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不是坏小孩(三)
(3)
作文课,笑笑早早结束,又开始在草稿纸上画起来。
“你不怕小叙在窗户那偷瞄呀?”小雄轻声提醒。
这些关系是微妙的,在你眼中的样子,好像总是看不全。
现在再回想,会不会发现有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现在都豁然开朗,以前耿耿于怀的种种委屈现在都变成了一种弥补不了的歉意。
(1)
“我刚刚看到他从前门走了才开始画的,他如果再回来我能看到。”笑笑用笔指了指前门方向,“他总不至于从别的楼层绕到后门去吧?”
“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嗯。”
笑笑有余光的守护,安心的画着。
当一个人过于沉浸,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拍了一下脑门的时候,灵魂出窍都是有可能的。
“你画什么呢?”班主任小叙的声音让教室里齐刷刷的书写声顷刻间消失。
笑笑目光呆滞的握紧手中的笔,草稿纸已经被小叙抽走。
“大家都在认真学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小叙看着密密麻麻的草稿纸眉头紧皱,“你很闲吗?”
(4)
“老师,她没有瞎画。”小雄起立。
“这火柴人难道是美术老师教你们画的吗?”
“这不是画,这是写。”小雄的话让班里不少同学没有憋住笑,“他们是有台词的,只是你们看不懂而已。”
“这么说你看得懂?”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同学的声音。
“我看的懂。”小雄很认真的回答,“但是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一定能懂。”
“你说出来我们怎么不懂,难道你说的是文言文不成?”又一个凑热闹的同学。
“文言文你们就不懂了?”语文老师突然的发话,“我白教了?”
“哈哈哈哈哈……”逗笑了大家。
“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语文老师走下讲台,从班主任手中接过草稿纸,“理解或许简单,交流才是最难的,因为交流是互相理解。”
(5)
有些道理,长大了才懂。
笑笑爱画小人,就是那种一个圆圈加五根小棍的火柴人。
在家里,笑笑可以将任何东西当成小人,在心中上演着各种各样的剧本。
“我想看见他们。”笑笑看着纸上潦草的线条,“用眼睛就能够去想象。”
“看来你认识好多人。”小雄的笑很温暖,“要是我也能看见他们就好了。”
“有……呀。”
在我们还没有成长为大人之前,全部的人生经历只有家人,老师,和那些小伙伴们。
摆满一地的扑克牌是敌方大军,沙发上的麻将是守军,笔盒是战车,橡皮是将军,最有趣的,是用铅笔作为木桩,撞开书本的城门。
又或是场地不够的时候,裁几张纸,上演着人少的情感剧。顽皮的孩子和严肃的父母,外人看来沉默的笑笑,其实摆弄那几张纸的同时,内心已经开始不停的对话。
“没什么。”
“那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小雄仔细端详着,“而且你画的好像不是一幅画,是连起来的吧?”
“嗯,他们的台词都在我心里呢。”笑笑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可是……如果你不是画给别人看的,又为什么要画出来呢?”小雄的眼神很真挚,“画起来很慢吧?直接想象不就好了?”
(2)
“你这画的是什么呀?”小雄观察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发问。
“放心吧,我余光看着前门呢。”
“那他万一在后门呢?”
“他们没有台词吗?”
笑笑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小雄认真发问的脸。
到学校里,没有那么多场地和物件还有独处的时间,所以笑笑只能用画小人来代替家中习惯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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