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若此

夏辰受她所害不浅，自己却浑然不觉。她总给他洗脑，告诉他——他保上一中没问题，但除了他之外大家都觉得有问题。

“他自己愿意相信，我们就不好多言了。”肖语诚曾经这么说。

几何老师会给一些常见题型和方法起特别土的名字，从锅盖到拖布，“生活气息十足”，有的时候讲一讲中午蹓跶偶遇校长的光辉事迹，说一说校长对她多么肯定，再强调学习的重要性。

无论窗外阳光多么明媚，教室里点着电灯却依然阴暗。下午第一节的化学课依然没人听。

化学老师用白笑茗的形容来说就是“大半截入土只剩个脑袋了”，然而依旧很烦人，喜欢找学生麻烦，从上课到下课一直拎着戒尺打人，借口也很随便。

这天他显然心情不好，拎出来肖语诚一口咬定他没交作业，坐在第一排的人但凡不瞎都能看到那两摞七扭八歪的练习册中显眼的白色名贴。

江沐听着她讲课开始犯困，她那鸭子一样的嗓音正在讲绕一个点旋转的三角形，然后他就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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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了，就在那，你到是让我找啊。”肖语诚看他也不对付，平时越是随和的人刚起来越硬。

“你找，你找来。”秃顶的老头用戒尺敲着讲桌，“别动那摞！”

“四道选择题。”江沐比了个四，做了个无语的表情，这时几何老师大步跨进教室，穿着和往常一样土的衣服。

她那张大方形脸上总露出藐视人的表情，阔嘴上有一颗黑痦子，总笑，但是眼中没有笑意。

“他说什么了吗？”江沐好奇，“你在他办公室待了一节课吗？”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也逐渐回暖，直到小区中桃花梨花绽放，站在楼下伸出手觉得风已经温暖，才突然意识到春天已经悄然而至。

“不是，你让我找，我练习册就在那，你还不让我动，”肖语诚直接气乐了，“岂有此理啊，您？”

“你你你……”老头用尺指着他鼻子语无伦次开始口吃，“你，你不爱上课你就出去去，去！”

咒谁呢……江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了，告诉他没找到。老头嘟嘟囔囔地说要找班主任，下课之后走掉了，他刚消失，肖语诚便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让我适应他，”肖语诚耸肩，“昨天英语的测试不是还没批吗，我帮他批卷纸来着。”

“他明天还会找你麻烦的……”

“我知道……不用明天，今天晚课的语文和明天化学对调，今天晚上就会有麻烦的。”肖语诚低头找数学书，“不过我猜他不会再管我了——这节讲什么了？”

“真刚啊……”白笑茗低声感叹了一句，江沐同样一咧嘴。

课时过半，老头开始有点不安，撵江沐出去找：“这同学别再出点啥事，我负不起这责任。”

她的课是夏辰的主场，和她互动的只有他。夏辰常说：“她会鼓励我”。“这题讲过，这题可简单了”可以是每位老师的口头禅，但她说的次数可能是另外几科老师加起来的总和。

虚伪是她的特点，她一边夸所有人，又一边瞧不起所有人，会把一套平均分不及格的卷纸称为“连幼儿园小孩子都会做的简单题”，彰显自己有多么聪明，是个名符其实的名师。

“你去哪了啊？”江沐问道，“他让我找你，我没找到啊。”

“班主任办公室，”他笑了，“先发制人么。”

肖语诚会转身就走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教室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关上大家才反应过来，有人发出了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