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而歌

“管家不在，大小姐若有什么吩咐，泽兰姐姐您直接说就行。”

“我们小姐的屏风之前磨损了，前几日送过来说是给修一修，怎么还没弄好呢。”

“泽兰姐姐略等等，我去瞧瞧记事簿。”待那丫头转身去翻，泽兰麻利地将手绢塞进叶怀信已经浣洗好的大氅里，在里面系上了松扣，这种大氅不必过水，是用雪洗的。

叶怀信坐在书房里对账，越看越烦心。自从夫人走后，二姨娘虽好，有孕后跟他抱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衣服小了这么点事直接去找管家就好，还要跟他絮叨好几日。三姨娘更不用提，见了他就是锯了嘴的葫芦。

他不是非要娶个女子回去伺候他，而是自己忙了一整日的生意，回到府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情不自禁的就想去柳月真那边。

柳月真只比二姨娘小一岁，保养得宜，几乎看不出来，再加上平日里轻声细语温柔体贴，跟她在一起，自己仿佛也年轻了不少。

泽兰走了没多大会，老夫人身边甘婆子也来了:“取老夫人洗好了的那两件衣裳，还有老爷的衣裳一并给我就行，是老夫人吩咐的。”

甘婆子领着两个丫鬟拿着衣裳回去，路上一阵寒风吹过。“这是什么呀？”大氅被吹翻开来，雪白的手绢在墨黑色的皮毛下格外扎眼。小丫鬟拿起手绢，甘婆子忙手疾眼快的抢过来放回去:“怎能随意翻主子的东西，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回到茗义院，甘婆子将手绢拿出来递给老夫人，说是在老爷大氅里翻出来的。

老夫人仔细打量，手绢上绣了一对鸳鸯，闻着还有股茉莉香味。

“老夫人，我看这绣功不是姨娘们的，姑娘们更绣不出如此精美的鸳鸯，怕是……。”

“叫人跟着怀信，看看她每日除了去铺子里还去什么地方。”

叶怀信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他是一家之主，抬个姨娘还要担惊受怕的，正烦着，赵婆子又说二姨娘请他过去。

“又怎么了。”叶怀信不悦的皱了皱眉。

次日，铃兰拿着手绢交给泽兰:“去吧，正是这个时辰了，这次都靠你了。”

泽兰揣好手绢，去张管家那里，正午里没什么人，就一个小丫头在那。

“狗子听的真切，看来老爷是铁了心要将那女子迎进来了。”

叶怀信面色不虞的回府，他不明白自己养到大的女儿为何不允许自己再娶一房，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她点头，跟老母亲说一声，从后门偷偷抬进去不就成了？

“姨娘孕中多思，难免有些思念老爷。”

叶怀信一听这话叹了口气，赵婆子打量着他的神色也不敢多话。

“老爷，二姨娘还那边等着您去呢，您看……？”

“父亲是一家之主，他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唯独怕祖母这关过不去，我已经摆明了不会跟祖母透话，那女人想进府做姨娘，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了，能不能让父亲为了她忤逆祖母。”叶如卿边说着边放下手中的琵琶，铃兰连忙接过来摆好。

“老爷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不能将那女子挪进来，还非要这么做。”泽兰端来一盆冒着些热气的鲜花汁子水，天冷，弹完琵琶会有些不适。

叶如卿将手泡进去，任由暖意从手掌处蔓延至手臂。“铃兰，外祖母是不是给我一盒茉莉香，把它点了，拿着这个手绢在上面熏一熏，记得多熏几个时辰，沾染上味道后再把香灰倒了。”

叶怀信穿上衣裳刚要出门，小厮偷偷塞给他一包东西:“老爷，别院送来的，上次您有件衣裳落在那边了。”

叶怀信打开包袱，里面是他的冬衣，刮了个洞，柳月真已经给缝好，再看不出什么修补过的痕迹。随着衣裳还附上一封书信，大概的意思是请他不要再提抬姨娘的事，大小姐还小，夫人走了还没有一年，这样做会败坏他的名声等等之类的话。

“泽兰姐姐，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上面写着昨晚已经修好给大小姐送过去了，说是放进库房了，您看。”

“哎呦还真是，嗐，昨晚送过来的时候我在房里歇着呢，今儿我这不是出来领饭，走到这想起来屏风还没取呢，得了，那我就先走了。”“姐姐慢走。”

“你派人告诉她一声，有一笔生意出了点差错，我要出府一趟核对数目。”

狗子在墙角听的真真的，明明是要去二姨娘那里，结果小厮递了包东西，叶怀信便急忙出府了，还好意思说账目有问题。待叶怀信走后，他连忙给泽兰递话。

“行了，你先回去吧，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