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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个徒弟都是一代宗师

第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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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也许要从我爸我妈的故事开始说起。

我爸出身于苏北农村。

出生于江南古都。90后,从小就有极高的音乐天赋。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身上有很多的标签和光环。

比如考上了全球录取率仅为5%的顶级音乐学院。

我妈和他不同,从小生活优渥。因为我外公是高干,那个年代,家里条件非常宽裕。

成年之后,她顺理成章地端起了公家饭碗。

我爸年轻时是真的帅。

像他这样聪明,有才,且养眼的男人,女人缘自然是不差的。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我妈。

我妈一没姿色,二没学识,靠什么俘获我爸,不言而喻。

凭着我外公的身份,我妈在这段婚姻里看似占尽上风,其实她的内心却是惶恐的,从来没有安全感。

毕竟她的优越感,并不源自自身的能力。

而是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镜中花,水中月。

1992年,我出生了。

我爸优秀的基因,在我身上得到了进化。

漂亮、健康、聪颖,我成长的每一个环节,都要领先于同龄人。

我三四岁就可以独自读故事书,五六岁写诗,八九岁已经开始看原版的四大名著。

直到今天我依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而在音乐方面,我更是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敏锐。

一岁半,刚刚咿呀学语的阶段,家里放音乐,我听两遍,便能一字不落,一音不跑地唱出来。

然而时至今日,我不知道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还是惩罚。

因为美貌、智慧和天赋是可以带来虚荣的。

当一岁半的我,在亲友面前完美唱出《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时候,收获了无数的惊叹与赞美。

但享用这份虚荣的人,并不是我。毕竟一两岁的我,能明白什么呢?

只有我妈,在别人的赞叹声以及向她请教育儿经的过程中,找到了内心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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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个复杂的人。

从小享受着外公带给她的优越,但她自身各方面都配不上“优越”两个字。

她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大学本科毕业,包括对我也这么说。

可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只有高中学历。

其实对于她们那一代人来说,高中文凭也不错了,但她不愿承认。

可见她心里的虚荣,大到可怕。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爸。

如果我爸只是个蝇营狗苟的普通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他除了长得帅,事业上也格外出众,有能力,有手腕。

特别是在我外公的助力下,更是如鱼得水,平步青云。

这把我妈显得更加平庸。

别的女人,老公厉害,就当是自己的福分与荣光。

可我妈不一样,她咬尖儿咬惯了,就算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能比她强。

谁要是说,呦,你老公是不是又升官了,你老公可真帅,那就是往她心里扔刀子。

一把把的,扎得她的心疼死了。

我一直觉得我爸妈之间是没有爱的,他们不会一荣俱荣。

我爸的优秀,带给我妈的不是幸福与归属,而是自卑与嫉妒。

所以,我从小表现出的超越常人的天赋,也成了我的灾难。

我妈骨子里藏着不为人知的自卑,终是在我身上找到了平衡。

因为我之于她,和我爸不同。

我是她的肉。

别人夸我,就像是在夸她一件得意的作品。

朋友都说,你女儿这么喜欢音乐,得让她学学,别耽误了。我妈就送我去学了小提琴。

那时我3岁半,刚上幼儿园。

小提琴一上手,就有了魔力,不论是记谱,还是把位,都掌握得极快,仿佛我上一世残留了记忆。

而对于我妈来说,小提琴只是一件让她享受别人羡慕夸赞的辅助工具。

她并不在意我对音乐所彰显出来的才华。

因为九零年代,让孩子学一门乐器,更多的是当作一种业余爱好。

在我妈的认知里,未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让她扬眉吐气,受人膜拜。

那就是我考进清华或者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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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我妈就开始给我报班学英语和数学了。

有时我觉得她这么看重这两门,也因为这是她高考失利的弱项吧。

长大后,我多少也能理解,成年人对于自己曾经的失败是有执念的。

而且会把自己小小的执念,寄托在孩子身上。

可我不能理解,当自己的执念得不到满足,我妈就对着幼小的我,露出了凶暴的一面。

其实英语和数学对我来说,也没有多么差,只是相较小提琴而言,没有展现出天才的光环。

没有人是全才不是吗?

但我妈不能忍受,她听惯了别人对我音乐神童的赞叹,接受不了我在学习上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她开始打我。

因为背不出一个单词,就扇我耳光。做错一道数学题,就把我按在地上打。

那时候,我还不到四岁。

可她为了人前的那一点风光,下手毫不手软,绝不留情。

我妈的暴力,可能来自我外婆。

我外公受过良好的教育。

但那个年代,没什么自由恋爱的,外婆是家里指定的乡野村妇。

没有文化,且性格粗暴狂躁,不到20岁,就生下了我妈。

我妈作为家里的长女,承受了外婆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光。

当她做了妈妈,就把自己经历过的暴力,用在我身上。

扇耳光,敲脑袋都是家常便饭。

更夸张的是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往书桌上磕,或是把我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我……

她对我,越来越不像个母亲,而像个变态。

而我那么小,无力反抗,也不懂反抗。

没有人帮我。

虽然这个家里住着三个人,但最强壮的,最有能力保护我的人,是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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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说我爸没有管过吧。

最初,我妈动手打我的时候,他好像也有阻止过的。

但被我妈吓退了。

后来,不论我被我妈如何虐待,他都熟视无睹。

我被妈妈打得尖叫,痛哭,他仍然能安然地看电视,玩电脑,或是打电话。

并且露出一脸厌烦的表情,仿佛我的哭声打扰了他。

他这个人,大概只会爱自己,不爱任何人。

好看温善的外壳之下,其实空荡荡的,没有心。

成人后,我才知道了我爸更多的风流事。

他16岁上大学前,因为考了全县第一,被他的高中老师提了亲。

高中老师想把女儿嫁给我爸。

我爸当时和那个女孩也算情投意合。可上了大学,开了眼界,就回不去乡下了。

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且不止一个。

毕业前一一分手。

工作后,我爸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妈。

风流浪子终是拜倒在我妈强大的家世下。

可是江山易,本性难,我爸在和我妈恋爱的时候,不但和他的前女友们藕断丝连,还发展了新的女朋友。

他结婚的消息让众女友们伤透了心。

据说,有一位还闹过自杀。

而那位高中老师的女儿,更是赌气嫁给了一个拉货的司机。

婚姻不幸,抑郁成疾,早早离世。

我猜,我妈应该早就知道我爸劣迹斑斑吧。

可恋爱的时候,我爸能让她有在人前炫耀的资本,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嫁给他。

毕竟我爸头上,有太多的光环了。

名校高材生,年轻有为,而且把风流浪子收为己有,本身就是件极有面子的事。

所以这段婚姻,两人各取所需,各自是彼此的工具人。

最初的几年,我爸有求于外公,他哪里敢忤逆我妈的意思。

这也为他们日后的生活,奠定了全部基调。

我爸所有的工资,都要上交。家里所有的事情,都由我妈做主。

不论合理的,不合理的,我爸都无条件的接受。

听起来是种非常压抑的生活,可事实上,并不一定。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家庭在男人的生命里,占的比重太小了。

关起门忍受我妈能怎么样呢?闭上眼,睡一觉就过去了。

迈出家门,他有他的事业,他有他的情人。他有发挥自己能力的舞台,有发泄自己情绪的渠道。

苦的,只是我。

因为我妈把心里所有的不甘,愤恨,虚荣,统统倾泄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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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外公退休。

这成了我爸妈地位颠倒的起点。

当外公离开工作岗位,他就是普通老人了。

我妈在我爸面前嚣张的底气也就消失了,只剩下外强中干的疯狂。

工具人婚姻最可悲的就在这里。

如果婚姻最初就没有感情,那么你最好让自己一直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对方为什么要忍受你?

那几年,我们家就好像在扮演着虚假的童话。

一起出门的时候,穿得光鲜靓丽,温馨暖人。男的有气场,女的有排场,小孩更是像个公主。

我妈也确实一直喜欢把我打扮成小公主。

穿可爱的裙子,戴亮闪闪的发饰,在聚会上,让我优雅的拉一曲小提琴。

可回了家,开口就骂,伸手就打。

而我爸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在外面找各种各样的女人。

我怀疑他有性瘾,对异性来者不拒。上到企业女老板,下至打工妹,清洁工。

只要有女人愿意,他就愿意。

那时候,连小小年纪的我,都开始察觉出不对劲了。何况我妈。

可她死也要维持住这个家的体面。

她向太多人炫耀过自己的完美家庭,死也不能拆了。

哦,不,是我死了,也不能毁了她虚幻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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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我10岁左右吧。

我爸被一家非常知名的企业挖去做高管。

我们从一个中产家庭瞬间跳跃了阶层。买了两百多平的复式楼,有了两辆私家车。

但伴随而来的,是更大规模的家庭战争。

我爸不想装绵羊了,可我妈仍然还是一头狼。

其实她挺累的,隔三岔五的要和我爸吵架,还要抽时间管我。

都是力气活。

她说,妈妈这样对你严格要求,是为你好。

我被洗脑得很成功,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那时候打孩子还是件普遍的事,谁没挨过家长的打呢。

可等我长大了才知道,打与打是不同的。人家是恨铁不成钢的打,我妈是恨我怎么不死的打。

有一天,我爸可能真的是想要离婚了。

那是我记忆里的,唯一的一次。

我妈先是嚎啕大哭,哭到天要塌下来一样。接着对我大吼,你爸有野女人了!不要我们了!

然后她突然把我拖到阳台上,抓着我的腰,将我悬空在围栏外面。

大喊,你要是走,我就把她扔下去。

12楼。

那天的风大得可怕。

我低头看着灰色的地面,吓得全身都僵硬了。

人惊慌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不会哭,不会动,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我妈还在掐我的腰,低声吼我,你给我大声哭!让你爸做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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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吓得跪下了,从此再没提过离婚的事。

作为知名企业高管,寻花问柳是一回事,家里闹出人命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妈终是以疯子般的手段,保住了婚姻好看的壳。

有时觉得,自己活在一场荒诞的闹剧里。

而对于我这枚闹剧中小小的工具,我妈是这样安慰的。

她说,你个白眼狼,关键时候你不帮我!叫你哭你不哭!你以后必须帮着我!

而我,不知道疼痛的。

因为我从三岁起,就受她的虐待,不会心疼自己,只会自卑的反省,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可能是因为我妈没有安全感吧。

她一直阻止我所有的社交。

在那读完研究生,并取得演奏家文凭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音乐家。

然后回到国内,在上海最好的音乐院校当老师。

每次读到,我都深以为然。

因为我的父母,就是我袍子上,最大的两只虱子。

我天生有一点混血,皮肤雪白,再配上一点艺术气息。他不喜欢我也很难。

我叫沈薇音。

比如我爸是上海知名企业的高管。

年薪具体有多高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妈提前退休,没事全国各地买买房,以及全身心教育我。

他是真正的“豪二代”,在家里的公司挂个闲职,月入几十万。

在所有人眼里,我是被上天眷顾的天才,以及白富美。

然而没人知道,我光鲜的背后藏着多少的痛苦与酸楚。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对了,我还有一个很有钱的追求者。

叫他阿金好了。

他有一副好头脑。16岁参加高考,拿了全县理科第一名,从此鱼跃龙门。

读完大学,进省会工作。

他对我非常好。

因为我漂亮,有气质。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而又直白。

我刚上班,他们就在上海给我购置了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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