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来一直在身边
再次沉默，刚才全班都在，唯独她不在时，他迫切地想见到她。
带过来的笔记本一本接一本地减少，最后剩下她的那一本时，忽然间不想送出去了，不送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不会转学。
而当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时，所有话都停滞在嘴边，他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望着她明亮的眼睛，他没有开口的勇气了。
陈羽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晴空霹雳一般，思绪一团糟。
僵硬地回了罗老师一句“谢谢老师”就走出办公室。
烈日当空，陈羽儿却只觉如坠冰窟。
书上的字渐渐模糊，眨眼间便浮现出她和柳柏认识的过往，记忆如上世纪八十年代播放的倒带电影般涌上心头。
思绪飘飘荡荡，像是化作蝴蝶，飞回到最初的时候。
幼儿园时，她和刘心雅，刘梓清是最好的朋友，后来上了大班，认识了雷则，柳柏，张津三人，从陌生渐渐到熟悉，一个人等着家长来接时，他会和自己聊天解闷，练习或者表演舞蹈时，他对自己的鼓励，不喜欢吃的青菜他会帮自己解决掉......细细碎碎的小事情里，都有他的身影存在，原来，你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
幼儿园毕业后，她更在意的是刘心雅和刘梓清是不是还和自己一个小学。
所以，当在小学里再次见到他们时，她很意外。
很有缘，她和他们再一次成为同班同学，还和他成了同桌。
很庆幸，原本在陌生的环境里有熟悉的你们作为同学，让自己原本慌乱的心情安稳了许多，迷茫的瞬间像是见到前行的方向。
她和雷则吵闹时，他总在一旁劝说着，认命般地充当和事佬一职，有时还很偏心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惹得雷则常常忿忿不平。
后来，心雅的转学一度让自己的情绪十分低落，是他们笨手笨脚又笨嘴的开解令她走出了低潮期。
还有书包里总会带些零食给自己吃，还有摔跤的那一次，他们都无条件地服从她的任何一条命令，即使有时是那么的无厘头，那么的过分，也还是有求必应。
还有上课的时候，老师解释“拥抱”一词的意思时，说让同桌之间拥抱一下，当时不少同桌都是一男一女搭配着坐，都有些害羞，而他那时毫不犹豫地主动拥抱，瞬间化解了不少同学的羞涩感。
还有一次做题时，老师说全部做完不留空白交上来，才可以离开教室提前下课到外面休息，那个时侯的题目总是最后一题难以解答，绞尽脑汁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烦躁又气恼地咬着笔盖，还是在一旁早已写完了题却又不想走出教室的你偷偷地告诉自己答案，之后她欢快十足地把本子交给老师就跑出去了教室。
还有还有很多......
只是想不到，你也要离开，只剩下自己，雷则，还有在二班的张津三人了。
或许是经历过刘梓清，刘心雅的离开，现在，对于你的离开，她会笑着接受。
肩膀猛地被推了推，陈羽儿飘远的思绪也回到了跟前，书上的字体清晰了起来。
“羽儿？陈羽儿？”
乍然听到讲台上一道呼唤声。
陈羽儿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迷茫的双眼眨了眨。
“把刚刚讲到的那一段文字朗读出来。”
陈羽儿眼中的迷茫更甚，低头翻了翻书，也不知道讲到哪里。
果然就不该开小差，连课都不知道上到哪里去了。
迎上讲台上的视线，就在陈羽儿认命地要对老师说“对不起”时，旁边传来一道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
然后，陈羽儿就流畅地回答上了老师的问题。
“很好，坐下来吧。”老师见陈羽儿回答上来后，也就放过她了。
陈羽儿坐下，朝旁边的人道了一声“谢谢”，便开始心无旁骛地听课。
努力地调整好心态和情绪，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羽儿并没有柳柏想象中那样不理人，暗自发脾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仿佛不知道柳柏即将要转学离开一般，一如平常地和同学们打交道，开玩笑，其中的同学们，也包括柳柏。
柳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担心陈羽儿，每次刚开口想要聊关于他转学的事情，陈羽儿都能找出五花八门的理由躲过去，一点机会也不给他提起，找雷则，尚塔菲他们帮忙，但这群人都拒绝，因为他们一说，陈羽儿直接走人，不说，还能玩下去。
柳柏没办法，苦笑着摇摇头，没再强求，他也怕再提一句，陈羽儿真连话都不和他说，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行为，陈羽儿绝对做得出。
这令柳柏担忧的情况，直到期末考那天总算结束了。
“柳柏要转学了”这六个字像是挥不散的雾霾笼罩在陈羽儿的脑海中。
惊讶，失落，不敢相信充斥在陈羽儿心中，纷乱满满。
“考完试就走。”
柳柏回答完之后，陈羽儿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
她笑着朝他伸出手，但他知道，那笑容没有抵达到眼底。
转学？柳柏要转学？为什么又是转学？
从未像如今这般讨厌转学这两个字。
在走回教室的途中，那一丝存在的侥幸心理在看见他周围都是满脸不舍的同学时瞬间破灭。
柳柏见到陈羽儿回来了，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陈羽儿先一步开了口，“你也要转学了吗？”
柳柏从抽屉里拿出最后一本笔记本放在陈羽儿的手心，完完全全地遮住了陈羽儿的小手，柳柏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陈羽儿拿过笔记本就放进身后的书包里，轻描淡写般说着，“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也不想知道你转学的原因，听课吧，快要考试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最终陈羽儿还是没忍住地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讲台上的何老师手上也同样拿着一本笔记本。
陈羽儿在门口定定地看了许久，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收好脸上低落的情绪踏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节课陈羽儿全程都在走神，讲台上的老师口若悬河，但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陈羽儿微低着头，眼睛盯着桌面上的书，魂早已经飘走。
很轻很轻的一句问话，柳柏却注意到陈羽儿话中的“也”字，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没等他回过神来，陈羽儿又继续开口问道：“怎么？不给我一份告别礼物吗？”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本笔记本，陈羽儿想，那应该是柳柏送的告别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