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有那么一瞬间，紫阳想随便拿点什么东西砸烂马鱼林的头。

“当你想不出数学题时，就该跟女人说些话，发生点关系。”马鱼林说，这是他上学时就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一路学霸成了专家。

他问田雅思为什么突然对这几道题目感兴趣。田雅思说只要解开这几道题，她就能搞懂另一本书里的一些基础概念。

紫阳本能地反驳，无数名字和相貌在眼前划过，最后却都化成一片虚无和长叹，“我没有。”

是的。上一世他当然有无数红颜知己，可这一世他连去理发店洗个头都遭到唾弃。

也许只有梵天玄女还在某一处等着自己。

田雅思走后，马鱼林保持着想跟她出轨的念头，在办公室里继续解题，他一面想着出轨，一面想着解题，一面抬头看月亮，突然，以前苦思难解的各种线索合到一起，好像被月光摄到一起，聚了起来，照清了前路。

那一刻他悟了。

他跳起来，把解题思路写下来，反复验证，结果是对的。

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田雅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拨出电话，看着天上的月亮，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这个点田雅思多半已经睡着了，他正要挂电话，没想到电话接了起来，田雅思居然还没睡。

他把解题思路跟田雅思说了，田雅思听了，很是激动，在电话那头大喊：“果然跟答案一样！”

他懵了，“你有答案还问我？”

田雅思说刚刚有人送了她一本答案详解。

自从那次以后马鱼林想对田雅思出轨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为什么？她有答案还叫你解题？”紫阳问。

“不是。不想再解数学题了，太伤脑。”

马鱼林摇头，明明已经过去五年了，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说田雅思那段时间痴迷伏陀海学，还热衷于搞明白里面的数学证明，一般考古系的人不会研究到那么深的程度，只能解释成田雅思天生对这个感兴趣。

然后田雅思受人邀请，出海做一个项目，走了半个月。

说实话，那半个月他松了口气。即便有答案详解作参考，田雅思还是常常找他探讨数学问题。

每探讨一次数学问题，他出轨的心思就淡了一分。

那段时间可能是他最清心寡欲的时间。

直到田雅思出了海，他才重新回归正常，出轨了不少心仪的对象。

好日子不长，田雅思回来了。

他本以为之前苦攻数学题的日子又要回来，没想到田雅思提都没提数学题的事，好像出海一趟，去伏陀海实地考察后，梦想破灭，再也没有对伏陀海的热情。

之后听同事聊起来，说是海上出了意外，死了个人，可能在船上的时候，田雅思耐不住寂寞，跟那个人出了轨，然后受了打击。

又过了几个星期，田雅思恢复过来，她给马鱼林介绍了一个项目，是有关伏陀海异种的。

马鱼林本不想接的，可能是前段时间数学题给他的阴影太大，凡是跟田雅思相关的，他都以为是在解数学题，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不是数学题，而是一截章鱼触腕。

经过简单的实验，以他多年来鉴定伏陀海藏品的经验，他十分肯定这只章鱼是伏陀海异种真品，不是市面上流传的各种假货。

“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紫阳问。

“都说了，是多年的经验。”

马鱼林不想透露自己吃饭的本事，林渐也没有追问，马鱼林继续往下说。

他用那截触腕研制出了一种饲料用粉剂，效果很好，听说让那个合作的厨师赚了大钱，不过这只是开胃菜，如果深入研究下去，也许他也能写本有关伏陀海的著作。

以前他研究的大多是伏陀海的死物，从没碰过活物，这次他一定要抓住机会。

然而正当他买了宝马车，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田雅思却打电话过来，说庄可雄不跟他合作了。

他很生气。他承认挪用资金买了最高配置的宝马是有点不对，不过最终目的不还是为了能早上早一点到实验室？他夜里要在这个城市的各个小区里睡觉，居无定所，更要注重通行效率。

而且——他又没出轨庄可雄的老婆，庄可雄为什么突然不跟他合作了？

一直以来，秉持着不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他，都是通过田雅思，和庄可雄合作。

庄可雄中止合作，他也只能去找田雅思要说法。

他开着宝马车赶到田雅思家楼下，下了车，田雅思家楼下竖着一根电线杆，有条狗正在电线杆下撒尿。

他看着那条狗，又顺着电线杆往上看，看到杆子上贴满的家政服务公司小广告：你的家需要疏通吗？不管是感情还是下水道，请找满意家政。

马鱼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得这么细，可能是因为那条狗很像自己上次出轨的那家人养的狗，也可能是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总让他觉得是出轨的广告语。

他硬生生地看着狗撒完尿，才上楼。敲田雅思的门，叫田雅思出来。

他听到里面有动静，可就是没人开门。

除了田雅思的声音外，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他说什么？”林渐问。

“没说什么。”马鱼林摇头。

“你确定？”紫阳怀疑马鱼林隐瞒部分事实。

面对林渐马鱼林很老实，可是对紫阳他就没那么客气了，胀红了脸，要为自己的名誉辩护：“我出轨这么多年，隔着门听情人的老公有没有回家的本事炉火纯青，别说听别人家的老公，就是隔着门听一只狗是公是母都分得一清二楚，轮得到你来质疑我的专业？”

林渐告知马鱼林你的专业是考古，不是隔门偷听，继续往下说，那男人做了什么？

马鱼林说：“他在唱歌。”

马鱼林批评完紫阳，意气风发，对上林渐的眼，又马上缩了起来，即便穿上了裤子，大腿上的那道伤口又疼了起来。

“不过我知道田雅思也出轨了。”马鱼林马上补充。

“解题的灵感？”紫阳问。

“出轨的灵感。”马鱼林说。

“请不要把动了歪念头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紫阳说。

“我当然——”

“什么意思？”林渐问。

马鱼林说：“就是字面的意思，田雅思至少同时交往过两个男人。”

他和田雅思一开始的接触是从几道数学题开始的。

马鱼林没理紫阳，继续说下去。

田雅思的那几道数学题很难，他原本打算花一个晚上就解出来，结果连续七天七夜，都没有头绪。这道题里涉及到很多流体力学的计算，以他的天资，也只能弄懂其中一小部分。

中间曾经有一段时间，马鱼林想放弃，说自己解不出来，可是碍于面子，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自己翻书，找业内的大牛问，然后在一个午后，田雅思来找他的时候，他看着田雅思那被风吹散的长发，顿时有了灵感。

果然田妈妈那里的消息源有遗漏的部分，至少在感情上，田雅思不会跟她妈妈完全交待清楚。

马鱼林说下去。

他问什么书。田雅思说是《伏陀海异种鉴定方法论》。

他知道这是鉴定伏陀海真品的经典教材。作为鉴定专家，他也常常温习这本书，只是他不记得书中有这么深奥的东西。

在水下考古系，很少有人会对数学感兴趣。所以当田雅思拿着《伏陀海学入门》那本书来找马鱼林时，马鱼林是吃惊的。

吃惊之后，马鱼林对田雅思有了新的看法。原本以为田雅思只是个年轻的同事，没有多少交集，可是出于对伏陀海的共同兴趣，和田雅思对数学的品味，马鱼林觉得田雅思是个值得出轨的对象，不管在外貌上，还是在智力上，都是匹配自己的存在。

林渐和紫阳的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