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生而为神

姚驰宇在一旁点头称是，显然他也曾尝试过一番，但却没有成功。

孙书敏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行广告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下午到了高阳城，老村长自去城守府上，孙、姚二人沿街晃荡一圈下来，孙书敏大失所望。

在他看来女人嘛，都一样，太阳大了怕晒黑，天气冷了怕冻裂，涂涂抹抹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秉性，古今中外都一样。

只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海伍家岂是乡下人家，哪有炼得貂油不加各色花粉香料就直接拿来抹的，一点香味没有不说，反倒抹出一身貂味，谁也受不了。

但墨萱最大的好处就是若非事关重大，很少当面驳人面子，所以也不说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名字也朴素得一塌糊涂，长的那条叫大十街，短的叫小十街，贯穿其中直达西门的那条干脆就叫一条街，其他都是一些小巷。

但这些小巷的名字反而比那几条大街听上去要有意思得多，什么四维街，水井坡，朱家坳之类，名称中少了直白而多出些婉约。

大十街、小十街两旁多是住户，商家主要集中于一条街两旁，但也寥寥无几，孙书敏数了一路，估摸不会超过二十之数。

顺着一条街往西走，是一条长长的向上缓坡，终点就在高阳城西门。此地全城地势最高，有一小片石板铺就的广场，正中建了座八角飞檐的亭子，久而久之这广场在高阳城居民口中就变成了八角亭。

站在八角亭中纵观全城，青黑的屋顶一层层向山坡下延展开去，颇有俯视凡尘的味道，所以稍有家底的人家都喜欢择此而居。高阳城守府邸在此，行商中城西张家也在此地。

还有两所宅邸，一座属于高阳城的师爷，他跟了几任城守，应是捞了不少油水，宅邸规制不输张家。另一个原是秀才府邸，因为是文化人，开办私塾颇有积蓄，便建了这所宅子。只不过后来大夏重武轻文，私塾一年不如一年，便破落下来，而今留下这片荒芜的房产，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孙书敏在高阳城逛了一圈才明白为何那日墨萱说东西做得多了，价钱便贱了的含义。在他想来自己一家绣坊断然不至于影响物价水平，结果现场一看才知道，高阳完全没有消费能力，至于自己那些更长远的计划，恐怕根本就行不通，于是脸上便显出些郁闷。

姚驰宇倒是看着各样都觉得新鲜，一路过来盐巴、烧饼、糖葫芦、面人儿、风车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孙书敏却越看越气馁，后来干脆拉了姚驰宇回客栈专心等老村长回来。

掌灯时分，老村长一脸喜气的回来了，不待他们开口，就自顾说道：“送去的两只雉鸡翎子被城守大人家的大小姐、二小姐看到了，喜欢得不得了，城守大人一高兴就赏脸赐座问话，所以回来晚了些。我趁他高兴，就将收粮时间一事禀告了城守大人，大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说今年就我们村最有心，来得最早，东西又讨喜，大大的赞赏了一番，末了出来时候还赏了一口茶。今次这阵仗连他家的小厮都摸出点门道，临走磕头，带我跪的空心砖，这滋味儿还是我第一次尝到，轻轻一碰就通通作响，三个响头，额头全然不痛。”

孙书敏这才稍微安心一点，好歹算有了好消息，只不过对跪下磕头一事，觉得难以接受，见大家兴致都高，便没吭声，只是问道：“时间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地里的庄稼应该没啥问题吧？”。

老村长笑着说：“若是太早收粮还担心地里庄稼没熟，若是按这次定的时间，庄稼是肯定没问题的，前些日子我在田间地头走了走，估摸了一下，交粮不成问题，各家还能留存一些，今年的年关算是妥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只怕还要用点心思。”

孙书敏兴致稍稍高了些，又与老村长聊了些其他。老村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了半晌，末了从随身布袋，掏出两个荷叶包裹。一个是卤猪耳，一个是猪头肉，让客栈小二取来碟子装了，又叫了一壶酒，三人就在灯下大快朵颐。

吃罢孙书敏想出去走走，看看夜间光景如何，结果被老村长拦住了，说是高阳城历来宵禁，过了掌灯时分便不得上街四处闲逛，否则会被拿去官府问话。

孙书敏心中又是哀叹，本想着老村长有秘制佐料，到时候自己日间经营杂货，到了晚上还能做个烧烤铺，这一宵禁啥都没了，越发觉得前路无光。只好瞎聊一回，各自回房休息。

孙书敏见墨萱收了礼物，赶紧飞也似的逃了出来。哪怕已经和墨萱很熟了，但第一次送礼求人，始终让他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屋内墨萱盯着貂油罐看了半天，只觉得罐子黑乎乎油腻腻，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怪味，和她那些装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于是连打开一观的心思也没了。

老村长看准时机，从怀里掏出一个酱色小罐，用三根指头将里面的粉末拈起一撮，悬于兔肉之上，往复移动的同时指尖轻轻揉动，粉末便均匀落在不停翻转的野兔上，空气中很快弥散着一种由辣椒、排草、孜然、肉桂、豆蔻等各种草药混合起来的奇异香味。

孙书敏看着、闻着不由得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这没有逃过老村长的眼睛，他难得的在孙书敏面前露出了自得的笑容，看着跳动的火焰说道：“自家配的，村里人都说香，想学的人不少，各自配了一些，试了，但没人赶得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几个人便上路了。老村长每年都要在这条路上走几趟，多年下来早就没了兴趣，于是坐在车头杵着鞭子，一晃一晃的打盹。

事情问清楚了，孙书敏就坐不住了，想着赶紧回去和老村长商量，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扭头就走，又找不到话头，便用双手将装貂油的罐子往墨萱面前一推。“你用吧，听说抹了很管用的。”

但人家巴巴送来的东西不论转手送人还是扔掉似乎都不合适，于是将篮子和罐子一并放在房间角落里，想着下次马队过来，赶紧让他们带走，至于怎么处置由得那些伙计自行琢磨，关键是莫败坏了房间里的味道。

要知道客栈这房间，当初她布置的时候可是花了些功夫，单单除异味，便足足耗去一袋香粉，价钱更是远高于这一罐貂油。

姚驰宇只要跟着孙书敏，姚母是一百个放心，也不反对，直说家里盐巴快没了，既然去了高阳城就记得带点回来，于是二人又商量带多少银两合适。

孙书敏和姚驰宇倒是觉得周围都是新鲜景致，走了一路就聊了一路。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若是以前，老村长自然是用干粮充饥，但这次多了孙书敏，不好太过随意。所以停下车，任由牛在周围吃草，让姚驰宇在路边随便挖了个土坑生起火来，取来在家扒好洗净的两只野兔用棍子穿了在火上翻烤。

这个手艺姚驰宇熟悉，顺手就接了过来。兔肉不断翻转，色泽由嫩红逐渐变为焦黄，并发出吱吱的声音，脂肪化为油滴渗出晶晶一层，而后时不时聚成一滴落入火苗中“刺啦”一声腾起一道黑烟。

老村长明白孙书敏不愿和官家交道，也不多问究竟要看什么新鲜，闲聊几句，将他送出门来，而后自去找牛车装好山货，打点即日启程之事。

晚饭时候孙书敏将去高阳城一事一说，姚驰动了瞧稀罕的心思，也吵着要去，说他上次去高阳城是啥时候都已经忘了。

在他想来高阳城虽小，好歹也算一座城池，哪知这城实在是小得有些出人意料，只怕连他记忆中的一个小县城也比不上。

整个高阳城依山而建，走向东低西高，城内能并行二辆牛车的只有三条街道，两条互相平行一长一短由南到北，一条纵贯东西，交错处构成大小两个十字路口。

姚驰宇记得以前和父亲进城，都是带铜板的，只有卖了货物身上才会多那么几两银子，现在手头上一下有了三百多两银子，也有些茫然，带少了怕不够，带多了怕扎眼，两人叽叽咕咕合计半天，决定一人揣五两银子。

但，哪怕就这点银子，姚驰宇还用“七寸”割成几块，分几个兜装了，就算被偷也不至于被一锅端。

孙书敏到了村长家，拉过凳子往桌边一座，也不绕弯子，斩钉截铁的说：“高阳城我去，不过城守府上我便不去了。到时候我去街上逛逛，看个新鲜，等你办妥正事再一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