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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傀啸歌行

第53章说梦楼内父教子

林中骏仔细聆听着,他父亲说的话,林中骏总是琢磨不透,却总会记在心中。

因为事实证明,他的父亲,就没错过。

“倘若有天,你没有我这个父亲为你布局,你自己的说梦楼,可保得住么?”

人世都无百岁。少痴騃、老成尪悴。只有中间,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牵系?一品与千金,问白发、如何回避?”

咔哒。

棋子落下,林中骏听着神游天外的父亲念的诗,又看着手边棋局,许久不语。

“林娇已经二十一岁了,父亲。”

“让她去平城吧,看一看平城内的风马燕雀,走一走它北地的江湖。”

“娇儿还小,父亲,我如今便在平城,有什么事,不能我去的?”

林逊喝了口茶,说道:“你从未问过我为何,我要你去平城,你没问为什么,就去了,我要你交好五花八门,你没问为何,便照做,今日却问了为何,骏儿,因为林娇是你的女儿,所以你问了,但身为你的父亲,我却要你自己去想,我不准备告诉你为何,直到你想明白为止。

把《清梦游》交给娇儿,剩下的事,你自己去猜。”

林逊不住地喝茶,一边看着林中骏的表情,隔了好一段时间,林中骏仍什么都不说,但眉头却皱着,林逊放下茶碗继续道:“当棋子的感觉如何?倘若有天,这执棋子的手,不是为父了,你又能如何?”

“多谢父亲教诲...”林中骏紧接着又问道:“那娇儿...”

“已经在去平城的路上了,骏儿啊,等到了平城,你交给娇儿《清梦游》,剩下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去吧!”

林逊一挥手,林中骏便止不住地困倦,良久之后,平城的一座洋楼之中,盘起双膝的林中骏寻梦而归。

“飞鸿,流月。”

“小主。”

“二郎。”

飞鸿流月二人,忽而站定在林中骏的床前,那叫飞鸿的,一身白衣,仍抱着琴,流月则是一身的绿袍,束手而立。

“林娇快来了,你们这段时间,整理出一间房来。”

“二郎,怕是不行,戏班又出了新戏,我抽不出时间来的。”

两人就都把目光放在了飞鸿的身上。

飞鸿看两人一眼,而后自若说道:“请个阿姨吧,平城太冷,我近来又不自在...”

“我总归是要一间房给女儿住,谁来收拾都一样,越快越好,一间房子而已,用不了几天!”

许是林中骏将话说重了些,流月飞鸿二人,眼角皆有泪光,但她们也看出来了,林二郎心里不痛快,也只是装一会儿可怜,而后退下了。

平城的冬天总是难熬,风呼啸在外面,就像是鬼也在号寒一般,前些日子更是下了雪,只要一出门,寒风捶打在脸上,就立刻会有冰茬和雪沫子往衣领里面钻。

距离上次与父亲梦中谈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林中骏每隔十天都去打扫一次留给女儿的房间,一连打扫了三回,他实在忍不住了。

去到街对面胡同口的小卖部,打给金陵那温暖且如画的世界。

“喂。”

“喂,金叔,我父亲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而后就听一个浮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骏儿啊,有什么事?快些说,一会儿要去补习班接娇儿,晚上还要陪娇儿去吃米线。”

“娇儿...?”

林逊那头顿了两秒,而后才似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啊,正在补习班学下棋呢,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挂了哈!”

小卖部的老板娘,将手缩在袖子里,听了漏音的电话,看了看呆立在那里的林中骏,就笑着对林中骏道:“隔辈亲,都这样...”

呆若木鸡的走出小卖店,林中骏也便释然了。

平城不安全,这天儿又这般冷,林娇从小娇惯的不成了样子,来平城,说不定要受苦呢,还是不来好。

转念,却忽然有些失落,缩着手,回了家,小洋楼上,一双倩影正在琴声相合,只不过,一个唱的是京戏,一个弹的是高山流水的独奏,两人的声音都无法压过彼此,就都将声音放大,谁也不服谁。

林中骏进了门,飞鸿弹琴不愿理他,流月则摆了摆手就算过去了。

将门关好,林中骏躺在床上,许久无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两位美人才似想起了,这个家还有个男主人,便敲门进了林中骏的房间。

流月见林中骏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温柔抄手将林中骏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而后说道:“二郎,你怎么了?”

飞鸿更是伸手摸了摸林中骏的额头,喃喃道着:“没发烧哇也,小主,菜已经烧好了,我们下楼吧?”

听了两位美人温柔的邀请,林中骏却没能提起下楼吃饭的兴趣,而是嘟囔一般地道:“飞鸿,流月,你们知道么?父亲骗了我,这是他第一次骗我...”

两个内侍摸不着头脑,又相陪了一阵,林中骏恢复了过来,三人便下楼吃饭去了。

(一页纸薄,暂叙于此。)

“骏儿,可看出些什么?”

“父亲,您最擅下功夫棋,怎会在官子阶段,下成了这般?...”

这是他们的罪过,我不希望,我的骏儿也是如此,所以,你我又何必去外间,与他们一同热闹呢?

至于这说梦楼,乃是我的说梦楼,我在这里落子,在这里完成我的谋划,你也需要有你自己的谋算,骏儿啊,你少年修行,一路上顺风顺水,却也让你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不是我说你,骏儿,你生性虽和为父一般寡淡,但却是个爱热闹的,只是热闹一场,就不管身后万事,不愿对事情的真相过深的探究,这是你的弱点,这个弱点,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因为...尹家?”

“昨夜因看蜀志,笑曹操孙权刘备。用尽机关,徒劳心力,只得三分天地。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

窗外的一片花海,响起一片飒飒的声音,吹拂而过的风,将太阳照过的味道,吹拂进了清明梦境中的说梦楼,林中骏摇一把桃花扇,眼神就未曾离开过父亲林逊的复盘。

林逊一边复盘,一边给林中骏讲述着当日清风阁对弈的情形。

而两人所坐的席子上,就只有一张小桌,上面摆着昔日清风阁的残局,以及一壶清茶。

林逊摇头,笑对林中骏道:“因为高手寂寞!”

“骏儿,你且看那说梦楼外的世界,那些花奴,驻守的修士,还有我林家兵将,那些人,为我林家功法,无不俯首劳心,多亏了他们的帮衬,才有我林逊,仅五十年而入一真境界,可在我眼里,那些成就我的人,仍然是一些庸常之辈,只求一隅偏安罢了。

再看看那些贪恋红尘的,每日里,说不上洒脱吧?再看看那些走求名利的,无不被名利所缚,却从未有人,真正跳出那悠悠的江湖,好好看看,眼下的棋局。

林逊看看儿子,又将眼睛投向窗外的花海,沉吟片刻后说道:“骏儿啊,你看这说梦楼如何?”

林中骏向四下看去,窗外,有四时不败之花,内间有青灯古佛,侧在父亲身后,清香两束,以为供奉。

林中骏看林逊把话说得很淡,心中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连忙说道:“父亲,您让我防备林家门客?”

林逊再次摇了摇头,而后叹道:“你我同修《清梦游》,谁曾想却是同道殊途,罢了...骏儿啊,你那小女,如今可有二十了?”

林中骏仍然不解:“父亲,这里的确清净,但却太过寂寞了,说梦楼外的世界那么精彩,您为何每次来此地,就只来这座说梦楼呢?”

林逊道:“我问你,彼岸城主,为何自囚于彼岸城中,凶鬼已经显世,她为何还要如此?”

“父亲,难道,石姬便是您曾说过的,不可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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