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主管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四个手下，说：“一个月前。”

紫阳仰天长笑，“那就对了。”

主管：“对什么？”

林渐觉得荒谬极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家二小姐是谁！”

Fina冷冰冰地说：“渣男！连我们家二小姐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和她好上了！”

林渐：“我都不知道你们家在哪！”

紫阳不理会嗒拉，继续问主管：“那你家二小姐是在哪里遇上渣男的？”

主管见紫阳认真严肃的表情，远比嫌疑人身后那两个讨论裙子和电瓶车哪个更划算的女人要靠谱得多，也仔细回忆，说：“双龙公园。双龙公园的柳树上。小陈跟我提到过。”

紫阳一击掌，目视远方，悠悠道：“那就对了。”

主管：“对什么？”

紫阳没说话，只是记忆随着目光远去，追溯到那个在双龙公园爬行的午后，天色青青，水色白白，人上柳梢头，他在柳下问：漂亮的小姐姐，你有痔疮吗？

少女微笑，纵身一跃，立掌，攒拳，然后整个世界都被一个拳头盖住。

原来是她啊。

那少女是他见过资质最高的女人，一式简单直拳，被她使来，硬是多了份浑蒙无缺的道意，力量虽然不大，但那一往无前，可断可分可斩可破，唯独不可挡的拳意，现在还留在他脸上。

紫阳吟道：“一遇紫阳误终生。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就是那个渣……”

一个吹风机砸过来，打断了他的吟唱。

“对不起你个头啊！也不照镜子看看，二小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人！看了就想吐！”Fina抢过嗒拉的吹风机，抡圈了扔出去，正中紫阳。

吹风机在地砖上都没砸碎，却在紫阳脸上碎成零件，四处乱飞。

紫阳的脸可能沾了些嗒拉裤裆上的湿气，雾气氤氲，怒火和惆怅交织，青筋像叶脉一样浮现：“看一个人，怎么只能看他的外表！不看他光辉正直的品质！”

“对不起！我就是那个渣男！虽然你们可能不愿接受，但事实胜于雄辩。你们二小姐肚子大了，就是我的错。我承认。”

对面的五人傻站着，执行行动前，他们设想了很多种状况，并作了相应预案，可是他们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丑男跳出来主动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渣男。

林渐咳了一声，悄悄问紫阳：“呃，你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哪来的时间——”

紫阳痛心疾首：“跟时间无关，是她太想见我，假装怀孕，引我出来。”

林渐：“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紫阳长叹：“组长，你不懂的。我前世那么多红颜知己，为了得到我的心，别说假装怀孕，就是假装渡劫失败爆体而亡，只是为了看我眼角一滴泪的女人都有。这些女人啊。她们很难理解像我这样正直的存在，就像海边的风，山里的花，云上的鸟，满天的星一样，不属于任何人。能看，能嗅，能赏，能仰慕，就是不能占有。我是爱情牢笼囚禁不了的自由的鸟，每一片羽翼都闪烁着正直的品质，每一声鸣叫都共振出坚固的道基……”

主管打断紫阳的长叹：“真的是你！”

Fina的眼中满是惊诧，她想提醒主管，说不定躺在魔术盒里的家伙都比这丑男可能性高。

可是对方都站出来主动承认了，难道二小姐喜欢上的人真是他？

难道二小姐真的看上了他的正直品质？

Fina再次压抑住恶心的感觉，仔细打量丑男。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逆着光看过去，粗粗的一个剪影，丑男确实有一种别样的风度，当然不是帅，而是那种丑出个人风格的俊俏。

难道二小姐喜欢俊俏型的？

紫阳得到主管的肯定，差点涌出热泪。重生后第一次得到了陌生人的肯定，好感动。又找回一点当初渣遍星空万界的情道仙尊的感觉。

紫阳点头：“是我。对不起。虽然不是有意，但这个时候，谈论有意无意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你我各自散去，装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主管：“为什么？”

紫阳做极目远眺状，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逆光剪影中，好像一块石雕，久久不动。

Fina忍不住催他：“对啊，为什么？”

紫阳：“唯有时间才能冲淡她的伤痛。”

主管忍不住呸了一声。哦，对不起，实在是你说的话跟你的脸太不匹配，情不自禁。

围观众人唏嘘不已，如果真如丑男所说，二小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确实只有时间才能冲淡一切。

盛达不再旋转铁链锁，岳选放下针筒，嗒拉移到紫阳的下风位，想借风吹吹裤裆。

玉虚和秦借晚讨论打折商品终于讨论出阶段性成果，达成一致。

秦借晚认为要是衣服店有员工在的话，她一定能拿到九折的优惠。

主管叹口气，问紫阳：“所以你就是那个玉虚哥哥了？”

紫阳点头：“对。紫阳哥哥。哈。虽然有点肉麻，很不好意思。但我就是紫阳哥哥。”

主管：“不对，玉虚哥哥。”

紫阳：“嗯？什么虚？”

主管撅起嘴，做口型，好像教普通话发音：“一乌——玉，玉、虚、哥、哥！”

紫阳大骇，“玉、玉虚！”

紫阳、林渐猛地甩头，看向正跟秦借晚交流砍价经验，站在电瓶车头上的玉虚。

玉虚跟秦借晚说完砍价经验：“下次，你就这样这样，然后对着老板撞过去，把他吓尿，然后报出你的价位，砍价就成功了，嗯，不用吓死，吓——”

玉虚突然觉得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低头，看到对面五人，组长、紫阳，都仰头看着他。

然后紫阳凄厉地悲鸣：“玉虚哥哥？！！！”

嗒拉：“连家庭背景都没调查清楚，就敢动我们家二小姐！渣男！”

林渐：“喂！你们家二小姐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一句话差点引爆主管五人。

嗒拉拣起吹风机准备扔过来，盛达转起铁链锁，好像流星锤，Fina一紧手中断发，恨不得把这个丑男勒死，岳选则是眯起眼睛准备投针筒。

那不是皂化，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所有人都盯着林渐，各种目光都有，愤怒、嫉妒、指责、敬佩、不可置信……

对面主管五人齐退一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渐，好像认识了什么新奇物种。

岳选拿着针筒，恨不得一针飞过来，扎死这个渣男中的渣男：“你连我们家二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把她肚子搞大了！你还是人吗！”

“是。”

林渐正想问主管你家二小姐到底叫啥，一只手按在他肩上，林渐回头，正对上紫阳温暖的目光。那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安慰和抚平一个受到不公正指责而备受打击的心灵的目光。

紫阳冲林渐微微点头，示意让林渐后退，一切交给他来处理。

紫阳上前一步，问：“你们家二小姐的肚子是什么时候大起来的？”

“对了。皂化！我还有一个朋友皂化，说不定是他做的！”林渐说。

“是不是那个喜欢躺着看手机的？”主管问。

紫阳回头看了林渐一眼，然后盯着主管，一字一句地说：“最近几个月，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嗒拉：“你说没分开就没分开？”

“不可能！他那么懒！怎么可能渣别人！”盛达和主管异口同声。

这回就连林渐也不得不承认，主管他们说的有道理。

林渐彻底无语，好像不管自己怎么说，对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那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