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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第三方

第一章 李想走了

“对不起!妈错怪你了!孝顺儿子!”尚阳把小男孩搂在怀里,小心地擦着他的眼晴。

“你吃吧,好儿子!”

“妈,您先吃!”

任之初像丢了魂!

他曾是他的“影子”:

他们曾同学、同宿舍、同单位,同一个文学梦想。

例如长相,按大众审美标准,他属中等,但他时常挑战这种标准,他认为那是唯心的,如果不是上帝亲手盖章定论的(可他不相信有上帝),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哪怕将就参考一下,他也是不会的。

大众认为矫情的“小白脸”是种美,可他认为那很不“男人”,那是他脑海中想痛扁的典型。他自信他方脸上的黑更能彰显男性的阳刚。

他眼神忧郁,旁若无人,走路总拉着一股“特立独行”的风。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任之初的“座右铭”。

所以,他骨头里有种可怕的“英雄”细胞:

每当提到“英雄”两字,

每当读到英雄故事,

每当听到雄浑的音律,

他的热血就会沸腾,鸡皮疙瘩就会乍起。

他希望“英雄”两字时刻在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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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澎湃!甚至泛滥!决不能容许平淡蚕食肌体,那样,他会生不如死!

他认为只有“英雄”两字,才是男人真正活着的证据。他知道,这种情结是与生俱来的!别人不知道,自己也假装不知道。

他认为:人生而为人,就应像人!

“我本非俗,但跌落红尘,就应该做个俗之英雄!”他暗下决心。

“好吧!”他长出一口气,“我先和李想告个别,再把我的回忆录写完。”

“那得多久?”她问。

“无论多长时间。”他态度坚决。

到了初春,北方的风纠缠着雪花,仍在述说着冬天的故事。沧桑荒凉这条主线,贯穿着风花雪月的情节,被寒冷冰冻的主题,化作漫天雪花,把行人困在悲剧中。

任之初手持李想死后出版的书—《梦里花开》,钱锋拎着纸钱,猫着腰走向李想的坟墓。

坟墓位于狭小的田间,旁边是已拆多半的村子,残垣破壁充斥着灰蒙蒙的悲哀!时光的年轮似乎已断裂。另一边是高档高层楼,透着一种轻蔑。再一边黄草密布,枯藤缠绕着枯树,绿色已被冬天挤压怠尽,只有遍体鳞伤的小麦还在艰难地守护着那孤独的叶绿素。

雪停了,天像死人脸阴沉着,在土坟旁,任之初翻开了书。

“兄弟,我们来看你了!你的新书,我读给你……”任之初读了起来。

故土

爬上父母的皱纹

像等差数列

难以解答

砌成墙

做成玩具

也没留住漂泊

总有一天

我会回来

因你是我的轮回

任之初声音停下来,脑中出现了画面:

一男人背着干粮,告别白发苍苍的母亲,去外地求学……

母亲倾全力供儿子,巴望能“出人头地”!

他雄纠纠,没成为世人眼中的“斑狼虎”;

他气昂昂,却成为沧海一笑“浪中虫”。

他痛恨常规的活法……

“有的人活着,却已死了;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任之初轻声说,“兄弟,你已活成了自己!”

任之初继续读:

以人之名

货币堕落成图騰

忘了以物易物的初衷

达尔文看不懂

佛说:危险

谁来喊停

以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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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定义理想

梦里花开

文学是朵花

蕴育着

爱情

哲理

快乐

悲伤

她治病,疗伤

诠释着生命

拉伸着时空

我相信

她总以某种形式存在着

一定要找到她

把她种于心中

用汗水、泪水来浇灌

终我一生

任之初轻轻地放下书,从麦地旁用树枝挖了几堆荒草埋到坟上。

“兄弟,这些花不久就会开了,它们会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任之初更咽着。

“我们仨——当年的`铁三角’——现在变成了`两叉机’了。你这个傢伙狠心而去,我们再也不能听你吹牛皮了,再也不能分享你的`泡妞秘籍’了,再也不能把酒言欢了……”钱锋敲着坟感慨!

“李想生前喜欢笑,他不会希望我们这样。”他擦了擦眼睛,头转向任之初。

钱锋点着了纸钱,任之初把书放入火中。烟徐徐上升。荒草被烧得“啪啪啪”作响,好像诗在空中吟诵。

钱锋从口袋掏出几张美女图片,放进火堆里。

“哥,他喜欢这,烧给他。”钱锋头转向任之初。

“不知合不合你胃口,兄弟,凑合着用吧!”钱锋笑着说,又敲了敲坟。

任之初苦笑了一下。

“我们四个人的过去,真像部琼瑶剧……”钱锋继续感慨,“甄一圣这朵校花,当年多少人趋之若鹜啊!李想为了她曾发誓终身不娶,就你是个另类!”

“她怎么没来?”任之初问。

“没让来,恐怕哭死!”

任之初直视着远方,心在向昔日作别。二十一世纪的钟声即将敲响,他该做些什么呢?

天晴了。如血的夕阳,穿过树枝缝隙淌下,洒在坟丘上,形成了光斑。夕阳渐渐下山,光斑在斑驳地移动着,似在和坟墓作最后的告别。

他们向坟墓作了三个揖,转身,朝有活人的地方走去……

(本章完)

.

两个月前,李想为梦“北漂”。任之初打算等说服妻后,再去。

没想到他……

“啪!”尚阳打了小男孩的屁股,“在哪弄的钱?谁让你乱买东西?”

“妈,不是您们的钱,是我小猪里(储蓄罐)的,整个夏天,咱家都没舍得买块冰糕,这是您最喜欢吃的!呜呜…”男孩哭了。

那曾令他甘愿放弃大男子主义,俯首称臣的魅力似乎已淡了。

李想走了!

“难道你也要步他后尘—为文学献身?”和他已“冷战”好久的尚阳撇着嘴说。

任之初气愤地瞅了瞅妻,嘴唇无力地哆嗦了几下!

他嘴唇又抽搐了几下,说不出话。

“现在是经商时代,大男人应相时而动!”她崭钉截铁地说。

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出租屋,想想自己打工的报社即将被市场淘汰,无奈地摇了摇头……

“妈妈,给您冰糕吃。”一个小男孩兴高彩烈地跑进来,高举着未剥皮的冰糕,像举着奖状似的,想博取妈妈的夸奖。

“没钱,何谈理想?再说,文学能当理想?还想成名?做梦!先想想怎么活吧!”她的话像高处落下的锤,铿锵地砸着他的心。

任之初从她扭曲的美丽五官中,发现了她发自内心的讥笑,心里掠过一丝寒意!

他是个硬汉,从来拒绝柔弱,但这时,心却柔软了一块。往日对金钱的恨重新被勾起,但是恨又有何用?理想的头已被现实碰得血流。他心中有个声音在说:金钱如果是敌人,你可以恨它,但更要俘获它。在俗的世界里,那叫“价值”,大众会为你欢呼,甚至膜拜。你需要证明自己。

人海中,他很普通,但他从不这样认为。

他困惑:

她还是那桀骜不驯、超凡脱俗的“亚州雄风”吗?

“那是理想,别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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