，耳朵里塞着耳机，带上护目镜，手指一点，镜面上出现一张全息3D的图像，照雪主脑连通，飞里宋星域范围后，他摘下护目镜，“行啦，接下来没你的事儿了。”

“祝司令官凯旋归来。”

话音一落，大厅里恢复安静，尴尬和不安的情绪也在逐渐蔓延，迅速织成一张网。

众人回工作岗位时，大多偷瞄一眼展昭，心里七上八下的，大战中换指挥官就像飞行器装上了跑车的驾驶盘，不匹配也别扭，而且……有些人隐隐猜到展昭的身份，这会儿决定了，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满。

白玉堂揉揉脸颊，行吧，这猫儿成精了，什么都瞒不过他。只不过星际强盗这锅是背定了。耳朵里“嘀嘀”两声，他对着操作台上方的监控呲牙一笑，全然不顾指挥大厅里一圈的联络官都能看到。

于是，所有人被这猝不及防的来自司令官的和善笑容给惊呆了，假装脸不红心不跳地移开目光，投入到工作中。

“猫儿，替我选好方向了？”白玉堂语气轻松，每一个音节里都藏着全然的信任。

展昭揉揉眉心，“嗯，选好了，一会儿告诉你。”

“盲飞啊，”白玉堂嘴上这么埋怨，眉眼却云淡风轻到有几分嚣张。距离指挥舰越远，信号越杂乱，少说总没错。

频道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盯着司令官的飞行器如同米粒，混入烽火连天的战场，有时炮火攻击到星云，爆裂的星体会炸成烟花，将司令官完全遮住。

指挥大厅里鸦雀无声，偶尔会发出一声惊呼，唯有坐在正中间的展少校不动如山，只有眉心微微紧蹙，再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丝毫不在意司令官会不会出意外。

紧绷的空气被一声平静的数字打破。

在烟雾缭绕看不清状况的监控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司令官会不会平安出现，冷静到冷血的展少校却报出了刚才指的坐标。

连艾虎都不确定了，焦急而迟疑地看向展昭。

展昭眉心皱成川字，低低喝斥，“停止攻击！”

艾虎如梦初醒，急忙下达指令。下一刻，频道里响起一声轻咳，众人的心才开始回落。

白玉堂有些不满，“臭猫，真有你的，万一……。”

“我陪你啊。”展昭听到那声呼吸，心才开始重新跳动，听起来比刚才愉悦了几分。

“瞎说什么，咱俩都好好活着。”白玉堂收起玩笑，挺直背脊全神贯注地盯住操作台，“亲爱的导师，您觉得在距离目标多远时开始冲刺？”

“1200公里。”

“美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白玉堂薄唇紧抿，下颌线绷成一根弦，像俊美的雕塑，又似展翅的鹰隼。展昭时不时的纠正，抵消了烽火的干扰。他成功进入预定轨道，接下来没有人能帮到他，只能靠他自己的飞行技术，载着满飞机的炸药钻进只能容下一架飞行器的空隙。

展昭眼睛都不敢眨，凝视那块小小的监视屏，眼看着白玉堂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刻连通狄青。

“司令官即刻穿越星际强盗封锁线，请狄上校做好接应准备。”

“是，展少校。”狄青话音一顿，“少校，很抱歉，狄青没能早点找到你。”

展昭心里一动，却来不及问更多，他想起白玉堂所说的君子协定，听狄青的意思似乎和他有关？

“老师。”

展昭顺着艾虎的呼喊看过去，白玉堂的飞行机已经被星际强盗的战舰吞噬。在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只牢牢盯着已经没有白玉堂任何气息的监控，期待着白玉堂重新出现在视野中。

时间滴答滴答地往前走，数据分析小组焦急地忙碌，联络官用尽一切方法探查，然后是一句句递上来的汇报。

“报告少校，司令官失联。”

“报告少校，无法探查到飞行器。”

“报告少校，飞行器有信号了，可是……。”联络官表情扭曲，一再确定回传到的数据分析，“暂未探查到生命体征。”

那是个虚伪狡诈的Omega，坑惨了司令官，也坑了自己。

展昭长久地站在原地，等身边的人来人往渐渐停下，他才找回声音，他如果不攥紧手心，手指就会抖得不成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坐在指挥台前没有带过军队了。

那处坐标太刁钻了，从指挥杆顶端散发出的红外线精准而稳定，钉子似的钉在那处坐标上。

监控前的联络官纷纷看向那处坐标，呆愣了一会后，之前呛声的人忍不住红了脸。

“你和狄上校配合，不要停止两面攻势。”展昭此话一出，两旁的联络官震惊地看向他。

白玉堂的军装衣角消失在走廊，艾虎第一个反应过来，长腿并拢，手举高：“收到！我等无条件服从！”

白玉堂临走前，那个未递过来的目光，好像在说——“战争中是没有绝对公平的。如果这些人是你的同伴，你要如何保护他们？比起个人英雄主义，帝国缺少的是真正的指挥者。”

“你不是星际强盗，你的背后是整个宋帝国，它既是你的后盾，也是你要守护的全部。

从坐上椅子的那一刻，温柔无害的展少校好像变了个人，压下来的眉眼如声势浩大的远山。

攻势不缓和的话，不等司令官靠近星际强盗，作战飞行器的表层就会被高温烤化，从而影响到内部设备，精密的仪器受一点影响都有可能坠机。

“少校，恕我直言，您这是拿司令官的生命开玩笑！”不知是谁语气生硬的脱口而出。

展昭心里一紧，胸口的氧气又稀薄了些，他并不解释，只是盯着显示屏，拿起指挥杆，动作之间，深色的袖口遮不住白皙的手腕，轻描淡写的对准一处坐标，“白……司令官的飞行器行至两万英里处，西翼正面攻击减少一半。”www.九九^九)xs(.co^m

“啪嗒，”迎面而来的资料官抱着一堆文件，手臂像中了弹一样失去力气，怀里的东西哗哗啦啦洒了一地，他愣愣地盯着展昭，半天才找回声音，结结巴巴道，“少……少校。”

展昭知道，帝国军校的内部资料里依然可以查阅到他的档案，而且校长并没有撤去他的军衔，仿佛所有的“罪恶”与“荣誉”因他的“死”画上了句号。他点点头，将面具放进西装口袋里，然后走到指挥台前。

战场变数太多，照雪大多时候用作静态分析。

——好的主人，另外五分钟前，先生重点查看了联盟指挥舰的监控图。照雪说完，快准狠地掐断了通讯。

艾虎一脸焦急，微微弯腰，“老师，要怎么办？”

监控中，白玉堂已经登上作战飞行器，开始调试通讯频道。

展昭气笑了，这两句话是那一年校内选拔加时赛时，他说给白玉堂的。他慢慢地捏着面具边缘，缓缓地推到额角，然后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