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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人家

第九章 陈家

焕章晚上下班回到家里发现了女儿留的书信,着急上火就病倒了。小女儿也不会做饭,焕章就拖着无力的身体给孩子做饭。点着火,起身急了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头撞在灶台上磕出来七八公分的大口子,鲜血流了一脸。吓的凤霜哇哇大哭,引来了呱唧刘,看焕章这样,呱唧刘赶紧跑到胡同里又喊来了几个体壮的邻居,一起把焕章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了焕章的伤口进行了缝合,感觉焕章的体温过高就留下观察,第二天还没见退烧就给焕章办理了住院。呱唧刘在家闲着没事,见风霜要请假照顾爸爸,就说服风霜去上学,自己主动来护理焕章。

胡同里的人原本都不太喜欢呱唧刘,通过这件事对呱唧刘有了重新认识,背后对他也竖起了大拇指。呱唧刘也不知道邻居们说他什么,每日里可口的饭菜带到医院和焕章两个人分食。风霜被凤枝叫到家里去吃饭,免去了焕章的担忧。

丁丽结婚自然少不了陈家,东邻陈焕章看着丁丽的婚礼办得热闹喜庆自然也很高兴,爱人是县里第一小学的教务主任,能说几句场面话,丁丽的婚礼现场多喝了几杯,回到家里感觉不舒服,也没介意。

上了几天班感觉越来越难受,就请了假去医院检查,医生给开了许多化验、ct之类的票据交钱检查。忙了一上午也没查出结果,朋友是个副院长,建议焕章爱人去市里心血管医院检查,心脏病在县医院确诊不了。

焕章带着爱人打车去了市里,毕竟是大医院,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设备,花了几千元做了一个心脏造影,确诊是心梗,虽然花了这么多钱让焕章感到心疼,但老婆的命要紧,也顾不了那么多。

几天后焕章确诊是肝癌晚期,呱唧刘没敢告诉焕章,晚上回到胡同,跟邻居们说了确诊结果。邻居们的心都沉了下来,聚到一起给焕章凑了一部分钱,暂时治疗着,老白第二天就通知了焕章的亲属。

焕章的亲属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几个晚辈轮流去照顾焕章,将呱唧刘替换下来。亲属们凑的钱很快就花光了,焕章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态度非常坚决的让医生给办理了出院。

凤霜放学回家看到爸爸在家高兴的不得了,以为爸爸病好了,拉住父亲又蹦又跳,焕章苦笑了一下让女儿吃饭。

胡同里的邻居都知道焕章没几天活头了,私下里商量着要是焕章没了凤霜怎么办,争论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凤枝回到家里,给丁丽打电话说了焕章家的情况,弄的丁丽直流泪。告诉母亲,让陈叔去看病费用她出,要是陈叔没了,他们家亲属没人管凤霜,她负责凤霜上学和生活的一切费用,直到凤霜大学毕业,凤霜上中学这段时间母亲多辛苦点帮助照顾照顾,凤枝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凤枝找到呱唧刘和几个邻居,把丁丽说的话告诉了大家,又一起来到焕章家。焕章看来了这么多邻居,硬撑着要坐起来,呱唧刘将他按在炕上;“大哥,你就别硬撑了躺着吧,邻里邻居的谁会挑你的礼啊”。

凤枝坐在焕章的身边把丁丽的话学给焕章听,焕章说什么也不去医院,最后凤枝有些生气了:“兄弟啊,我们娘几个前些年没少让你们挨累,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家能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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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现在你家有了难处,总的给我们一个回报你们的机会吧,现在丁丽发展的很好,给她陈叔拿点医药费算不了什么”。

众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劝说着焕章。呱唧刘一边说着话一边帮焕章收拾住院的物品。焕章拦住了呱唧刘:“我理解邻居们的好意,趁着我现在还能活动就在家住几天吧,等我身体实在不行了,你们在把我送医院吧,我想死在医院,要是死在家里,以后凤霜住这会害怕,在说了房子也不好卖了”。

众人看焕章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也就没强迫焕章去医院,凤枝临走时拿出五百块钱塞到焕章的枕头下面,告诉焕章这是他和风霜这几天的生活费,等丁丽把钱打过来,她在送过来。焕章感激的说不出话来,含着泪看着邻居们走出房门,叹了口气,嗓子发出无力的声音:“远亲不如近邻啊,远亲不如近邻”。

几个月转眼就过去,焕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话都没了力气,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就跟呱唧刘说想去医院,不能死在家里。呱唧刘赶紧找邻居把焕章送到医院,凤枝去窗口交了住院押金。

焕章有些恍惚,凤枝让丁虎去学校把凤霜找来。焕章听到女儿的声音睁开眼睛,拉住女儿的手:“霜……今天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爸把房子留给你……如果有一天你姐姐回来了跟你争房产,就让叔伯阿姨们给你做个证………听凤枝阿姨的话……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记住……记住邻居们对咱家的好……有恩要报”,说罢气断而亡。

凤霜趴在父亲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邻居们也都跟着落泪。

焕章的亲属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料理了焕章的后事,聚到焕章家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商量凤霜怎么办,才上初二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最后决定,姥姥家离的近,吃饭去姥姥家,晚上姥姥陪凤霜回家住。焕章的父母和兄弟们表态,每家每月拿五十元做凤霜的生活和学习费用。

话还没说完,呱唧刘和凤枝走了进来。本就是一个生产队的,也不用客套,凤枝就直接把以前对焕章说过的话对众亲属说了一遍。凤霜的大爷叹了口气:“大姐,咱们都熟人,你和丁丽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都是孩子的亲属,凤霜的事我们承担是应该的,虽然丁丽现在发展的好,但我们怎么能用你们的钱养活我们自己家的孩子呢,谢谢丁丽了”。

凤枝截住焕章大哥的话:“兄弟,我也知道你们每家的日子过的不宽裕,咱们农村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啊,你们每家孩子都不少也都该成家了,正是用钱的时候,丁丽为什么要帮助凤霜啊,那是因为我们老丁家出了个不争气的丁纯,以前我们家那叫过的什么日子啊,多亏了左邻右舍帮衬着,我们熬了过来,丁丽跟我说过多次,如果有机会她要报恩,不是丁丽有钱了炫富,她是想实实在在的为这些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的邻居们做点事啊,你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们丁家吗”。

焕章父亲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大侄女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法不给丁丽机会啊,我代表陈家谢谢你们丁家了”。

凤枝赶紧打断老人的话:“叔,您这么说就外了,我们能帮助凤霜是你们给了我们机会,丁丽每个月给凤霜五百块钱生活费,凤霜上学的费用她全出,直到凤霜大学毕业”。

陈家人万分感激送走了凤枝,凤霜就按之前约定好的去姥姥家吃饭回自己家住好在姥姥家就在前面隔一个胡同,几分钟的路程。

丁丽在县里建厂,虽然安排了专人过来看着建设,但很多跟县里协调的工作还要丁丽出面,期间回来几次,每次都去看望凤霜,年龄上差着近二十岁,但两人很投缘见面亲热的不得了,凤霜的亲人和凤枝看了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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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眼镜五十多岁的医生告诉焕章他老婆的病情非常严重,血管已经堵塞80%以上还不能马上做手术,先用药观察观察在决定支架时间,说了半天就是怪病人送来的晚了。

焕章听了医生的话,犹如被雷击一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两个孩子才十多岁,没有了母亲会什么样他不敢想。找到一部插卡电话,通知了老婆的家人亲属,让小姨子把爱人的寿衣准备了,又让自己的弟弟多带点钱来。

大女儿上初三,青春期的女孩知道爱美了,自己买了口红和一些化妆品偷着化妆,被班任老师批评了几次还不改,班任只好让家长去学校,凤娇怕焕章说她就没跟焕章说,结果被学校给停课了。凤娇越发的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找朦胧中的一个同届男孩子商量怎么办。

男孩子心眼多,学习也不好,就给凤娇出主意,咱俩都不上学了,去南方打工吧。本来就没主意的凤娇听了男孩的话,回家偷了焕章的五百块钱,留了一封信去了南方。

几个月后厂里的同事给焕章介绍一个离婚的女人,焕章拒绝了,他没忘记妻子临终时的遗言。孩子还小和后妈很容易产生矛盾他也不想让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在受到伤害。

第九章陈家

回到病房发现老婆的面色比来时难看了许多,嘴唇铁青脸上也没有血色,呼吸越来越急促。见焕章进来,拉着他的手有气无力的嘱咐着一定要照顾好孩子,等孩子们都成家了,让他在找个女人成家。

焕章泪如雨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不让她说下去,按响了床边的呼叫器,不到一分钟护士跑了过来,见状慌忙跑了回去,须臾,主治医生快步跑了进来,一秒钟没停的吩咐护士组织抢救。护士站的护士来了四五个一阵忙乱,推来了好几台机器,在焕章爱人身上连接了很多线,嘴里也插上了呼吸管。

弟弟联系了县里殡仪馆的运尸车,将嫂子拉回县殡仪馆。焕章神经有些麻木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小舅子找来的阴阳先生嘱咐他一句他就应承一句,仿佛一条灵魂出窍的躯壳,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焕章一天天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虽然累,看到两个女儿一天天长大,心里充满了希望。当爹又当妈的日子不好过,两个女儿逐渐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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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有什么话也不跟焕章交流,他感觉和孩子们疏远了,也没有好的办法。

没了呼吸,护士们又抢救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救过来就陆续离开病房,护士长走到焕章身边:“我们尽力了,通知亲属准备后事吧”。

焕章跑到插卡电话处给娘家和婆家分别打电话,家里人告诉他家里人都走了应该在路上。拖着软软的双腿挪到护士站,向护士要了半小瓶酒精回到病房,用棉球蘸着酒精给妻子浑身擦了一遍,还没擦完家里人陆续赶到,帮着焕章给妻子穿寿衣,小姨子抱着姐姐的尸体哭的一塌糊涂。

周五放学后凤霜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父亲是她唯一的最亲的亲人,她想爸爸了。孩子小也不知道爸爸在哪个房间,也不知道去护士站问询一下,挨个楼层挨个房间一路找了过去。半个多小时才找到爸爸,焕章看女儿趴在门口向里张望就把她喊了进去。

凤枝在家等不回凤霜很是着急,顺着去学校的路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只好回家。八点多凤霜才回到家里,凤枝听见门响赶紧到院里观看,见是凤霜心放了下来。让她到自己家吃饭,凤霜说去医院跟爸爸一起吃了。

处理完妻子的后事,焕章在家呆了三天,给妻子圆完坟就去单位上班了,凤娇和凤霜两个孩子要养大。以前两口子上班供养两个孩子,生活还宽裕一些,如今自己养两个孩子,焕章感觉到了艰难。

好在他是八级车工,想找活很容易,下班后又去一家私营小厂干些小活,每月能赚七八百块,日子倒也过的去,两个女儿的学习生活没受到什么影响。

焕章被护士捻到一边,只能站在窗边看着她们在爱人身上忙活,起初老婆还努力的呼吸,眼睛还能眨动,十分钟后,什么都没有了,任由护士们在自己的胸部按压,焕章知道这一刻就是生离死别,忘记了恐惧与伤心,暗中替妻子使劲,希望老婆能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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