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莫不是问姻缘
寒央看着空的背影，默了默，跑到他身旁，笑的明媚道：“空和尚，其实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你可不可以收留我，让我留下来，陪在你身边。”
空有些意外的看向寒央，有些难为道：“你可不要期骗贫僧，你怎么可能没有地方可去？”
寒央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你即知我是檀花妖，就该知道我没有地方可去的。”继而，又道：“何况……你不是还要渡我吗？我留在你身边，等我执念散了，你也就可以渡我了。”
空一时不知如何说，总不能说她在这里很影响他打坐，只得：“你不必一直守在这里的。”
寒央笑的满不在乎道：“没事，我陪着你。”
空坐不住也无心诵佛经了，干脆直接站起身来往大殿外走去。
此生，她再也不要离开他了，若他要走，那她便随着他一起走。
三百年前，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她没有追去，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哪怕死缠着追着不放，她也不要独自一个人。
她等了三百年，实在太煎熬、太痛苦了，等的所有力气和勇气都快消磨殆尽了，也等怕了。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再等了，连愿和他一起，也不要独自一人承受独自一人活着的痛苦。
她追上前面的人，与他并肩同行，笑看着他道：“空和尚，你是几时入的佛门？”
“自小便入了佛门。”空什么都没有多想就直接说了出来，他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时入的佛门，但听方丈和师兄们说，他是自小就入了佛门。
那时的他，还是个刚出世的婴儿，是被方丈外出云游化斋时遇见带回去的。
寒央盯着空笑的明媚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还俗？”
空定睛看向寒央，片刻后，双手合十道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又道：“贫僧既已皈依佛门，就从未想过离开佛门还俗。”
寒央望着他，眼眸黯然，心中刺痛，继而，咧嘴笑了：“你连愿把自己奉献给佛门，也不愿还俗。”
空很认真的看着寒央道：“贫僧生而为佛，自当为僧。”
寒央听着这句话，不觉笑了，生而为佛，自当为僧。
空和尚，你倒是说的顺口顺心，你忘却前尘往事，不再是前生的妖，如今……却来一心一意的渡我。
司青……渡了我，你会不会记起我？
寒央黯了黯眼眸，继而，笑的明媚的看着空：“生而为佛，自当为僧，似乎很有意思，空和尚，不如我跟着你吧，虽然我不是僧，但我可以是一个和僧有关系的妖啊，你说好不好？”
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寒央，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是何意：“向来人妖殊途，何况妖与僧，你……”
寒央立即打断他的话：“难道你要赶我走吗？我可是没有地方可去的，你若赶我走，那我能去哪里？”
“世间之大，哪能没有你的去处，你又如何执着随着贫僧。”空道。
“世间之大，哪里都是归处，却没有我想去的地方，因为我想去的，只在你。”寒央眼眸黯然的望着空，很认真道。
“檀花妖，你又如何非要执着？”空摇头，有些无奈，对于她，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不管是说的还是劝的，对她都无用。
寒央顿了顿，垂眸道：“这世间唯有你才可渡我，若是我走了……你要如何渡我。”空和尚，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让我走，就不能让我跟着你吗，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跟着你就心满意足了，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呢。
空望着寒央，眼眸黯了黯，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身走了。
他承认初见时，他是一心一意想着要渡了她，甚至是想着千方百计的散去她心底的执着。可是如今亲耳听到从她口里说出来那些只有他能渡了她，他要渡了她的话，他就难受，心里不是滋味，还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真的无法渡了她，也无法对她下手了。
寒央望着空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她垂了垂眼眸，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才跟上去。
一路上，寒央心事重重的跟着，连什么时候把人跟丢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只知道是在缘生阁的后山。
她抬眸望着四处，空早已不见了，忍不住心酸的笑了一下。
寒央见此不解的站起身来跟上去：“空和尚，你要去哪里？”
空停住脚步，正准备说什么，结果身后就被什么一撞，他转身去看竟是寒央。
寒央闻言，似想到了什么：“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去聚酒楼了，毕竟在那里打扰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空听了，不想寒央有什么误解，解释道：“贫僧只是不想麻烦他人，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缘生阁里向来是问姻缘的，你住在缘生阁里，莫不是问姻缘？”
寒央回神来，盯着他笑的明媚道：“怎么，你累了？”
寒央一心只想着追上空，却没注意他会突然停下来，一下子就撞到他的身上，抬眸瞬间，就与他四目相对。
空望着撞上自己的寒央，与她四目相对瞬间，心底却有些逃避，他避开她的目光道：“你不必跟着贫僧了，贫僧只想一个人走走。”
一路上，寒央对着前面的空说说停停的，而空也都很耐心的一一回话。
“檀花妖！”
寒央见空生气了，不再逗他，而是：“空和尚，是不是佛门之人出门在外都只得居住在寺庙里？”
空顿了顿，道：“这倒不是，只是贫僧不想叨扰他人，便暂居在这缘生阁里。”
空自知寒央是不会让他一个人走的，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默许了她跟着。
寒央见他不再多说什么，便高高兴兴的跟着他，随着他一路上走到了缘生阁的后山。
空听了寒央最后一句话时，浑身一震，心底也有说不出的难受。顿了顿，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迈开步子走了。
寒央不知道空是如何想的，见他什么都不说，自己也不再说不再问，而是选择沉默的跟上去。
“空和尚，你为什么不去客栈，非要在这缘生阁里？”寒央突然问。
空道：“贫僧暂居缘生阁并无不妥的。”
寒央察觉到了他有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并不在意，而是笑的明媚道：“一个人走多没意思，我陪着你吧，还可以给你解解闷，陪你说话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