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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第三方

第二章 偶来人间谁把自己当回事

其一,没“扎根”,走路不正常。

不知何故,我毫无征兆地省去了“蹒跚学步”的环节。在地上爬行时,会猛地站起来,撒腿就跑,“咣当”一声就撂倒。然后,再爬,再起,再跌倒。无数次的重复后,我已像斗败的拳手——头破血流。

奶奶心疼地说:“这孩子怎么不‘扎根’呢?孩子,咱得先学会走,才能跑!”

要了解人物,“刨根”,也许会更好些。任之初已写完了他半生回忆录,咱们不妨拿来一读(我发誓这决不是为了凑数而水字!)。

任之初之所以执意要写回忆录,一来,是和他曾经的文学理想告个别,走过半生,他想留一部作品,以示记念;二来,他怕后来的“俗”会变成毒蛇,吃掉他脑中的文字,使他“江郎才尽”,再也不会有写作的冲动了!

请看任之初的回忆录:

到了该说话的年龄,我却学会了闭嘴。有人说我是哑吧,奶奶围村骂了一圈。无人出来对此负责。奶奶对我进行了强化训练:“孩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点点头。

“看我嘴形,跟我说:打土豪、分田地。”奶奶舞手跺脚,表情严肃!

我无奈地摇摇那满是伤疤的头。

后来总算学会了说话。但话少得可怜。当别人和我四目相对时,我总能巧妙地避开目光,旁若无人地走过。他们说我“不知老少,大样,`大匹子’劈的!”。久而久之,“大匹子”成了我的绰号。

我想:“无用的话,为什么非要说呢?说出来,是废话啊!人都这么喜欢听废话,并喜欢说废话的人吗?没有价值的话,没有必要说啊!像‘你吃饭了吗,天气真好啊’之类的。如果一定要问侯,为什么不用眼神或点头的方式呢?”

我有心向他们解释,但又懒得解释。唉,我实在不想多说话!

要说童年的乐趣,浮现于脑海的是“看戏、听书”。只要流动剧团演出在我们村,我一般不会缺席。演员来自各村,都是有才色之人。乐器有笛子、大鼓、二胡、唢呐、风琴、扬琴等。

我们大队的剧团是全公社一流的。这和剧团的灵魂导演有关。这人会编、能导、善演。长相俊美,才多得要溢。人送外号:“余才”。

多少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村里老少或坐或站,享受着舞台,时而落泪,时而捧腹。微弱的灯光吸引着成千上万爱好光明的昆虫。人潮人海中荡漾着虫潮虫海,那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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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乐的“海洋”啊!我游弋于台前幕后,偶而跟唱两嗓子。

那些俊俏的女演员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小余才”。哦!差点忘了说:“余才”是我父亲。

有时,父亲会忽然失踪,我急得掉泪!吓唬我的那女演员却大笑。然后,指着台上的“白毛女”说:“你爹变性了!”我定睛一看,反串的父亲,真的无法辨雌雄!

我父亲常被一群女演员簇拥着。母亲有些担心!加之风言风语:“一个女演员曾要求父亲为其挠后背……”

母亲让我做间谍,形影不离地跟着他,有事及时汇报,必有重赏!但多日未有收获。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想:表面看来“敌方”未有异常。但是我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啊!敌我实力悬殊太大。糊弄一个小孩不易如反掌吗?“敌方”地下到底有没有隐情?谁知道呢?我猜“挠后背”的事八成有。但是我母亲坚信父亲的胆子和他的个头成正比,所以没有追究到底!

古书如魔石,会吸魂,常令我痴迷至神魂颠倒!最怕父亲讲书讲到“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那会使我感觉思路像被骤然切断,胃口悬在半空。

他逼我回屋睡觉。我就赖在他们床沿不走,直到逼着他再讲一段,说出那句销魂的话:“西江月,咱掀去上张讲下回,上回书说到…”

我喜欢父亲讲书的样子: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他能迅速把书中的语言巧妙变化为他的语言,并付之满满的感情,把听众带入精美的情节中。不起眼的人物和小情节在他的嘴中也会变得津津有味。我佩服他当年的好记忆力。书中的细节,他如数家珍!

听他讲书,好像炎热的夏天,吃了块雪糕!

父亲讲过赵匡胤借人头的故事。多年以后也不能忘记!高老鹞把头借赵,这是何等的义气忠贞啊!古今有几人能做到?!

如果在那时想找我,最好去集市上说书的、唱大鼓、唱扬琴的现场。我瘦小的身躯很可能就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听书呢。在那些地方,我很显眼,因为在大人堆中就我一个小毛孩。

对古书和戏剧的痴迷,一段时间里,使我感到骨头里一定有某种文艺细胞或细菌,甚至相信会因此而成名,就连成名后,接受采访的台词都准备好了:

记者问:“追溯您这种才能,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佯装思考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这很难讲。穿开裆裤的时侯,或许,更早,也许是`轰隆轰隆’(出生时,哭声太大,所以是`轰隆’声而不是`呱呱’声)坠地的时候。”

记者问:“您的启蒙是什么?”

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听书、看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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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曾说:人应是有根的。小孩“扎根”才能直立行走。而我却一直未“扎根”。这得从出生说起。

“唉!”接生婆叹着气,把我父亲拉到屋外说,“我接了半辈子生。小孩哭得这样大声,时间这么长,还是第一次!手被震得发麻,孩子差点掉地!”

“努力吧!少年。”我暗暗加油。

接生婆虽然承诺过要保密,但是,在某天大谈接生经验时,未管住嘴。我之命毒的消息不径而走。从此,我的言行有了不少人关注。终于,他们得出了两项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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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读者诸君,会联想到主人翁“下海”后的人生。谢谢您们的用心!但现在暂且按下不表。

她咳了两下,压低了嗓子,神秘地说:“这孩子降生在子时,哭声震天。要么是主大贵,那可是帝王降生的迹象啊!可你们任家没有那命;要么是主大贱!看来,只能是这了!命毒,会多灾多难的!赶紧找先生破解……”

父亲正沉浸在“四代单传”首得子的喜悦中,一听这话,心生阴影,虽不怎么“迷信”,但还是去找了算命先生。

后来,多数人常有意无意地给我改姓,视作“人之初”。无怨,谁叫咱们的文字如此丰富多元?谁叫咱们的《三字经》如此妇孺皆知?我常常因为沾了传统文化的光,而沾沾自喜!但是,我又时常感觉似乎被赋予了某种责任,所以,常常以表率自勉,千万不能有“非人”之想,更不能不干“人事”,以免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戏剧中的帕瓦罗蒂(这点倒和我少时对戏曲的痴迷能扯上关系,后文有所提及)。

后来,父亲每谈到此,总会补上:“那夜也不是全黑,至少有道闪电啊!谁也不能断定你以后不发光啊!哪怕是一丝微光!别管煞不煞,咱至少是颗星啊!”。

听罢,我常热血沸腾:感觉拯救世界的任务就落到我身上了,唉,担子还挺重的!

父亲向上捋了捋祖宗十八代,无一作奸犯科者。他气愤地和算命先生吵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子生下来都一样,哪有什么煞不煞?”

父亲坚决不信,他自信自己善的基因,已遗传到了我身上(我确实是他的`小蝌蚪’变的,他有理由这样想)。他给我起名——任之初(庆幸是他给我迅速抢注了这个名字,如果是接生婆起名,肯定这世界上会多个`任大贱’)。

奶奶后来用加长毛巾拴住我的腰。像溜狗一样拽着我,以抵抗我的奔跑和跌倒。

其二,学话晚,说话有病。

可是母亲相信接生婆的话,需要指出的是,她相信的范围只限接生婆话前段(关于帝王降生迹象的话),所以,在她眼中,我可能是未来的“帝王将相”。她时不时地,把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其实就是块头大、额阔、鼻直、口方而已)”的非寻同的“帝王式”五官拿出来炫耀。并且,后来,尽其所能地把我朝那方面培养。

我倒不相信母亲的相信。声大有可能意味着以后我能成为摇滚“吼”星;或者是喊号子的船夫;或者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孩降生时,阴天,大风吹扬尘土,雷电之光一扫而过,夜比多年未刮的锅底还黑。孩“五行缺火”,是个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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