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做好汉

塔古里皱着眉，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拍拍身旁的甲喇额真费扬谷，费扬谷会意地扯着嗓子高喊道：“喂，对面的戏班子，你们是来接我们家贝勒爷迎娶你家公主的吗？”

沈越本来心情都已经平复下来，谁成想对面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话，把他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吗的，惦记老子的姐姐是吧？等着，今天小爷就给你们煮一锅铅丸炖肉汤喝。

捏麻麻的。

“你笑什么？”塔古里乜斜了一眼费扬谷，实际上他也想笑得不行，但是为了保住身为贝勒爷的“王八之气”，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忍着，没事儿不能乱笑。

“奴才是笑那南蛮公主无人可用，黔驴技穷了，莫不是派出这么个戏班子，前来迎接阿哥做她的驸马来了？”费扬谷一脸奴才相地拍着马屁，听在塔古里的耳中，让他十分受用。

刘楹本就是军事天才，也称得上是威震辽东，声名远扬。与她的威名一起传播的自然是她那天人般的美貌。作为后金的七贝勒，他也曾经幻想过杀入凤仪城内一亲芳泽。想到这里，塔古里的歪心思活泛起来，万一捉到了南蛮的宁国公主，一定要把她绑在身边，也好为自己谋划大位出主意。

“预备——”

鼓点声一响，新一营官兵们将燧发火枪平放，如林的枪管直指对面一脸萌萌哒的巴牙喇护兵们。

塔古里没来由地突然之间菊花一紧，一股凉气从尾椎骨顺着脊柱往上窜，直冲天灵盖。

“放！”

塔古里只见对面的那个举刀向天的少年模样军官用力往下一劈，对面的阵地瞬间火光爆闪，腾起浓重的蓝白色硝烟。随后，爆豆一般的枪声响起，伴随着呼啸而来的破风声……

站在第一排的巴牙喇护兵中，倒下了七八个倒霉蛋，索性离他都很远。

塔古里明白了！对面是火枪兵！他现在出离愤怒，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火枪兵就要老老实实地披甲好不好，你穿的花花绿绿的还吹吹打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草台班子呢。

莫不是在扮猪吃虎？

“所有人！继续前进！该死！他们是火枪兵！他们都是火枪兵！放心！他们的精度不高！打不中你们！我们冲过去！就可以轻易地宰掉他们！继续前进！！！”

塔古里继续呼喝催促着，誓要冲到新一营阵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金第一巴图鲁！

他已经在畅想冲杀过去，把那拿着刀的娃娃军官掼在地上，拎着他到宁国公主的面前，看他惊恐地求饶的丑态，再活生生地在宁国公主面前，扼断她男人的喉咙！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癞蛤蟆总是想吃天鹅肉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塔古里一脚飞踹在李权的屁股上，喝道：“小白脸，对面是什么人？莫不是就是你说的草台班子？”

而对面的塔古里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令行禁止的新一营官兵们。待到发觉对方停下的时候，又走了几十步出去。他也下令道：“停下，停下！都给我停下！”

高下立判，巴牙喇护兵们的立定停得稀稀拉拉的，塔古里命令下完快有十秒过去，依然还有人在继续地往前走。

“没事，第一次上战场，有点激动而已。”沈越轻笑，空着的左手伸入袖子中，狠抓自己的胳膊，试图用疼痛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指甲陷入手臂的肉里，但是似乎没什么用。虽然疼痛让他的心跳逐渐舒缓下来，但却让他更加兴奋，更加嗜血了。

一千米外，刚刚重新整队完成的巴牙喇护兵看着从对面走出的“花花绿绿”的人，也感觉很奇怪。塔古里身旁的甲喇额真费扬谷看着面前这些吹吹打打的奇怪的人，没来由地笑出了声。

“正是，贝勒爷。”李权强忍着撑出媚笑：“那为首的小少年，就是大汉宁国公主的姘头。”

“奶奶的，想不到让这么个小娃娃抢了先！”塔古里的面孔有些狰狞，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兄死弟娶嫂的蛮夷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且看我宰了这个小白脸，哼……我大金勇士，最喜欢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其最亲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

沈越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是他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上战场，心脏蹦蹦蹦地一直在跳，拿着指挥刀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他真怕这该死的心脏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为了缓解紧张的心，他一个劲儿地深呼吸，试图平缓情绪，但是毫无作用，手依然地在颤抖个不停。

战场是一处开阔地，足以容纳新一营五个连一字排开行进。沈越居于二连和三连之间，身后跟着军乐手。李逵在他的左边，武松在右边，鲁智深和林冲则在一连和五连的边上。

近了，更近了！不止是新一营在前进，对面的巴牙喇护兵也在前进，在沈越的眼中，双方逐渐地越来越近。待到估摸着距离三百步的时候，沈越高声呼喊道：“全体都有，立——定！”

三个月的队列训练效果很好，军乐手率先停止演奏，伴随着鼓手敲击的代表立定的鼓点，士兵们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这群草台班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塔古里摆摆手，大军继续向前行进。

……

沈越黑着脸，抽出军刀高举向天，高声喊道：“全体都有——各就各位——”

伴随着沈越的呼喊声以及鼓手敲击的鼓点声，新一营官兵们整齐划一地把放在肩上的燧发火枪举起向天，动作一致，抬起枪的“哗啦”声整齐。

“营长，您怎么了？”一旁的副官武松看到沈越手在颤抖，凑上前来低声问道。

在军中，众人向来是按照官职称呼的，这是军中的规矩。

“贝勒爷且放心，这草台班子不足为惧，就是走的好看一点，吹吹打打的颇为热闹罢了。”李权在塔古里的身旁一脸谄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