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

这天一伙北峡的羽人士兵，也到茶馆里喝茶，席间听闻大家谈论这件事。

喝完茶返回军营，从靶场经过，碰巧遇见阵晓月在练习射箭，他们赶紧跑过去欣赏，想从中学点门道。

每一箭，阵晓月都命中红心，并且射速极快，普通羽人射一箭工夫，他可以射出三箭。

他得意于没折损一兵一卒，即获得胜利，准备犒赏对这场战争，贡献最大的羽人。那名在阵前击杀，剑川最优秀羽人的战士，正是他的的一箭，让剑川部队不战而退。

怀信召集全军列队，当着所有参战羽人的面，讲了些赏罚分明的话，表示在他麾下，无论身份，只要有功，一定有赏。

被召集的羽人士兵，立刻一阵欢呼，高喊：“北王英明，北王英明！”。

众羽人纷纷点头，通法明文确有此规定！

另一位从茶馆回来的士兵说：“我还听见有个羽人，言之凿凿的说，黑羽毛家伙名叫安什么王忆，还差点与他打起来。”。

起初阵晓月一头雾水：‘安什么王忆’？但不久便反应过来，是士兵把名字说颠倒了，调整顺序后，就变成了王安忆。

这下可把阵晓月高兴坏了，原来王安忆还活着，没死。阵晓月跟士兵，反复确认消息真实性，得到肯定的答复。

阵晓月马上飞出兵营，到城北茶馆，寻找自称差点与王安忆打起来的羽人，所辛他还没有离开。

那个令王安忆讨厌的年轻羽人，听见有人来找他，咋咋呼呼地从茶桌旁站起。等知道对方名叫阵晓月，他大吃一惊，心想大名鼎鼎的战斗英雄，究竟为何事而来。

阵晓月询问他，在何时何地见过王安忆。

听阵晓月打探混血羽人的事，而且样子很急迫。年轻羽人不由起了贪念，这家伙可是几天前，刚受过赏，想必兜里钱不少，何不就此敲他一笔。但考虑到，他救过淮夷，那就开个“友情价”。

年轻羽人说，要想知道情况，必须给他笔酬劳。不贵，一百金币而己。

阵晓月想都没想，掏出一百金币给他。

收下钱，年轻羽人告诉阵晓月，他是在那天那条小巷，碰到的黑羽毛家伙。

“他的身体健康状况好吗？”，阵晓月关切地问。

“好得很，还差点杀掉我呢！”

阵晓月又问他，清不清楚王安忆，现在在那里？

他如实说，没再见过混血羽人。

反正钱已经收进口袋啦，至于王安忆如今身在何处，才不关他的事呢。

线索至此断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王安忆仍活着，身体健康。接下来阵晓月去了，年轻羽人碰见王安忆的小巷，看能不能偶遇他。

阵晓月静静地悬停于小巷上空，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狭窄小巷内，没有任何羽人或人经过。他又飞到附近几条，人流量比较大的街道搜索，依旧没有收获。

他逐街逐巷寻觅，面积不大的上层区，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一直找到深夜，伸手看不见五指，才不得已停下。他十分失望地飞回军营，第二天，天一亮又接着出去。

一连几天，每天如此，可怜皆无功而返，甚至连半点线索都没有。没办法，谁叫王安忆躲在客栈里，根本不出门。

找不到人，阵晓月变得消沉，每次失败而归，就坐在账篷里喝烈酒，想借酒精麻痹自己。

他感到很内疚，觉得是自己没及时飞到荆棘岛，才导致王安忆受到伤害。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他还活着，却又找不到他。

酒总是越喝越多，每会阵晓月都烂醉如泥。奇怪的是，平常严肃的他，一喝醉就性情大变，大声痛哭、高声唱歌，到处耍酒疯。

整个军营被闹得鸡犬不宁，事情很快传进北王怀信耳朵里，他为此分处揪心，赶紧去看望阵晓月。等他从宿醉中醒来，北王问他，究竟因何事消沉。

面对怀信，阵晓月大吐苦水，说出在找王安忆的事，以及因苦寻无果而愁肠百结。

北王听后大笑，对阵晓月说：“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吩咐手下士兵每天上街寻找，动用整个北峡的力量来找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阵晓月大为感动，向北王连声致谢，北王表示不必如此。

“我明天就回北峡啦，留守的二千羽人我决定让你统领，军衔校尉。”

阵晓月忙说不敢当，可北王不容他推辞，他只好领命。

“你的酒品可不好，成为指挥官后少喝点。”

阵晓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点头称是。

翌日，怀信率大军回北峡前，又去探视阵晓月，并带来件贵重礼物。

“走之前，我还有一物相赠，你一定喜欢。”

阵晓月看见，北王身边的仆人，手里捧着件银光闪烁的锁子甲。他是识货的，问道：

“莫不是秘银做的。”——秘银是这世上最坚固的金属，同时比铁更轻，是制造武器绝佳材料。不过储量稀少，多数还埋藏于汪洋下的海床里，开采难度极大，导致贵的离谱。

市面上用秘银锻造的武器，价格又更上一个台阶，而且有钱还买不到，属于非常稀罕的物品。——

北王回答：“对，秘银打造的，所以刀枪不入。我知道你不喜欢笨重的板甲，特意选了件轻便的锁子甲。”

随即一挥手，让仆人将铠甲呈给阵晓月，他高兴地收下铠甲。

北王走后，阵晓月有条不紊地管理着岛上驻军。突然有天上午，士兵向他汇报，说在岛屿北面，一家铁匠铺撞见混血羽人。

情况是这样的：当天早上，王安忆又想起之前与羽人的冲突，他知道若再发生类似的事，很难像上次那么走运，而是真的会打起来。

一旦刀剑相拼，自己唯一有的武器，不过是鱼叉。其尺寸短，投掷距离近，近战、远攻都不方便，于是考虑买柄长剑和硬弓。

况且钱袋里的钱，还有不少，购置两件武器绰绰有余。王安忆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走出客房，直奔岛屿北面兵器街。

他进入家铁匠铺，里面陈列有各式各样武器，试了一刻钟，最终选了柄硬钢长剑。在接着挑弓的时候，店内走进位北峡羽士，准备买身铠甲。

士兵刚进店，就注意到卖弓的位置，赫然站着位黑羽毛羽人。他立即想起北王军令，搜索黑羽毛的混血羽人，一有消息，通知阵晓月。于是便发生了今晨的一幕。

听完汇报，阵晓月大喜过望，转眼飞出军营，赶到兵器街。可就在一分钟前，王安忆才刚离开铁匠铺，选了把自己能拉满的弓，便走了。

等阵晓月进入那家店铺，王安忆早没了踪影。他问铁匠铺老板，客人往那个方向走了，老板粗略地指出往西。

他马上沿街道，向西追去，在人潮屮搜寻黑色的背影。但此刻王安忆已调头向北，拐进另一条街，正步履稳健的往客栈走。

这样，阵晓月又和王安忆失之交臂，最后郁闷的飞回兵营，对军务也无心处理。

买到兵器后，王安忆整天在客房内瞎练，不是挥舞着铁剑乱劈空气，就是虚拉着弓，只瞄不射。他一个人练得挺起劲，实际上却进步不大，可惜他意识不到这点，还以为自个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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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日到4月日)

等欢呼声停歇，北王怀信高声说：“我现在要嘉奖，此役里最最优秀的战士，‘弓星’阵晓月。”

听到弓星这个名号，所有羽士心头不由一震，那可是对最优秀弓箭手的称呼，难怪他能轻松击落剑川王牌。

上层区的茶馆，逐渐流传起混血羽人的奇谈，大家对此津津乐道、争论不休。部分羽人认为确有其人，另一部分则认为子虚乌有。

因为羽族通法，严禁羽人和人类苟合，产生后代更是坚决不允许。这条禁令是最高禁令，实行了上千年，鲜有羽人敢违反。

赏赐仪式规模盛大，使阵晓月的大名不径而走，从军营里面传到了军营外，迅速传遍淮夷全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啦，那天阵前只身退敌的勇士，名叫阵晓月，是位大英雄。

相较于少女，没待够一天就飞走的匆忙，淮夷岛北峡军营內，北王怀信悠闲且喜悦。

北王怀信接着说：“阵晓月虽是我请的雇佣兵，但鉴于其突出的表现，我决定除雇兵费外，追加赏赐他金币两千。另外赐食蓝鳍金枪鱼一条，东星斑两条。”

两千金币相当于普通羽人年军饷，而蓝鳍金枪鱼，是济平洋上最名贵的食用鱼，东星斑也是价格不菲的珍馐，两种鱼都是绝世美味。

仪式结束，北王又亲自跑进阵晓月营帐，寒碹过后，问他是否考虑，长期留在北峡军中，并说可以授其爵位。

几天后，就连一直待在客栈不出门的王安忆，也听说了他的名字，不禁觉得其是个厉害人物。

王安忆之所以在少女走后，再没迈出过客栈的门，因为上次街上纠纷，给王安忆留下阴影。他不想又碰到类似麻烦，干脆避而不出。

但他上次外出，还是在城里留下了风声，毕竟混血羽人太罕见。众多白翅膀里，一对黑翅膀，分外显眼。

在五千披甲羽人面前，阵晓月从容沉稳的接受了赏赐，他向北王单膝下跪，表示效忠与感谢，随后退场离开。

士兵们不间断地鼓掌，大声叫他英雄，掌声经久不息。奖励的钱和物，份量沉重，被人抬着送到阵晓月营帐放下。

待一个箭筒射完，旁边爆发出，由衷的掌声。阵晓月注意到他们，放下长弓，亲切的与之攀谈。

闲聊下，其中一位羽人，向阵晓月讲起，有关混血羽人的传闻。阵晓月也和他们一样，大为震惊，震惊之余小声地说：“那他父母，可是要被杀头的。”。

此时阵晓月人正开心，愉快地表示，会考虑的。

听罢，北王吩咐人类奴仆，好生照顾他，这才放心的走啦！

赏金是常见奖励，但奖励食物，只有怀信才会这么做，其它城主很少如此。因为怀信本身，就是个大吃货，爱将喜欢的美食和下属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