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她在剧组里也看过一些厉害的替身演员，可能化身成鱼，在水下做出鱼跃动作的还真的没有。

等注意到林渐等人的眼神，原山才意识到轮到自己做反应，这时再要惊呼已经来不及了，而且那个动不动就站在树上的白衣女子又跳了下来，拿着脚本过来，却不是找原山麻烦的，而是去找刚上岸湿淋淋的皂化。

玉虚翻着脚本，指给皂化看：“我看到一条大鱼跃出水面，尾尖甩出半圈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玉虚跳下来，狂翻脚本，指给林渐看，紫阳演的是七号，皂化演的是烤熟的鱼和被摸的鸟蛋。不可能是情侣。当然你要是非要说七号爱上了鱼和鸟蛋，那我也没办法。

林渐赶忙改口，正要解释给原山听，秦借晚又插话：“你还记得上次在姚布雷家，紫阳摸皂化大腿的事吗？那时我就觉得他俩不对劲！”

林渐叫秦借晚你丫的闭嘴，不准肆意掰弯小软和肥皂的友谊。

玉虚：“尾尖甩出半圈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有做到位。”

林渐：“闪闪发光又没有声音！”

玉虚：“那是你没听到。尾尖甩出半圈的水花的声音，跟甩出一圈水花的声音截然不同！”

林渐看向紫阳，征询意见。

紫阳皱眉，点头，说半圈和一圈的声音确实不同。

玉虚满意地跳回树上，继续双目交光，注视下方。

林渐小声跟紫阳说，是不是你提出有声剧方案的时候，忽略了孽畜的感受，不让他扮女人，所以孽畜生气了？拿着脚本抠字眼，斤斤计较？

紫阳不敢往上看，小声说冤枉啊。是玉虚主动说不想扮女人的啊！

林渐摇头：你不懂。女人说不想的时候就是想。

紫阳：玉虚不是女人啊！

林渐叹气：你觉得有区别吗？

紫阳反过来劝林渐：严一些也好。越是完美重现当时的声音，越能安全地唤醒七号。

林渐和紫阳达成一致，拍拍皂化的肩，叫他再下水一次，用尾巴甩出半圈水花。

皂化的心可能还在疼，眼神还在迷茫，可还是翻了个身，潜下水去。

紫阳冲原山打手势，让她做好准备，不要错过“惊呼一声”的机会。

原山看着皂化跃出水面，双脚并在一起，划出半圈水花，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原山惊呼一声，拉着——

紫阳以接近瞬移的速度，闪到原山身边，好像尿尿时水花溅到自己脸上那种错愕与冲击。原山的年纪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大了，甚至是可以当婆婆的年纪，可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一甲子的小姑娘而已。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介意从低谷中走出来，开始另一段新的恋情。自己之前的几次失败很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太年轻，太幼稚，还无法体验到自己身上悠久绵长的仙尊气质。原山的年纪刚刚好。

原山拉住紫阳的手，说：“看！大鱼！”

玉虚又跳下来。

紫阳眯着眼，正期待着一个一甲子小姑娘冰凉凉的小手，却只摸到手套上冰凉凉的细钻，他低头看，原山还戴着那双齐肘的白色长手套，手套上镶满了细钻，光彩烨然，稍晃即逝。

紫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之前原山在日记中说是脸上长满疙瘩，奇痒无比，怕自己挠破疙瘩，留下疤痕，这才戴上手套。她现在脸上的疙瘩已经好了，为什么还戴着齐肘长的手套，不嫌热吗？还是说戴习惯了？

林渐问玉虚：“又怎么了？”

玉虚指着脚本：“拉着七号的袖子。不是拉手。”

虽然有些较真，不过这也是合理的建议。拉袖子的声音，确实跟拉手的声音不同。

林渐跟紫阳转达了玉虚的意见。

紫阳撇撇嘴，那就拉袖子好了。反正已经拉过一次手了。

“等等，你袖子呢？”林渐看紫阳穿得短袖T恤。

紫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袖子，“怎么办？”

林渐转身环视一圈，皂化、秦借晚、紫阳还有自己穿得居然全是短袖。

“要不就拉短袖吧？”林渐问玉虚。

玉虚摇头，“正常人不会拉短袖的袖子。”

林渐吐槽：“正常人也不会用内力烤鱼啊！”

紫阳意外地站在玉虚这一边，“确实要有个长袖的衣服。这样拉袖子的声音才足够真实。”

林渐说：“现在到哪去找长袖的衣服？把皂化的裤腿剪下来给你当长袖？”

紫阳没说话，看向玉虚。

林渐也看向玉虚，玉虚一双长袖笼住双手，还在摇头，说一定要拉袖子才符合脚本，等注意到紫阳和林渐的眼神时，已经迟了。

林渐和紫阳两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慢逼近玉虚。

玉虚一步步后退，直到背碰到树干才停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紫阳嘻皮笑脸地凑近：“你身上不就有我想要的长袖吗？”

“仙尊不可辱！”玉虚怒目圆睁，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

玉虚看向林渐，林渐皱眉，劝玉虚以大局为重，而且刚才是你说的要拉长袖，短袖不行。

玉虚长叹一声，垂下手，说：“一只，只能撕一只。”

紫阳狞笑着扑了过去，林渐转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玉虚身上的衣服总会遭遇各种破坏，一开始报恩的时候，叫他去拦吴豪升的婚车，自己就撕了他半个肩膀的衣服，后来秦借晚绑架詹贾和沙摇，又撕了玉虚的白色连衣裙。

唉——

“好了！”紫阳兴高采烈地拿着一截东西走来。

玉虚靠着树干缓缓滑落，坐在地上，眼中无光，嘴里呢喃着什么。

林渐看紫阳手里拿的东西，愣了半天，问他：“你脱孽畜的彩虹长袜做什么？”

“做袖子啊！”紫阳把长袜递到皂化跟前，跟皂化说：“咬个洞。”

皂化嗷呜一口，张嘴，把袜子咬出一个洞。呸！把布吐掉。

紫阳把手伸进去，袜子套在手肘上，展示给林渐看：“怎么样？像不像长袖？”

这个时候林渐还能说什么呢？说不像？玉虚又要少一只袜子，或是少一只衣袖。

林渐只能点头。

紫阳走到原山身边，示意可以抓自己刚做好的彩虹长袖。

原山没有抓，看看紫阳，又看看坐在树下的玉虚，恍然大悟：“原来你俩才是情侣！”

林渐转身跟原山解释，说拍戏呢。情到浓处，一时控制不住而已。

秦借晚在林渐身后小声提醒：组长，你这样解释好像也不太好。

然后在水下潜了几米，猛地抬头，双手贴在身侧，整个人化身成一条大鱼，跃出水面，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重新入水。

林渐等人看向原山，原山张大了嘴，愣在原地。

林渐和紫阳退后，把空间让给原山。

林渐赶忙否认：“他俩不是情侣！他俩在演情侣——”

总之，原山的到来打断了紫阳的哭泣和皂化的奄奄一息。

七号部分的声音录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轮到原山了。

紫阳：“严格来说，这不叫戏。这本来就是你经历过的事。你需要做的不是表演，而是重现。回忆一下你当时的情绪，把台词说出来就好。”

原山看向小溪，眼神迷茫，第一次拍没有面对镜头的有声剧，拿捏不准角度，也弄不清接下来是该无实物表演，假装自己看到一条大鱼跃出水面，还是等真的大鱼跃出水面。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渐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跑到石头边，跟皂化说了几句。

皂化直接翻了个身，从石头上翻进水里，一点水花都没溅起，好像刚钓上岸的鱼一个挺身翻回水里。

玉虚又跳回树上，秦借晚举起录音设备，皂化躺在石头上继续奄奄一息。

林渐和紫阳在跟原山讲戏。

皂化毫无反应，还是紫阳和林渐凑过去探讨。

林渐问玉虚：“什么意思？肥皂不是跃出水面了吗？”

林渐对照脚本，说：“首先是第一段：我看到一条大鱼跃出水面，尾尖甩出半圈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惊呼一声，拉着七号的袖子，说：看！大鱼！”

“对，就这三个字。开始吧。”

比起七号的脚本，又是跳，又是啸，还要空手烤鱼，催生热浪，原山的部分就简单多了。对于一个专业演员来说，排练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