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司命

空顿了顿：“檀花妖，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贫僧的了？”

寒央冷笑着盯着他：“我忘了什么，我答应了你什么。”

“你……”空顿时气结，恼羞成怒道：“檀花妖，既然你不知悔改，那贫僧就只得渡了你。”

“司青，你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寒央在司青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浑浑噩噩，将那三百年来的坚持都哭了个淋漓尽致。亦如那一身血红衣，埋藏不住痛伤，在此刻暴露彻底。

缘生树上，一叶叶摇曳，就是不肯掉落。

忽然间，寒央抱了一个空，原本抱着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她愣怔的望着，望着抱了个空的自己，就像自己从一开始抱的就是一个空气，根本就没有人。

恨，原本沉寂的恨，在此刻又猛然而生，寒央一面承受着灵魂被经咒佛光鞭笞的痛苦，一面对空痛恨道：“妖僧，纵使是我魂飞魄散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哪怕化作厉鬼，也要找你偿命。”

空依然不为所动，依旧念着经咒，只是，耳边响着寒央痛苦的声音，心下没由来的一阵刺痛，让他的心狠狠地抖了抖。

终是不忍心让她魂飞魄散，空停下念经咒，望着脸色惨白的可怕的寒央，心中又是一阵灼痛，黯了黯眼眸：“檀花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那些无辜可怜之人，你为什么非要吸食他们的灵魂，为什么要置他们不得善终。难道你非要贫僧渡了你不可！”

寒央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说着要渡自己的和尚，缓缓勾起的嘴角都是酸涩的，她凝神看着他心有不甘道：“我根本就没有，那都是他们自愿的，你若是不信，那我同你打个赌好了，若我输了，我的命就是你的。”

空皱眉不悦道：“打赌！你最擅攻心，要如何打赌？”

寒央不禁笑了一下，眼眸黯然道：“我把我的命都给你了，你还不信吗？”

自始自终，她不过是想要同他永远在一起罢了，纵使他不能成亲，而她也成了妖，只要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那点痴妄却都要她去一点一滴的算计着偷来。

空思量了一下，因着心底的恻隐，最终还是放过了寒央：“檀花妖，贫僧就再信你一次，你若是再欺骗贫僧，那就休怪贫僧渡了你。”

寒央看着很认真的空，也在心底下了决心，咧嘴笑了：“好，从今而后，我绝不食人灵魂。”

她说的是真的，也决心只陪在空身边，哪里也不去，从今而后，世上再无檀花妖，只有寒央。

寒央决心不再食人灵魂后，就留在缘生阁里陪着空，不管他如何将自己赶走，她都死缠着哪里也不去。

后来，空也就随她高兴，不再赶她走。

空在缘生阁的大殿里打坐诵佛经的时候，寒央就坐在一边陪着，甚至有时候还直勾勾的盯着闭目打坐诵佛经的空，丝毫不忌讳，看的那样光明正大。

感受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空，只觉浑身不自在，最终受不了了那双眼睛，便睁开眼睛看向寒央。

只见她依然是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看，空顿时就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顿了顿，他提醒道：“檀花妖，你这样盯着贫僧看了一上午，不累吗？”

她急了，慌了，甚至泪奔了，疯了似的在原地打转，目巡四周，什么都没有，就似刚刚出现的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就似在这缘生阁里，只有她一个人，只有一棵参天的缘生树。

“司青，你不是说你不会食言的吗，为什么你又不见了。”寒央痛彻心扉的泣不成声，心中诸多的不明白，尽数成了不甘和怨恨，却都无可奈何泪成河。

空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寒央，只觉对她无可奈何，甚至是拿她没有办法，就像她所说的，她心有执念，他不能渡了她，可是不渡她，他就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她吸食灵魂。

枉他渡了那么多的人和妖，到头来却渡不了一个檀花妖，甚至被她牵制着无可奈何。

“怎么，妖僧，你嫉妒了？”寒央笑看着不敢看着自己的空，又道：“他们的灵魂是好，不过……你的更好，你是不是也打算将自己的灵魂给我。”

司青将寒央抱在怀里，安慰道：“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我说过会回来找你的，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蓦然，寒央猛的睁开眼睛，早已泪涌成河，裂开嘴角笑的满心痛楚，她以为他真的回来了，没想到却是一个梦，哪怕只是一个梦，他连在梦里都失诺了。

她忍不住哭的歇斯底里的控诉：“司青，你让我带着对你的恨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三百年了，我怕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空拿着手里的佛珠，脸上没有任何喜色的看着寒央，顿了顿：“檀花妖……”

空顿时就恼怒的盯向寒央：“檀花妖！”他原以为她会改邪归正，那想，妖终归是妖，又岂会改变恶劣的性根。

“妖僧，你又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走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寒央突然满目憎恨的盯着空质问，听着他一口一个檀花妖的叫自己，心中阵阵刺痛，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她强忍着眼泪流出来，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是司青，你还回来做什么。”

寒央哭的肝肠寸断的时候，一抹白影出现在视线里，她凄凄然然的抬头去望，一袭白色僧衣的空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

她看着他，那一袭白衣刺红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她站起身来向他走去，笑的颤颤巍巍的质问：“空和尚，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说着，空就拿起佛珠，对着寒央狠心的念起了经咒。

寒央被经咒的佛光禁锢着，浑身难受的很痛苦，感觉灵魂都被鞭笞着要碎裂了。

寒央伸手擦掉脸上的泪迹，强行调整心情，笑的邪魅的盯着他：“你是舍不得我对吗？你舍不得我所以就回来了。”

空看着转变很快的寒央，看着她的笑，心魂一震，强行移开视线看着别处。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檀花妖，你为什么总是要吸食他人的灵魂，你可知……”

风来，吹不落树叶在枝头摇曳，吹不走心底的痛伤仍在酝酿着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