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关系
卡！
玉虚又跳下来。
林渐头都大了，又怎么了？
原山是个专业演员，很快进入状态，拉住紫阳的彩虹长袖，说：“看！大鱼！”
很好，一次就过。
林渐跟原山讲第二段：我看七号抓到大鱼，喜极而泣，放声高呼：“抓住了！抓住了！抓到大鱼了！”喊着喊着，双目竟是情不自禁落下两行热泪来，那种哽咽的喜悦，就像七号手中的大鱼一样，挣扎跳动。
林渐看向紫阳，紫阳表示原山的感情虽然有些复杂，不像喜悦，更像是一种绝望后淡淡的悲伤和无奈，还有一股无法发泄的深深怨恨，不过挣扎跳动确实是表现到位了。
“你看。哽咽的喜悦表达到位了，这不就好了？你比小软更懂感情？你被甩的次数有小软多？”
“组长，你伤到我了。”紫阳很无辜。
玉虚摇头，说：“不是感情不到位，还是泪水的问题。”
“泪水没问题啊！”
“两行热泪。泪水不够热。以我的专业水准判断，泪水的温度至少没有高过体表温度。”
林渐和紫阳张大嘴，两人对视一眼，都有当场挖个坑，把玉虚活埋了的念头。
要不是秦借晚正拿着录音设备，林渐非常想要秦借晚出手，制造一个小黑洞，将玉虚永世镇压。有声剧没拍好，就不准出来。
最后还是紫阳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他可以假装不经意地碰到原山的手，给她渡一道龙虎观月的真气进去，阴极生阳，原山流泪的时候，在真气辅助下，就能化成滚滚热泪。
“这个办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玉虚无所谓：“只要高于体表温度的泪水就好。”
秦借晚凑过来，提出一个更好的方案，“不用那么麻烦啦。用我的引力魔掌，隔空就能吸出她的心肝热血，热血走手少阴心经，直达内眦，热血在后面一催，热泪滚滚而下，岂不爽利？”
紫阳和玉虚还没发表意见，林渐的脑海中蓦地出现原山哭着哭着，流出两行血泪的恐怖画面，悚然一惊，敲秦借晚脑壳，“爽你个头！”
林渐转向紫阳：“小软，还是你方案的妥当。”
紫阳骄傲地抬头：“那是。身为一个正直的男人，自然会用正直的方式解决问题。”
秦借晚被林渐敲了脑壳，痛倒是不痛，只是脸上无关，嘟哝：“你还不是想摸原山的手！”
热泪方案定下来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紫阳还在皂化身上试了一下。
皂化一呆，然后一个跃起，跳入河中，下半身泡在小溪里不动，脸上神色古怪。
等了一会儿，紫阳和林渐没看到皂化脸上任何眼泪，皂化倒是抖了几下，好像脚被烫到。
紫阳问：“为什么不哭？”
皂化说：“我尿了。”
嗯？
紫阳和林渐同时往小溪里看，一些鱼游过皂化身边，瞬间翻肚皮浮了上来，很快又被水流带走。
紫阳赶忙道歉，不好意思，走错经络了，手少阴心经走成足少阴肾经了！
紫阳又拍了皂化一下，皂化呆了几秒，哗哗的热泪就流出来。
这回不用玉虚指点，连林渐都能看出这是热泪，还是绝对高出100度的蒸汽泪！
泪水流到一半，就嗤嗤地冒汽，烫出两道红印。
林渐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呐喊声，只是上次是伴随着电流杂音的滋滋声，这回换成了潺潺流水声。
“Oh，my eyes！my eyes！”
皂化捂着眼睛，用溪水扑脸洗眼，洗到一半，突然醒悟到这溪水一半是水一半是尿，又干呕起来，“Oh，my mouth！my mouth！”
秦借晚和原山看过来，林渐挥手跟她俩解释：“背单词呢！没事，没事。”
然后转向皂化，纠正他：“不应该是my face吗？还有th的发音要注意，不要发成s。”
紫阳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温度设置错了，之前练得太顺手，设成350度了！
林渐庆幸紫阳先在皂化身上试了一下，要是这一掌拍在原山身上，流出350度的高温热泪，怕是能把原山脑子都烫穿了，比秦借晚的血泪还恐怖。
林渐表扬了做出牺牲，还在狂背单词的皂化，同时紫阳强调，这次没问题了，手少阴心经，温度38度，绝对不会弄错。
“真的不会弄错？怎么证明？”林渐秉着对人命负责的态度，凝视紫阳。
紫阳拍拍林渐的肩，林渐只觉肩上一热，一道热气绕颈而上，过玉枕，直冲泥丸，再沿两颊降下，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热乎乎的。
林渐一边擦眼泪，一边挥手，示意紫阳可以去了。
原山正跟秦借晚聊天，原山问秦借晚你们五个人是什么关系？
秦借晚本想说恩人和报恩者的关系，可是这样其他人的关系就说不清，仇人不像仇人，同事不像同事，亲戚不像亲戚。男男女女，不男不女，美美丑丑，他们五人聚在一起，在外人眼里本来就是很奇怪的组合。
最后她只能说：“朋友关系。”
对啊。只有朋友才能最简单地概括他们这五个人的关系，打打闹闹，哭哭啼啼，八卦嬉笑，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真的不是情侣关系？”原山怀疑。
“真的不是。哦，当然，我跟林渐是情侣。私底下，我们都是老公老婆互称的。”秦借晚说。
原山看向林渐，林渐正和紫阳说些什么，说着说着，紫阳拍了一下林渐的肩，林渐怔怔看着紫阳，眼圈一红，唰地流下两行泪水。
原山吃了一惊，扭头看秦借晚，脑中瞬间爆发出无数问题：你们五人组中到底有几对情侣？
为什么每对情侣中都有那个丑男紫阳？
你老公当着你的面跟紫阳有说有笑，有哭有泪，你都没有被绿的觉悟吗？
……
问题太多，话到了舌尖，一时间竟挑不出合适的词汇。
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感叹：“你们五个人关系好乱啊。”
紫阳给原山解释：“这一段虽然是你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是要想重现出来还是有点困难的。难点就在于‘那种哽咽的喜悦，就像七号手中的大鱼一样，挣扎跳动。’这种喜悦的描述太过形象具体，如何精准地表演出来是个难题。不怕，我帮你。”
紫阳走到皂化身边，双手抓住皂化，对皂化说：“挣扎跳动，像鱼一样。”
林渐和紫阳都惊叹，不愧是专业演员。情绪说来就来。
秦借晚把录音设备靠近原山，力求把流泪的细小声音录进来。
林渐冲原山点头。表示支持玉虚的看法。
“别情侣了，开始吧。”林渐催原山，这要再解释下去，没完没了了。
心灰如死的皂化成为一个完美的工具人，只会机械执行命令，从不考虑背后缘由，双腿双手并拢，头尾反弓，吧达吧达，在紫阳双手间跳动。
原山喜极而泣，放声高呼：“抓住了！抓住了！抓到大鱼了！”
玉虚穿着一只脚的袜子跳过来，直接给原山看脚本：“双目竟是情不自禁落下两行热泪来。首先是两只眼睛流泪，其次，不能是一滴泪，而要成行的热泪。知道吗？”
原山抹掉眼泪，酝酿了一下，重新开始：“抓住了！抓住了！抓到大鱼了！”
吧达吧达，皂化在紫阳手里扮鱼。
原山流下两行泪水。
卡！
凡是看到与脚本不一致的地方，就会激发玉虚的活力。
林渐拦住玉虚，先是劝他好好在树上呆着，要么就别跳上去，你没发觉你跳上跳下的，原山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吗？不是羡慕你的弹跳力！是怀疑你是个神经病！
然后再问玉虚：“这回又是哪里出错？两行泪水，没错啊！不要跟我说哽咽的喜悦没有表达正确！你是剑道仙尊，化学专业，没有资格对感情问题发表评论。”
原山那滴眼泪还没掉完，看向林渐。
这回林渐已经完全消化吸收好了玉虚的理论，很明显，一滴泪的声音，跟两行热泪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类似于尿一行和尿分叉的关系。
喊着喊着，哽咽起来，左眼流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