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灯

……

“无影凌霄步。”丁劲不想说什么了，脸已经没了，早就没了，就算了。

“还有我！”

这么说吧，此刻他还活着，没有自燃自爆，已经是长大了成熟了。

“打篮球是什么鬼！哪有练武好？”

姜籽尖叫着讲，转头看到丁劲在边上，都没管他是不是应该出现，又是不是第一次出现，亦或是不是要先做个介绍，就一把把丁劲给扯过来了，指着他说：“劲哥儿前面还说啪啪啪才是人类第一好锻炼身体的方法呢！后面怎么着？”

丁劲终于变脸，推开姜籽道：“修行原形咱们不谈，单论手上功夫，谁能是你的对手。非是自愿，天下之大，谁能逼你？”

姜籽给他推开，本是还要说什么的，想了想，忽然觉得丁劲是在夸自己，高兴得甜蜜一笑，不生气了，脚尖找了个石子，踢一下到容音明珠的头上讲：“大家都是修仙的，挣这些个功夫好还是打篮球好没意思。”

“你也知道啊！”容音明珠没管住自己叫道。

当即姜籽吐舌头，跟他做了鬼脸，才接着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翡翠我是要定了！今天先来第一轮，不就是打篮球吗？咱们三对三斗牛。我赢了，你把翡翠给我。”

“给你翡翠。”容音明珠讲，从身上随便一摸就摸了块上等的翡翠，随意就丢给了姜籽。

姜籽……

我想杀了他，但他给的这块货也太好了。

姜籽拿着容音明珠给他的这块帝王绿玻璃种平安扣，一时间连自己要不要继续生气都不知道了。

进退两难之际，如意突然问丁劲：“师父，篮球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对了。”丁劲笑道：“篮球是一种用手打球的身体对抗性运动。”

手上没有东西，丁劲说不太好，四处看哪里有相似的东西可以比划一下，那边碧玺终于不爬了，从地上起来，手放到嘴里鼓捣一会，拿出一个球来，递给丁劲讲：“师父，我这里有个球。”

师父什么啊？这哪里来的孩子也太会顺杆爬了！

丁劲无语了一下，再看碧玺给他的球，上面还有他早饭没吃完的饼的残渣呢。

“谢谢，这个有点脏。”

“不脏，我吃了。”碧玺说，丁劲以为他会用手把球上的食物给拿走吃了，没想他凑过来，嘴张开，嗷呜一下。

球吞了进去，看样子是在嘴里轮了一圈，还用舌头洗了一下，再吐出来直接吐到丁劲的手里，讲：“干净了。”

丁劲根本看都没看，就把球一个翻手给丢了出去，没听到球落地的声音，寻着方向去看，看到球被接住了，给翡翠用头顶住，杂耍一样顶着扭动身体。

顶了一会，翡翠头将球顶开，再屁股一掂，球飞出去，碧玺跑两步翻身一个跟头顶住，球朝容音明珠飞出去好远，但见他不紧不慢，随便退后两步，脚一个回摆就把球给踢回来了。

嗯……

丁劲调整了一会才想起，在这，篮球是个怎样的打法。

跟翡翠明珠碧玺他们此刻做的差不多，就是几个人，一般是三个，人多一点五个，几人一个球，规则是球不能落地，一直到打到得分的框里去。

平时练习就大家顶顶，身上能用的地方拿来掂球，你只要不用手抓着走就不算违规。与人比赛，另一队自然就是过来抢球，再想着用同样的方法丢进自己的得分框里去。

和碧玺翡翠抛了会球，容音明珠看到丁劲站一边看他们玩球，一副想问题的样子。

姜籽虽然讨厌，但这个丁劲，容貌说不上特别帅气英俊吧，但看上去给人一种特别舒展柔和的感觉，就好像……

这个比喻有点不对，但容音明珠觉得看到他的感觉跟看到猫在阳光下睡觉很像，加上修长漂亮的身形，以及有些奇怪但是顺滑飘逸的长发，整体而言，容音明珠对丁劲是很有好感的，毕竟……

他是满级啊！乖乖！

他的后面是什么？他知道是什么吗？

“这项运动其实挺好的。”

容音明珠没继续传球了，脚尖上的球轻轻往天上一抛，抛到天上，他并不是拿头去顶，而是身体所有的地方好像都能去顶那个球的样子，肩膀，手臂，脖子，后脑勺，脚，甚至胸和背。

动作流畅快速，哪怕是一些看不见的地方，或者动起来身体应该会变的扭曲的地方，容音明珠拿来接球，掂球，从外看来都是流畅舒服的，怎么说？

阳光初放，金光从地平线缓慢溢过来的碧蓝天空的清晨，看容音明珠抛接球，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普通的运动游戏，而是……非常奇怪的感觉，明明眼前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当你凝视他却会不由自主觉得自己在看星光在一片星座星云中有规律地闪耀。

一个点，一个点，两个点连成线，三个点，很多的点……你不知道终点是什么，只知道当所有的点都连成线，一定会引发一场令人惊叹的奇迹。

如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容音明珠，她从未玩过球，也没想过要去玩这个东西，但此刻，她看着容音明珠，心里想要去盘那个球的渴望，的冲动，已经大到她只有拼命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这只手才能抑制住了。

好想玩，好想！

想盘球，想盘。

“你想玩球吗？”忽然有人问，如意想都没想就好大一声：“嗯。”

丁劲笑笑，冲容音明珠摆手：“球给我一下。”

容音明珠求之不得，脚一摆，球到丁劲手里，他轻轻抛了一下，喊如意：“接。”

如意接了，他再抛一下，如意再接。

如意从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但两下下来，丁劲如何抛她都能接住，她体内好像是内置了一定能接到球的程序。几次之后，丁劲抛球的方向变得刁钻，力道也好像大了一些，不过还是一定能接到，只要我看着球，一心一意追踪球，只要我专心。

如意眼睛看着球，她眼里只剩下球。

丁劲……

我年少时逗你开心的颜色玩笑，你记了八百多年就算了，此刻拿出来说，你即便不顾忌我们百年的友谊，也好歹顾忌一下我身边还有才收的徒儿好吗？

“金丝缠云手。”丁劲没有感情地回答。

姜籽眼里冒火，接着又问：“再后来，峨眉山上的姑子喝醉，扯着你去酒店，你又是如何甩开她的？”

姜籽扫视群雄，朗声道：“前头说得有多好，后面给人追杀，打脸就打得有多痛！我说要练功夫！管你级别再高，管你原形是什么东西。哪怕是龙也罢，手上有功夫傍身，总有一天会用得着的。”

姜籽瞬间暴怒，本来就爬了一圈了，他好生气，想着要诱拐小孩子才没动怒，此刻听到翡翠心爱的运动居然是打篮球。

“啪啪啪是什么？师父？”如意不懂就问。

丁劲……

丁劲不说话了，把舞台交给姜籽一个人去使用。

“是不是？对不对？”

姜籽问丁劲，丁劲还没说什么，他一双高挑的单凤眼看过来就逼问他道：“后头你五婚的娘子，大婚之日，翻云覆雨，关键时刻动手，你用的是哪招？”

……

姜籽当即对着他就是一下，打完才说：“鬼的做糍粑，是人类……和谐文明建设发展……的过程。”

眼前这些麒麟宗的少年，虽然还不认识我，但我在他们眼里已经死了。

姜籽说到难受的地方，眼睛都红了看丁劲说：“我说我不要跟你去，无双剑门待我很好，包吃包住一年还给做十套衣裳，我要在这里终老，你一定要我跟你下山，趁我喝醉打晕我，用的是哪招？”

“姜籽，你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那边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容音明珠，看上去都是未成年，实际年龄也很有可能是未成年的翡翠和碧玺，在光天化日，青天白日，身边还有个女同志的情况下，听到一长串十八岁以下不宜的生物学词汇，也是目瞪口呆，集体傻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舞台交给姜籽。

“是做糍粑。”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