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开局为草贼

“诺。区区小事，不劳将军费心。”

一伙用竹箭的匪贼，许沧州不会放在眼里。

“等等。”既然敌人不足为虑，何不用来练兵？林言灵光一现，再道：“可使用蛙跳式行进。”

共只响了数十声。

几乎没造成伤害。

但却是个极危险的信号，此地位于平靖关和武阳关之间，荒山野岭的……莫非是关内守军巡视至此地？

但也不是完全无用，像这种山地战中。

或适用于小股精英部队的突进。

“诺。”

许沧州也兴奋起来。

毕竟他和甲队时常在林言的督促下演练这种特殊的行进方式，如今终于有了实战运用出来的机会。

“一什长，你们先上，目标为山顶，行进四段，依次为前方三块大石处、半里地外的草木处、那片歪脖子树处和山顶左侧。”

“二什长，你们随一什后上，同样行进四段，依次为前方三块大石处、半里地外的草木处、右上方的土坳处和山顶右侧。”

“三什长，……”

“四什长，……”

“全部到位后，先给他娘的射上两波，没什么声响后，再同时两面夹攻，务求生擒。”

许沧州观察完完山上地形，连连下令。

任务下发后。

众士卒再检查一遍手里的弓弩、刀盾等武器，互相系紧甲衣，“喝！喝！”再给自己喊两声打打气，一什十人先行跃出。

只见，一什先猫腰疾跑至第一处目标位置，三块大石处，立即以石丛为掩体躲藏，并探出脑袋，打量山顶上的情形，端出弓弩掩护。

随后，发出信号。

二什十人收到信号后，沿着同样的路径跑至一什躲藏处，与一什汇合，并接过一什的掩护职责。

而一什则开始朝下一处目的地行进。

同时，尚未出发的三什十人也做好出发准备，只待二什发出信号后，便朝着二什所在地行进。

如此交替。

眼看着最前方的一什十人已快达到山顶左侧的最终目的地，山顶的敌人才终于回过味来。毕竟山上丛林掩抑，训练有素的十人小队的急速行动很难被人察觉。他们从隐身处大叫着冲了出来，一边射出新上弦的箭雨。

“小心啦！”

“妈的，偷施暗箭，算什么英雄！”

这明明是当面射箭，哪算得暗箭？

可山坡处的其余众人却顾不得这些，他们不能亲上战场，便只有努力发出各种声响来干扰山顶上的敌人，用这种方式掩护同伴。

许沧州朝着他们挥手一笑：“都别瞎嚷嚷了！放心，一伙乌合之众，伤不了我们的弟兄。”

众人定下心来，再瞧山顶上看去。

果然，敌人的射术一般，加之又用的是竹箭，受山里的风影响大，把本就不多的一支支箭射得跟天女散花似的，很难伤的了人。

“许队头说得对，就这些山里的小蟊贼，弓都开不了，怕个逑！”大家放心下来，忙称颂许沧州的先见之明。

许沧州却毫无得意之色，看向林言的眼色里，又多了几分佩服。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种名叫蛙跳式的行进方式，将兵力分批次派往战场，才是避免了敌人伤害的最主要的原因。

然而这种行进方式的优势还不止于此。

就在山顶敌人跳出来攻击一什的同时，担负掩护前方队友的二什十人立即用手中弩弓还击。

他们持的是手弩，为携带方便，更为了可以蹲着便开弦上箭，威力比不了强弩，但也比军中的制式长弓强了，更别说和敌人那些木弓竹箭比。瞬间便射倒了一片。

一什十人就地寻找掩体，在躲开敌人的第一轮箭雨后，也立即用手中弩弓还击。

一什与二什一前一后，又恰好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夹角，能同时攻击敌方的正面和侧翼。

又岂是那些山顶使用竹箭的敌人能抵挡得了的？

他们顾头不顾腚，被射得哇哇大叫，眼见身边同伴不断倒下却毫无还手能力，机灵点的连忙往树林里钻，吓傻了的甚至连逃跑都忘了，只剩抱头喊娘。

“谁带了圆盾？爬过来！蹲到那里去！”许沧州久经战阵，慌而不乱，抬头四望后，已第一时间判断出弓箭射出的方向，并指示盾牌手的站位。

继而朝其余趴在地上的人吼道：“都给老子起来，连个贼兵影子都没见着，怕个逑！都站到盾阵后面去！”

可桐柏山是兵家来往争夺之地，哪伙山匪不知死活，会跑到这里来安营扎寨？

但林言明白一点，对方既然只有竹箭，那就无需大题小做了，当即给许沧州下令道：“你带些人冲上去，抓两个活口下来。”

随后又带着箭枝回到林言身边，“竹子做的……怪了，莫非是山贼？”

这拨箭矢声来得突然，停歇得更快。就像是旅途突遇中的一阵毛毛雨。

“都聋了吗？”大胡子也反应了过来，“没听见许队头的话吗？赶紧动起来！”

有了两位队头的及时指挥，队伍很快从忽起的慌乱中镇静下来，各将刀枪提在手里，有条不紊地移动着。

暗箭是从头顶上方发下来的。

竹子做的箭身，箭簇是削尖的硬木，显然不是军队里的制式武器。

也难怪射不进那名士卒的身体。

他们此行只是来探路的，为了山里行路方便，没套铁甲，只穿了轻便的皮甲，防不了重弩长弓，但也不是这种竹箭能射穿的。

“没事。那边有个弟兄受了伤，你过去看一眼。”

林言从一开始就没有慌乱，正冷静地朝山上打量着。

所谓蛙跳式，不过是林言为方便将士们理解，所用的一个比喻性的说法。其实就是现代战场上十分普遍的交替掩护式行军。

这种行进方式是为适应现代散兵线战法而出现的，在讲究密集阵法的古代战场上很难有用武之地。

他选择在温暖向阳的山坡上休息，没有选在制高点上，也没有布置警戒，这并非是他大意，实在是荒山野岭的，谁想到竟会遭遇敌军？

许沧州矮着身子摸到那名受伤的士卒身旁，瞧了一眼后，一把将射在士卒胸前的箭拔了出来，又对着箭头瞟了一眼后，给了那名士卒一脚，“根本就没射进去，你鬼哭狼嚎个什么！”

“林将军，你没事吧？”许沧州再记得过来慰问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