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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香影录

第 85 章 还阳

宣琼琚要去杀大魔头,她那群心怀江湖正义的朋友自然也跟着去。

宣琼琚感觉和自己弟弟一起走,十分尴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聊的。这一路上,宣琅琊都在没话找话,可是越找越尴尬。

“阿姐,你这个胭脂是什么色的?”

同辰山脚下有一座小村庄,里面只住着二百来个人。云归鸿在小村庄里逗留了三日,把人杀的一个不剩,就连村民养的狗,都被他吃掉舌头和眼珠,喝了血。

不过,不知什么缘故,云归鸿已经知道,烛螭派预备围剿他了。他还慢慢悠悠待在广陵,不赶紧出去逃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听完了父亲的嘱托与教诲,宣琼琚和宣琅琊一左一右抱戟走出羲和宫。

宣琅琊问出最后一个灵魂问题后,宣琼琚实在受不了弟弟的尬聊了。她直接脱离队伍,和玉生香、温珑陵、景骁天、慕枕亭四个人一起走,让弟弟带着弟子们自己走。

宣琅琊蹙眉道:“阿姐——”

宣琼琚利落道:“别叫我,到了同辰山,我去找你!”说完,她就离开了。

宣琅琊看着阿姐的背影,心里有一阵难言难诉的苦涩。顿了顿,他握紧了“无匹”长戟,一步一步向同辰山走去。

从广陵城到同辰山很近,所以谁都没有骑马,步行前往。

宣琼琚抬眼一看,只见玉生香和温珑陵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慕枕亭满袖子都是无花果,景骁天总是趁她不注意,抢走一两颗吃。

慕枕亭扔给宣琼琚一颗无花果:“阿琼,你来了?”

宣琼琚把无花果咽下去,随口道:“我受不了他了,我跟你们走。”

玉生香看一眼宣琼琚,叹道:“阿姐你今天这一身儿真好看。”

此时,宣琼琚身穿广袖烛龙纹正红家袍,束着驼皮宽腰带,锁骨上纹着红色的烛龙图腾。她的乌黑长发高高竖起,系着一根飘逸的红底金线的发带。

景骁天随口调笑道:“要是小叶子在的话,他肯定眼睛都看直了。”

听他提到小叶子,宣琼琚心里一动。她想,我还答应了他,杀了云归鸿,就回去对他负责。

宣琼琚心想,能和小叶子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日日相见,也很好。

温珑陵沉声道:“这个云归鸿,忽然死而复生,出现在江湖中,我觉得不对劲。”

玉生香开始想象练了三本邪功后,云归鸿的外貌,一定是眼睛红指甲长皮肤黑白分明,她道:“当年他怎么会没死呢……没死的话,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他练了三本邪功,外貌一定很可怕,人不人鬼不鬼。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阿姐你可别怕。”

宣琼琚勾唇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怕。

景骁天摸着肘子的棕毛:“这个云归鸿太任性了,不仅说炼药就炼药,说习武就习武,竟然说死就死说活就活。”首发 www..

宣琼琚看一眼温珑陵,道:“看来,当年你在蜀中说,颐天谷有什么闭气之法,是真的。”

温珑陵道:“也许云归鸿,就是通过那什么闭气之法,才假死,然后死而复生。”

慕枕亭凝白的指尖摸了摸无花果,叹道:“被杀十四年后,依旧要出来祸害人,这精神,敬业啊!”

玉生香道:“可不是?找不出一个比他更敬业的祸害了。”

温珑陵又猜测道:“也有可能,尸体入棺的时候,就是假尸体。真正的云归鸿,逃走了。”

宣琼琚摇摇头:“这个应当不会,当时,云归鸿对战名门正派无数精锐弟子,谁都没有看出破绽。他身怀八缕罡气,众人都看到了。”

八缕罡气?玉生香心中一凛。无上道尊和虎兕牙,都只有七缕罡气,这云归鸿的实力竟然比他们还要强。

慕枕亭道:“云归鸿他肯定掌握我们不会的复活小技巧。”

玉生香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有他独特的复活小技巧。”

温珑陵推测道:“练邪功的人,七年之内必死无疑。这都十四年过去了,云归鸿还留下一条命。同时,他只有三分之一的功力,这其中,应当有什么联系。”

景骁天把翠竹棍绕弄在掌心,道:“说不定,他能活下来,是因为自废了邪功。”

玉生香暗暗思考,自废邪功,这说明他想要退出江湖,苟活于世。那有为何要沿路杀人,这不是摆明了招惹名门正派?

而且,他杀的人,尸体缺少舌头眼珠和血,明显是被他当了补药了。

宣琼琚道:“待会儿我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替你们问问。”

景骁天又开始嘴贫了:“阿琼,见了云谷主,你顺便替我问问,这十四年他干啥去了?冬眠?”

玉生香顿时笑出了声:“冬眠哈哈哈哈哈。”

不知不觉,玉生香温珑陵这一队看热闹的,和宣琅琊带领的烛螭派那一队,都到了同辰山。

玉生香对宣琼琚道:“你去杀他吧,别忘了问一问冬眠的事。我们在山下的小镇等你。”顿了顿,她递给她半壶酒,“路上喝。”

温珑陵嘱咐道:“云归鸿会用毒,会很多出其不意的法子。无论如何,小心为上。”

宣琼琚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说完,她就跟前来迎接的烛螭派弟子离去了。

景骁天喊道:“等你杀完了,来山下找我们啊。一起喝酒。”

听闻云归鸿重现江湖,他们五个本想组个队儿,一起杀云归鸿。没想到烛螭派将这桩事揽过去了,谁也不能和他抢功劳。

于是,杀云归鸿的事,玉生香温珑陵他们也不好插手了。只打算等着宣琼琚杀完了回来。

在他们眼里,功名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云归鸿死了,江湖重归太平,谁去杀云归鸿,都没有关系。

就算是横行霸道的烛螭派杀了他,揽了这个功名去,也无妨。

玉生香、温珑陵、景骁天、慕枕亭在小镇上找了家酒楼,打算边吃饭,边聊天,等宣琼琚回来。

景骁天看着挂在墙上的木头菜牌子,轻声说:“咱们吃什么?快拿个主意。”

玉生香指了指墙上的一个木牌:“火锅吧?”

温珑陵微微一笑,他忽然想起,四年前,他们在蜀中吃危辣火锅,都被辣到怀疑人生。

不知不觉,岁月如梭。

四个人走进安静的包间,等了片刻,滚烫的火锅和食材就被送上来。

温珑陵给了伙计赏银:“多谢。”

那十四五岁的小伙计拿着银子,兴高采烈地走了。

玉生香抬眼看了看窗外,道:“天快黑了。”

“天黑好啊。”景骁天给慕枕亭夹了一筷子竹笋,戏谑道,“阿琼在天黑的时候杀云归鸿,正合适。有道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让小叶子知道,他一定能编出一折离奇的故事。”

慕枕亭把袖子里的无花果分给三人,道:“我觉得,最近,小叶子和阿琼之间,有猫腻。”

温珑陵抿唇笑了笑,表示赞同。

玉生香笑道:“他俩何止是有猫腻?他俩都圆了房了!”

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成功地烧起了景骁天和慕枕亭的八卦之魂。

景骁天表情激动,逐渐失去表情管理:“真的?你快讲讲,快!”

玉生香做了一个“俯耳过来”的手势,四个人在火锅前凑成一团,也不嫌热气蒸腾。玉生香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说了。

景骁天心里暗爽,抬手喝了一杯酒:“我就说,他俩早晚得在一起!”

慕枕亭托腮道:“我去找阿琼的时候,十次有五次,小叶子也在。”

玉生香把火锅里的羊肉卷捞出来:“我觉得,离喝上他俩的喜酒,不远了!”

温珑陵叹道:“可惜,要让小叶子娶琼琚,烛螭派不会答应的。”

景骁天咬着一块牛肉,道:“不答应就不答应,琼琚那么刚,一定能想出招儿来娶小叶子,啊不是,嫁。”

玉生香眉心一蹙,笑道:“不对啊,我们四个少侠女侠,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为什么要边吃火锅,边聊八卦?”

景骁天浑不在意,一点也没有所谓的“偶像包袱”:“那又如何?少侠女侠不也是人吗。”

玉生香和他碰了碰酒杯,脆脆地说:“说的也是。”

温珑陵优雅地举起酒杯,敬了敬景骁天,又敬了敬慕枕亭,随后自己一饮而尽。

景骁天把牛肉吃完了,连骨头都不肯放过。

玉生香嫌弃道:“兄弟,你吃肉又不吐骨头。你还不如肘子矜持。”

就在这时,肘子点了点头,表示你说得对。

景骁天眨眨眼,唇边漾起一抹轻笑,说话有些痞痞的:“我们丐帮有个长老一百零七岁了。”

玉生香疑惑道:“因为不吐骨头?”

景骁天肩膀一耸:“因为不管闲事。”

玉生香就把火锅里的另一块牛骨头捞出来,热情地给他:“好,您请便。”

肘子从景骁天的肩头跳下来,利落地跳上慕枕亭膝上,吃她的无花果。

景骁天吃饱了,就看一眼窗外的黄鹂雀,学了一声鸟叫。

他一学鸟叫,玉生香就觉得热血翻腾。认识他这四五年来,两个人并肩作战,每次景骁天一学鸟叫,这就意味着:兄弟,我来支援你了!

玉生香娴熟地从温珑陵袖子里翻出手帕,给自己擦嘴:“小景的鸟叫声学得特别像。有一次,他一叫,林子里扑棱棱飞出好几只鸟,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交尾。”

景骁天:“……”你才跟鸟交尾。

慕枕亭点点头,表示赞同:“在鸟的耳朵里,这声音一定很风骚。”

这时,景骁天看了一眼肘子正在吃的无花果,又看了眼慕枕亭。他轻声道:“仙仙。”

慕枕亭会意,娴熟地从袖子里取出无花果,喂给景骁天。

玉生香看着景慕二人的相处,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他俩的喜酒快要喝上了,你们两个的呢?”

宣琼琚看都没看弟弟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宣琅琊追上去,问道:“阿姐,你为什么不爱理我?为什么?”

宣琅琊抿了抿唇,道:“会有人住进来的。”

于是,宣家姐弟带着三十来个弟子,一路往同辰山走去。

不过,到底是一个爹的亲姐弟,宣琼琚也不想太拂他面子。她随口道:“我听玳平说,你在外头置办了个三进三出的好宅子,是要干什么?”

宣家姐弟打探到,云归鸿游窜在广陵城外的同辰山。

宣琼琚偏过头去,认真道:“因为你不干人事。”

闻言,宣琅琊的脸上,闪现过一瞬受伤的表情。

在宣琼琚眼里,这个弟弟,和慈悲的佛陀太子半只鸟的相似点都没有。

宣琅琊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知道在看哪个方向:“不干什么。”

宣琼琚轻轻一笑,她也没有再问。宣琅琊素来风流成性,他置办宅子,多半是要养小妾。

顿了顿,宣琼琚又说:“玳平说,宅子都置办好久了,也不见有人住进来。”

玷污玉生香、私藏缠骨娘、覆灭泽云派、设“因果连环套”灭了秋涧派惊涛派华山派,你干的哪一件事是人事儿?

宣琼琚垂眸,看到了弟弟胸前的金璎珞。当年,佛僧向信佛的宣老夫人进言,你孙子的面相和佛陀太子相似,宣琅琊这才戴上佛教的金璎珞,从来不摘下来。

“阿姐,你吃早饭了吗?”

“阿姐,你也是一天吃三顿饭吗……”

宣琼琚长叹一声:“你干的哪件事儿是人事?行了,我们别当众讨论人事不人事了,不好。”

宣琅琊:“……”此人事非彼人事。

宣琅琊胸前的璎珞微微作响,他追问道:“我干的哪件事儿不是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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