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让人知道了，就会死的。”原山虽然在笑，语气却是异常地认真。

哈刻自然不信。不过只要能把《伏陀海奇遇记》的项目推动下去，再离谱的条件他都会答应。

在八个人中找到一个断指人，不过是飞到八个地方，找到八个人，用眼睛确认一下而已，如果顺利的话，连话都不用多说一句。

三仙尊同时鄙视：也没见你大显身手过。

然后三仙尊分别问林渐。

玉虚：“组长，你确定不是给电瓶车做美容？”

哈刻问：“你是文子砚吗？”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掰起指头自言自语：“炸鸡店、三鲜面馆、社区快餐店……”

哈刻看他左手的指头，一二三四五，一切正常。

男人叹气：“你是牛排馆派来的吧？五年了，虽然我只吃菲力牛排，从来只拿一个配餐的小面包，偶尔黄瓜寿司吃腻了，还会拿一碗意大利面，但想必你们老板很生气吧？”

哈刻走过去，男人马上捂脸，哈刻却伸出手，真诚地说：“你好。文子砚。”

文子砚不敢放下手，怕一放下，就招来一阵狂风暴雨式的打击，那打击中还有无尽的哭诉和抽泣，有时他甚至能听到一颗颗破碎的壮志的心。

可是这回什么打击都没有，只有那个年轻人一双真诚的目光。

文子砚伸出右手，跟那个年轻人握了一下，问：“请问——你是哪家店派来的杀手，呃，不，派来的代表？”

年轻人没回答，只是看他的手，然后笑了笑，直起身，说：“再见。”

哈刻转身就走，两只手完好，别说断指了，连指甲都没有断过的痕迹。

之前在原山山间别墅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这么简单的任务，不想让人知道也很容易做到，稳妥一点，只要拉开距离观察就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拜托自己去做？

原山——她到底在想什么？

哈刻在门口停了一下，回头最后确认了一下文子砚的双手，文子砚迷惑地看着他，绞尽脑汁在想到底是哪家店面。

哈刻的目光最后停在文子砚的脚蹼上，然后收回，走了出去。

他掏出手机，查看那八人名单，一个护士端着盘子，和他擦身而过，走进文子砚的病房。

病房里传来护士冰冷的声音：“换药了。”

哈刻把文子砚的名字勾掉，接下来就是第四个人了。

黄阳维，阳维美容医院创始人，日常办公地点：正大商场四楼，阳维美容医院咨询洽谈部。

病房内，护士欣慰地看着文子砚的脸，说：“总算没有新伤口了。再过一天就能出院了。把脚蹼脱了。”

文子砚脱掉脚蹼，护士拿着棉签给文子砚的脚上涂药，涂到右脚大拇指的时候，护士停了一下。

文子砚的右脚大拇指齐根断掉，光秃秃的，还渗着污血。

……

林渐五人到了正大商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

真不怪林渐他们拖沓，只是为了筹集买电瓶车的资金，耗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刚开始林渐说要买电瓶车，玉虚说组长你真好，给我买电瓶车，我要小虾最新款的，皮皮虾号，3000块。

秦借晚戒备地说：“不男不女的。不准用这种口气跟我老公说话！”

林渐说：“我没钱啊。我只是提议你买一辆新电瓶车。”

玉虚看其他三仙尊，威胁：“电瓶车大家都用过，你们三个，掏钱！”

秦借晚说没钱。上次在游泳馆拉票办签字会，招了几个黑粉，在网上骂我隐退了，没人气了，后悔了，又出来办签字会捞钱，老娘咽不下这口气，花了笔钱，买水军骂回去。钱没了。

紫阳说没钱。上次拉票，花了不少钱请兼职群里的人帮忙投票，车费路费全报。钱没了。

“呸！贱人！我就说嘛！”

“黑幕！重新投票！”

“活该！”

三仙尊嚷嚷起来，林渐赶忙主持会议，让讨论中心回到电瓶车上。

最后还是在林渐的协调下，大家一起出钱，然后玉虚降低期待，把心目中理想的3000块皮皮虾号，换成了只要998的皮虾号电瓶车。

再把老的电瓶车卖了，零零碎碎加起来，勉强够买一辆新车。

等讨论好，天已经黑了。

林渐四人准备出发去正大商场，皂化躺下来说你们去吧。我躺会儿。还有，组长，我跟你讲，睡觉是最好的美容。

林渐没理皂化，只是跟紫阳讨论，买了车，如果钱还有多，就在正大商场里搓一顿，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

皂化又坐了起来，“友情是比睡觉更好的美容！一起，一起！”

……

五人站在正大商场门口，门口一直有人出来，源源不断，以致于林渐他们都进不去。

林渐看了看时间，8点01分，还没关门呀，怎么人都出来了？

林渐四处张望，还以为商场里发生火灾，人群紧急疏散，可是除了头顶的摄像头，他没看到任何警示标志或是听到警铃。

疏散的人群也没有慌张。

“快进去吧！”皂化饿了一天，只等着晚上这顿大餐了。

等人群稍微疏朗一点，林渐五人走进正大商场大门。

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一个保安拿着铁链锁叮郎郎走来，锁住大门，然后对着摄像头比个ok的手势。

正大商场顶楼监控室内，几十个监控屏幕的光重重叠叠印在一个人的脸上，不断闪烁。

那人眯着眼，看着林渐五人走进大门，然后侧过头，对着肩头的对讲机说：“开始行动。”

“不是。”

紫阳：“组长，你摸着良心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相貌是什么来着？”

“因为找断指人这个游戏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呀。”

“为什么呢？”哈刻说话的口气也不知不觉间像原山靠拢，这女人真的有48岁了吗？不管是相貌，还是神态，谈吐，接触得越多，就越觉得像是18岁的年轻人，那股掩藏不住的年轻人的活力和肆意挥洒的活泼劲儿，可不是美容可以做出来的。

原山递给他一份名单，上面有八个人的名字，和简单的介绍，“在这八个人当中找到断指人。”

“可恶！我还准备在第三恨大显身手的呢！”皂化一副热血沸腾，世界却如此冷漠的遗憾表情，又躺了下去。

秦借晚：“老公，小帅就够了。不用再美容了。长得太漂亮，不男不女的，多影响婚姻质量啊。”

玉虚瞪秦借晚，秦借晚假装没看见。

他答应了原山的条件，帮原山寻找断指人。

哈刻更想不通了，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死鱼，吧达吧达地响，原山那白色长手套上的血洇开一半，好像变成了红手套。

“既然只有八个人，为什么你自己不找？”

原山嘴角眼角笑了起来，那笑调皮得像是只把自己眼睛蒙住，就以为别人找不到自己的小孩子。

……

哈刻走进医院，停在一个病房门前。

……

哈刻推开房门，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穿着长长的脚蹼，脸上都是淤伤，眼角也破了。

这世上出于各种原因，或天生或事故或生病，断掉指头的人很多。

“只有断指这个条件，问题恐怕不是找不到，而是太多了。”当时哈刻跟原山这么说。

紫阳犹豫了一下，问：“组长，你要是真的要去，顺便帮我问一下，两个人一起能不能便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