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为婢

眼瞅着小公主安琇莹从襁褓里的小婴儿渐渐能够爬行，能够扶着架子走路，甚至开始牙牙学语，她长的粉雕玉琢，特别可爱，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有半张脸那么大，嘴唇红润润的，说话尚且发音不准，但是奶声奶气的小模样，甭提多可爱了！

皇帝对儿子严厉，是要把他往明君的方向培养，但是对于女儿，他仿佛看见了林菲小时候的模样，每次看到女儿，皇帝整颗心都融化了，恨不能把所有最好的给她。

甚至，有一回，叫林菲看见皇帝在殿内给小公主当马儿骑。

谢谢你，她对萧霖用唇语道了句。

太子扯住阿哑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拽,阿哑身形不稳地跌过去。

安玉琮握住她的肩头让她站稳，又低头打量她，见阿哑错开视线，看向一旁,于是不悦道：“你心里在埋怨我是罢？”

堂堂一国皇帝，竟然甘心给女儿当马骑，她真的差点一巴掌呼皇帝脸上，把他打醒来。

皇帝见林菲生气，立刻把背上的小公主扯下来，又唤来嬷嬷，叫嬷嬷照顾小公主，追着林菲出了大殿。

在一起生活这些年，皇帝哄林菲也琢磨出了窍门，便是一个劲儿的说软话。

林菲不吃硬的，但是吃软的。

“是朕错了，朕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皇帝拉住林菲的袖口，把她往怀里抱。

林菲嗔他一眼，道：“你总说我溺爱儿子，那你瞧瞧自己，是不是也溺爱女儿？”

“我们儿子是未来储君，朕总希望他严于律己，以后当个好皇帝。女儿就不一样了。”皇帝道。

“哪里不一样？”林菲问。

“女儿早晚要出嫁的，在我们身边也不过十五六年，朕便想着，对她再好一些。”皇帝解释道。

“你那叫好啊？堂堂一国之君，像什么样子？”林菲皱眉：“以后不许了！”

“是是是，菲儿说的都对，是朕错了！”皇帝拉着林菲的手去打自己的胸膛：“朕错了，朕该罚！”

皇帝常年健身，胸膛坚硬如铁，林菲打上去，对方没疼，她自己倒红了掌心。

林菲疼的缩回手来。

皇帝握着她的手不给她收回去。

安玉琮虽然住在东宫，但是每日晨昏都要过来请安，他今日来的有些早，便站在通往清晏殿的白玉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父皇和母后拉拉扯扯，不用想，一定是父皇又惹了母后不悦，在给母后赔礼道歉。

父皇对外威严，却是个惧内的。

这一点，别说他这个太子了，就是整个皇宫上到萧太后，下到宫娥太监们，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父皇深爱着母后，他身为太子当然乐见其成，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拉扯，大抵只有他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父皇，能做的出来了。

就在安玉琮看向皇帝的时候，皇帝也看到了台阶上站着的儿子。

安玉琮如今已经九岁，可以穿定制的淡金色四爪蟒袍，头戴东珠冠，俨然一副皇帝缩小版，父子俩长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一个成熟威严，一个稚嫩沉敛，如今生活在一起四年，除了长得像，连走路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也愈发相似起来。

林菲也看见了儿子，红着脸把自己的手从皇帝滚烫的掌心抽出来。

“琮儿来了。”林菲含笑看向儿子。

安玉琮朝母亲做礼：“参见母后，儿臣来给母后请安。”

他说完又看向皇帝：“参见父皇。”

“嗯。”皇帝对于儿子，心里是非常爱他的，也要把江山交给他，对他委以重任，但是面上却始终严肃，板起脸的样子怪唬人的。

安玉琮请安之后，陪着皇帝和皇后吃了晚膳，等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分，他见阿哑没来迎驾，又想到这几日她总是推说身体不适，不仅不去书阁听课，还时不时闹消失，非得叫女官去房里找她，她才慢悠悠出来见他一面。

“阿哑呢？”安玉琮问女官道。

“启禀殿下，阿哑她不舒服，此刻正在房内休憩。”女官回道。

安玉琮眉头一皱：“前天不舒服，昨天不舒服，今天还是不舒服？孤回宫也不知道出来迎驾，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女官立刻说：“奴才这就去把阿哑叫来。”

“不用！”安玉琮扭头往阿哑所住的偏殿走去：“我亲自去瞧瞧，看看她到底哪里不舒服，若是叫我看出她骗人，有她好看的！”

安玉琮说着，已经气势汹汹朝偏殿走去。

此刻。

阿哑正在房内的榻上坐着，她放下了床头的垂幔，独自躲在拔步床里面，解了外衫和小衣，只留打底的粉色肚兜。

这段时日，她总是胸部涨涨的难受，里面好像有个硬核，似乎在生长，让她觉得不适，有时候夜里都会疼醒，白日外出的时候，一旦流汗就会发痒，可这样特殊的地方，发痒的时候又不能伸手去挠抓，只能忍着，甭提多难受！

她本就是个哑巴，在东宫也没有什么朋友，身体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竟不知该和谁说。

一时间，心中又惊又怕，只能借口不适，请假躲在房内。

嘭的一声，房门被大力地推开，门板撞上一旁的隔扇窗，嘎吱作响，吓得床榻上的阿哑浑身一抖。

安玉琮踹门进房，看到床榻上放着垂幔，想也没想就冲过去。

他抬手一把扯开垂幔，惊地阿哑拉了一旁的锦被遮住身子。

“你干嘛？”阿哑来不及比划，用唇语道，脸色吓得发白。

安玉琮瞅了一眼她露出来的雪白肩膀，皱了皱眉：“这才酉时过半，你就睡了？”

“我不舒服。便早些睡。”阿哑无声说道。

安玉琮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沉默片刻，他道：“你当真不舒服？”

阿哑点头，心里只祈祷他快点走，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如今阿哑已经九岁，男女有别的意识渐渐强烈，她觉得太子这样擅闯她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是很不礼貌的，尤其还在她只穿着小肚兜的情况下，更是不对。

安玉琮把锦被上散开的小衣和外衫扔到阿哑身上：“你把衣服穿好，我叫御医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阿哑用唇语道。

“叫你穿好你就穿好！给你看御医你就听话！凭的那么啰嗦？”安玉琮说着已经扯下床幔遮住床里的景色，自己转身走出房间，又喊跟来的女官请御医来东宫一趟。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御医来到东宫，给阿哑号脉，又问了阿哑一些问题，阿哑看着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自己的安玉琮，也不太敢隐瞒什么，御医问什么，她都如实用手语回了。

御医收起了诊脉包，背上医药箱，走到安玉琮身边作揖。

“她得了什么病？”安玉琮问御医，心道若是御医说阿哑没病装病，他一定饶不了她！

“启禀殿下，她没有得病。”御医回道。

安玉琮眯了眯眼，正要去盯阿哑，却听御医又来了一句：“是阿哑姑娘长大了，她本来就是蒙兀血统，比我们中原这边的女子发育早些。”

安玉琮听得眨了眨眼睛。

“你是说……？”安玉琮吞了口唾沫，脸也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他虽然才九岁，可被翰林院的大学士们逼得博览群书，大体也明白御医的意思。

他脑袋里自动浮现了刚才阿哑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浑圆雪白的肩头，那画面似乎刺激到了他，连着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那……那这不是病，要怎么……怎么弄？”

御医毕竟是男的，也不好多说，他看向一旁的女官道：“这种事情，还是让女官同阿哑姑娘仔细说说，微臣不便说的太多，微臣先退下了。”

安玉琮摆摆手，挥退了御医。

安玉琮看向女官，皱起眉来。

女官垂首解释：“都是奴才没有注意到阿哑姑娘的异常，才会闹出这么多乌龙来，还请殿下先出去，让奴才同阿哑姑娘好生交待几句。”

安玉琮单手捂住半边脸，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

他睨了坐在榻上发呆的阿哑一眼，难得好说话的应了句好，这才转身离开。

没有，我不敢。阿哑用手语比划道。

安玉琮皱眉，眸光渐深渐暗。

……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

的肩膀：“走,你也一道去。”

阿哑担心萧霖被太子迁怒,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

阿哑怕他发火，立即打手语解释：真的没有。

她淡蓝的眼眸如同水洗过的天空,清澈的不染一丝杂质。

安玉琮看着阿哑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大殿的方向，他转身对一旁齐珏道：“走！我们继续去投壶！”

“我去书阁。”萧霖推辞。

“大好时光不玩耍，看什么书啊？仔细成个书呆子！”安玉琮不给萧霖拒绝的理由,搭着萧霖的手臂施加力道。

安玉琮比萧霖小两岁,个子自然没有萧霖高,但是他力气大,把萧霖勒的差点喘不来气，萧霖到底不敢再次拒绝太子的提议，只得点点头，随着太子和齐珏一道往后花园去。

“去房里。”安玉琮推了阿哑一把，说道。

毕竟萧霖和齐珏还在这里,他不好直接说让她去房里代他写功课，但是阿哑已经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点点头，转身朝殿内走去。

小公主有自己的小木马，是工匠专门做的，但是小公主嫌马儿不会走路，便闹着要皇帝当马骑，皇帝屏退了宫人，爬在地上给小公主当马儿骑。

林菲进到殿内，看见这一幕差点没气晕过去。

齐珏应了声好。

安玉琮侧眸去瞧萧霖,见他还望着阿哑离开的方向,立刻皱起眉来,伸手搭上萧霖

安玉琮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原本的火气也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