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须鳞羽

“小伙子报道去嘛”

“是”

“嗬，出息了出息了出息了，你说这%……&*”

现代社会，已经很少能看到炊烟了，也就津市比较奇特，在市中心你也能看到这一番奇景，高楼环绕的一个小区，有绿树，有西式低矮的青砖洋楼，还冒着做早饭的炊烟。青砖上趴着一丝丝的绿藓，还有绿藓旁一拱一拱往前挪的大胖青虫，总感觉与旁边玻璃外墙的商厦对比起来那么的不协调。更不协调的是那扇裂满细纹的白漆木窗里传出来的发条挂钟，当当当的响，让你怀疑现在是在什么年代。

此时那间传出钟声的屋子里，睡着一个龇牙咧嘴的男子，就是和这个高端故事不太搭调，总是看起来不太体面的男主了。

“秦免，起”

“师傅您介话到头了，看出高度来啦”

交钱下车，瞟了眼旁边憋得脸通红的林洛，秦免调侃道。

“成，今天表现不错，学会看眼色了，都快到校门口了都能憋得住，说吧”，心想这货一定是被吓着了，天天看着跟个地痞无赖似的秦免，忽然之间扮演林黛玉。就好像是忽然间把蒋门神扔到了大观园，明显串了剧本，搞混了片场。

听到秦免这熟悉的蒋门神音调，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林洛如获大赦赶紧闪到秦免跟前，要是有条尾巴绝对摇到天上去了。

“饿”这一早晨明显是饿得不轻，能挺到校门口才说出来，已经是创了记录了。

秦免从包里抻出十块钱甩到林洛手上。

“只要你乖，哥给你买条街，去吧，随便挥霍”

林洛赶紧瞅了眼手表，离报道规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甩开跨往校门口早餐摊儿绝尘而去，兔子都是他孙子。看着林落背影，秦免依稀记得十岁那年，在大街上捡到他的场景。而且别看人模狗样长得那么帅，心智好像一直就没怎么成熟，还跟十岁时那阵差不太多。

这货也是个奇葩，外人面前从来不笑，也不说话，总是一副厌世脸，在高中也俘获了一群花痴妹子，认为这货深沉内敛。只有秦免知道，其实丫心里在纠结，一会儿拿着两块钱零花钱去买辣条吃还是买彩虹糖。他只是真不爱说话，目前达成交谈成就的只有自己和楼下小卖部的刘姨。还是惜字如金那种。

俩人啃着煎饼果子，往校门口走去，此时正有很多新生簇拥在这里，准备报到并开始他们全新人生章节。

按常理说这一路上应该有各种小迷妹行着注目礼，眼里冒着粉色的小星星。毕竟小洛可是个吸睛兽。但如果这么想你就错了，一路上遇到的男生无不跟往旁边或后边悄悄挪两步，避而远之。而每个女生状态都有点怪怪的，左眼冒着粉红气泡，右眼冒着一丝恐惧。为什么？这里有必要描写一下我们男主的尊容。

一句话描述，秦免远看就像个长满花纹的金针菇。这是一幅什么画面呢？

其实秦免的五官还是比较标志的，还稍稍有点立体，只是那斜挑的嘴角出卖了这张看以来正直坚毅的五官。但这已经是他最正常的部分了。

纯白的t恤，纯白的短裤，纯白的袜子，纯白的鞋子，背着个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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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书包，但到这只能说明秦免是个白色控，那接下来，加上他一头似雪的银色短发，和那一米八五的身高。活脱脱是个金针菇成精。

那么，既然衣服都是素色的，花纹在哪里？手腕往上，脚腕往上，脖子往下，都是五花八门的刺青。大概涵盖了一座动物园一座植物园和一个水族馆。

最有特色的是他灰色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眼睛里那一对瞳孔，黑的像一颗黑洞。好像没有光芒能从他的瞳孔里逃走，总有一种灵魂随时会被吞噬的错觉。这副扮相，再配上斜插在裤兜里的手，使肩膀微微上斜。明确的透漏出了一个“老子不好惹”的假象。

说是假象，其实这幅扮相说实话并不是秦免的错，他确实很喜欢白色，这份喜欢好像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白色的头发和那灰色的眉毛，确实是天生的。他也很头疼，甚至试过把他们染成黑色，但不超过三天，这些颜色就会被洗掉，他也不能天天不洗头不洗脸。

至于这满身的纹身，是一位纹身师逼着他纹的，至于怎么逼一个不喜欢纹身的人纹满全身，答案是你只要是他妈就成。没错，秦免的妈妈是一位刺青艺术家。他隐约模糊的记得，幼儿园那位美女姐姐老师，看到他第一个刺青，纹在脚踝的那只狰狞霸气的老虎时，精彩的表情。从前他都会穿衣服遮盖掉的，但自从父母失踪，他发现纹身的震慑效果，是他与小洛很好的保护色，他便不会特意遮盖了。

但不得不说，这俩人高中时期确实是号称黑白双煞，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那种，走个路方圆十米都没人涉足。其一秦免这幅形象确实不敢恭维，但却不是男生们见到他俩如见丧门神避之不及的直接原因。直接原因其实是身边这位一脸无害的娃娃脸，被他揍的男生排着队能绕操场一圈，一个不屑的眼神，一个异常的冷哼，一句冷嘲热讽都会成为挨揍的原因。

但为什么他还能完好无损没被开除？这个不爱说话的瓷娃娃脸，是个成绩优异的娃娃脸，是个高智商“犯罪”的娃娃脸。心理摧残，痛而不伤，白色恐怖，反侦察是这个娃娃脸的拿手好戏，一想到细节秦免就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摇摇头心里想着“恶魔退散！！！”

就好像小洛脑袋里有个开关，安全模式下他完全是个傻白甜，危险模式下就是个腹黑boss。其实如果那些含冤被揍的同学们当时兜里但凡揣着一颗棒棒糖，兴许就不会留下一生阴影了。

走到校门口，秦免抬头看去，大学的校门意外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大雄伟，几根不太高的粗石柱顶着着块金字招牌，四个大字“南开大学”，门后面能隐约看到一条悠长的林荫路，显得幽深沉静，这种不宏伟却透漏出一点古朴厚重的气质，甚合秦免的意。

两人三两口解决了早餐，一路上被行着注目礼，进入了这所横跨百年的高校。

秦免已经准备好了开启新的人生阶段，至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开始一段什么样的人生。这种不确定感让秦免一阵战栗，他满怀期待，大步直走，还非常有仪式感的迈过门廊，身板都直溜了些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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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梳着非洲脏辫样式发型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孩？因为他这一张脸太嫩了，瓷娃娃的皮肤苍蝇崴脚，问题还特别白。明明是单眼皮却显得特别的大而明亮，边上一圈绒绒碎碎的又浓又长的睫毛。有特点的是整个眼睛却只张开一点，漏出一小半黑曜石一样的瞳孔，配上稍稍吊起的眼角，显得又清纯，又哥特。再配上天生向下的两个嘴角，这样形容可能比较贴切，高级哥特厌世娃娃脸。

在想该如何安慰我哥，第二在想我哥为啥哭，第三在想怎么能让他知道我特么好饿。

只有司机一边听着车里的广播，播着相声贯口，还时不时用一口津腔蹦几句。

所幸父母还留下了这处虽然破旧，但不算小还在黄金地段的宅子，一楼租出去每月也能收一些钱，虽然紧紧巴巴也够他俩花的了，两人也勉强攒出大学的学费。（此处应穿插保姆妈剧情）

深夏初秋，好像蝉鸣溅起了一丝热浪，在津市铺张开来，就好像津市人民的碎嘴子传统，让这个早晨显得分外热闹，又热又闹。

但除了脸，一米八左右的个头，挺拔的脊梁和肩头微微隆起的三头肌却表明了这是个标准的男人，而且就像升旗手一样，超乎寻常的直溜，甚至略显呆板。

“林洛，你比那破钟都准时，还非得留着它干啥。”

“你丫留着打？飞？机用吧，别在这杵着了，今天大学报到第一天你绝对忘了”林洛看了一眼挂钟，立马像蚂蚱一样飞跳向自己房间。

一番收拾，两人下楼打了个网约车，直奔南开大学而去。

一路上林洛特别安静，闷头玩手机还时不时偷瞄他一眼。秦免知道这小子，此时心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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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拿一破碗，大街上要饭的要有你这么勤快早都奔小康了”

“要纸？”

秦免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司机师傅的捧哏，二十几分钟，车停了。

“到啦！小伙子好好学习，学成咱也报效个祖国嘛的”

秦免听着外面叮咣乱响，嘴角含笑。可眼角还是漏出了一丝落寞，昨天，他第一次梦到了五年间生死不知的父母，他们跑到秦免梦里给他过了五年来第一次生日，刚巧，昨天正好是他生日。

父母五年前出去旅行后便杳无音讯了，父亲母亲都是孤儿，现在他也成了孤儿，林洛也是他十岁的时候捡回来的孤儿，秦免苦涩一笑，好一个家族传统。

秦免睡眼惺忪，眯缝着眼一脸的戾气，一手揉掉眼角的氤氲的水气，坐了起来。看见秦免一个大男人居然眼角挂泪，着实给林洛雷了一下，俩人自打十岁一起生活，他就没见过这个马大哈哭过。此时节竟然手捧着饭碗目瞪口呆起来，看起来更像一尊雕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