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灭

有一个前提，假如精怪修出了道行？生而知之的异能，将消失。

甩了甩头，小神棍将莲漪的讯息抛了，又闭上眼睛。

彼岸亭，天堡的管事，除了值守的管事，齐聚正亭，望着天空。

小神棍受了惊扰，无奈睁开眼睛，顺着莲漪的指的方向看去。

种树！丈高的成年人，棕色毛发、皮肤的成年人，带着零零星星的少年、童子，正认认真真地种树，而且，是随时施展道术促活。

有病！小神棍咒骂，没事不去郊游，来桂花居寻开心？

咳咳，谁是真身？你自己猜吧，反正，白小福不会告诉你。

水戟天盯着莲花台的莲漪，眼里满是忌惮之意。

“小福，峦象奴行动了，莲漪有无异常？”

异常？呃，不止是画面上看到的，而是近距离的观察。

小神棍苦思冥想，好像很可疑，又像浑然天成，无奈摇头。

没有意外！假如莲漪好对付？不会“偶然”遇上。

种树！快乐种树！很专著！无论老幼，峦象奴浑然天外。

草小淡、水草草、水树树是精怪，对于木植？既亲近、又敏感！

尺高的小树苗，还有一把一把的种籽，峦象奴的嘴里不停喃呢。

天空被扰动！一粒粒种籽发芽、抽枝，直到长成三尺小树。

一株株树苗，仿佛有了魔力，几个呼息间，长到三尺。

绿翠翠，娇弱弱，仿佛弱不经风，但是，生命力特别旺盛。

桂花居的外围，同样种上了树，撒下种籽。

唯一例外？是小神棍的莲花池！没有峦象奴靠近。

或许，是小神棍的分身，仍靠柱子上“打盹”吧？

两个时辰，草小淡、水草草、水树树交换眼神，很快有了结论。

草小淡的眼里，满是茫然之色，但是，还是有规矩可循。

“成品的小树苗，约有两万余，而撒种催生的约万余种类！均是树，没有草！既有常见的普通物种，如桃、杏、李，又有罕见的棕榈！”

水戟天摇头，仅凭树种，无法判断峦象奴的来处，及目的。

草小淡的眼睛渐渐清明，语速快许多:

“然而，一百零七处景点的其同点，呃，是栽了同样品种的约有一百种，都是极普通的树，譬如桃树，品阶普通，没有特色！”

雾里看花不是秘密，福星有很深入的研究，眼下，太虚宗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暂无余力针对天堡，却并不妨碍福星借刀杀人。

将雾里看花的秘密，告诉天堡的潜在敌人，让水戟天自己乐。

水戟天头大无比，无论是狐白衣，还是高高在上的福星，没有一个是善茬，都是心思缜密的狠人，狐白衣暂时不敢逗留晨风星域，唯一需要防备的？是福星！此人擅长推衍，布局悠长，令人防不胜防。

与小神棍交换眼色，彼此？明白一个关键，莲漪！

雾里看花，其基是一百零八株极木，但是，不一定非是霜雪仙子的原班极木，水戟天可替换其中一株、或多株极木，会产生新的变化。

水戟天不清楚峦象奴的天赋神通、及手段，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其目标，是一百零八景，包括小神棍的莲花池。

嘿嘿，小神棍是拍了胸脯，莲花台是攻不破的法宝。

莲花台虽被拉来凑数，却没有与参与结阵，不是禁阵一员。

子夜时分，喝醉的客人，被铁链子拴住，再丢大街上。

清场！是桂花居的规矩！次日晨时，才重新开放。

是的，桂花居不是丘比卡屋，每天按时清场，不再任客人逗留。

水玄闭上眼睛，反复感应，是承载一百零八处景点的大陆灵境。

片刻，水玄睁眼，茫然，茫然，还是茫然，没有异状。

或者说，峦象奴的手段高强，或幕后人布局深远，水玄无法察觉。

水戟天点头，瞑目内观，与小竹苗沟通，开始清理异物。

“异物！”是魂语，尖亢的魂语，瞬间传遍庆余城。

“寂灭！”同样是魂语，深沉而悠远。

清除异物？寂灭之意是最佳的选择。

水戟天不了解峦象奴的手段，更不知幕后黑手的谋划，全部清除是最好的决定！如果不那么做？幕后人会起疑，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透过小竹苗，水戟天反复探查异物，能更深层次的探索。

一株小树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化作本源，被小竹苗汲走。

唯独，没有触动莲花池，水戟天暂时不想摊牌。

毕竟，相较峦象奴？揭谛宗才是正主，不能因小失大。

一百零七处景点的异物，被完整地清理一遍，仿佛，不对劲！

桃核！裂了口的桃核，仍夹住一株小桃树，唯有桃树存活。

一百零七枚桃核护佑着一百零七株桃树，每一处景点，唯留桃树。

想了想，水戟天的眼神悠悠，没有强行毁弃桃树，装没瞧见。

黑夜，月黑风高，玄而又玄的律动荡过，莲花池静寂。

小神棍靠着柱子睡了，呼吸均匀、流畅，时不时磨磨牙。

莲漪侧躺荷叶上，嘴角流着涎水，偶尔“呵呵”乐笑。

看样子，莲漪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是睡熟？差点笑醒了。

“是谁？别过来？呜呜，我是好人！”莲漪陡然尖叫，被吓着了。

小神棍一怔，闹什么闹？寂灭之意虽恐怖，却极难被察觉。

下一瞬，小神棍呆住，莲漪真是玄尊？太可怕了！

“大神，你还在吗？小娘好怕！”下方，传来莲漪的呼叫声。

小神棍的身形抖了抖，是将真身换走，留分身应付。

“小漪，做噩梦了？别怕，有神罩着，万事无忌！”

“真的？”莲漪惊喜，是一刻不肯停留，手足并用爬上莲花亭子。

“呵，好困！”再睁不开眼，莲漪找到角落，又沉沉睡了。

温暖的阳光照射莲花台，莲漪醒了，伸懒腰，再打几个呵欠。

召来无根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迎着阳光，呼出一口浊气。

“大神，小娘饿了，你想吃什么？”

小神棍睁开眼睛，望着清澈的眼睛，一阵阵恍惚，敷衍道:

“你喜欢吃荤，来两份牛排，再来两瓶杜松子酒吧！足年份！”

荫荫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足年份？是五百年份！十万仙金一瓶！

嚼着牛排，再呡一口杜松子酒，莲漪非常开心。

小神棍心不在焉，随口关心道:

“小漪，你的心地纯洁，怎么会做噩梦？”

一僵，莲漪的手停半空，嘴唇哆嗦，失神道:

“大神，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是黯，比黑更黑的黯！”

“不仅仅是身上冷，血液冷，心冷，连魂也冷！”

“还好，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人家不屑杀我！”

小神棍失神，你能感悟本源？能“看”到本源？

水玄与小神棍交情不错，是将最险的数战，详细介绍过。

感悟最深的？是本源！水玄靠近水戟天，能感应到本源的存在。

就是莲漪的感觉，假如有杀意？莲漪早死了。

可是，小神棍的眼里，又浮现茫然，玄尊哩，如此容易死？

又来了！棕色的汉子、少年、童子，仿佛，没有发现异常，又开始忙碌，种树，种树，还是种树！又是一片片绿树成荫。

莲漪？似察觉异常！昨天栽的树，全不见了，今天补栽。

“大神，不对劲哩！傻大个没发现？”

支着下巴，莲漪开始思考，自言自语:

“是了，仙家的园子，不允许异物入侵，被清理？再正常不过！可是，傻大个不是真傻，为什么要犯忌？今天又来了！”

小神棍摸着下巴，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你跟峦象奴不是一伙的？

“小漪？人生何处不相逢，又见到你了！”棕色少年见到莲漪。

厌恶！噘嘴！莲漪不乐，嘴里嘀咕着，又是口不应心:

“峦小山，又见面了，你们干什么呢？”

来了？小神棍冷眼旁观，任由少年进了莲花亭。

很懂礼！少年跟小神棍招呼过，才坐上莲花亭的悬椅。

“小漪，你太贪玩了，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莲漪的荫眼更荫！小神棍眼底有寒芒闪过。

一百零八处景点，是一百零八株极木支撑，并有附属的伴生植物。

但是，每一处景点，是一个“势力”范围，不允许异类植物生长。

可能吗？小神棍摇头！生而知之？开玩笑！

小神棍忽然一僵，是想起一件事，是源陆四方联盟秘档记载的片言、只语，石中郎，外海的石怪，似乎拥有过生而知之的异能。

天堡的强悍，数不清的星级小世界，足令星空豪门冒险。

“咦，傻大个做什么？”莲漪惊讶，从亭子顶上溜下来。

简言之，棕色汉子种下的树、播下的种子，会被极木清除。

小神棍摇头，不再关注种树的人，自有小竹苗处理。

小神棍一僵，不是被峦象奴吓着了，而是，更看不透莲漪了。

而且，雾里看花？是百零八株极木结成的幻阵。

每一株极木，会令大豪、甚至是玄尊垂涎，莲漪的目标是极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基本是不可能的“可能”，莲漪是异类精怪，是生而知之，是天道眷顾的宠儿，遇上事？根本不是事！

抓起几粒松子，快速扔进嘴里，莲漪的口齿不清:

“峦象奴！曾经是我们的邻居，好像是力大无穷，是种植能手！”

青色的雾翻滚，一幅幅画面浮现，小神棍观察得十分仔细。

咦？怎么又有一个小神棍？哪一个是真身？

莲漪，神秘的莲漪，水戟天有揣测，很有可能？是白莲宗某支的大人物，大概率是玄尊，是心怀异志的玄尊，玄尊能掩饰一切讯息。

混进桂花居？呃，错了，她是想混进天堡老宅，再相机取事。

“小漪，棕色人是什么来路？厉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