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与剑

饥饿……这个自从有了生物之后就出现在世界上的第二个感觉，这个推动着生物演化与繁衍的第一原动力，此时此刻就如同一个素未谋面的“新朋友”正向督社张开邪恶的怀抱。有人一定会问，为什么是第二个感觉？因为面对饥饿的时候，你才会真正记起第一个感觉——满足。

是的，满足，没有真正面对过饥饿与失去的人是无法体会满足这个词的力量的，而他们正如同一体两面的神祇俯视着芸芸众生，在他们手掌的翻覆之中，在这两股力量的纠缠之中，没有人可以逃脱原始本能的制裁。在督社几十年的人生中，面对饥饿的时间虽然不算太多，但也早已是家常便饭，但是今天，只是少吃了一顿，这种从骨髓之中渗透而出的，这种从内脏到表皮抽毛剔筋的感觉，让督社重新定义了饥饿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程度。

如果说之前的推断还只是臆测的话，那么现在这样的切身体会更让督社有了直观的感受，这个迷域，只是从最简单的地方，找到了掌控人性的钥匙，或者说一切生物共通的弱点。

不过虽然说是没有头绪，但是督社也不是没有一点信息基础的，起码从过去迷域的战史记录中不难看出，迷域无法如同人操控电脑程序一般地操控迷域空间内部的一切，它必须依从某种已经制定好的规则，缓慢地达到它的目的，甚至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迷域还会放开一些规则，而之前那些解决了迷域的战士们无一不是利用了这些才找到突破口的。而这次的这个迷域无论是从时间、空间还是从物质或者能量上似乎都作出了巨大的调整，而这样的调整都是基于长白口中“把宝压在自己身上的剑山给出的维壁碎片”的基础上的，而且这个迷域在时间上的调整尤为夸张，督社不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个迷域和自己一样，在真正的“时间”问题上也尤为紧张。

老实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漏洞，无论是战略战术还是生产计划，如果在“时间”这个问题上没有什么容错率的话，那么就如同一个绷得极紧的皮筋，只要你有合适的工具在皮筋的任何一点切开一个微不足道的口子，那么整根皮筋就会瞬间飞散，督社不知道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不过就算事实真如同自己想的那样，那么怎么找到皮筋的位置，又怎么去切开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口子，这些都是他要面对的棘手问题。

“那之前他们说的，过几天就是先知开坛的日子，我该去么？”督社一边思考着，一边对魏张平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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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段炉火纯青，而督社也完全没有料到简单的饥饿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在饥饿的潮水毫无征兆地袭来之前，他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去魏张平那寻求帮助，不过他也庆幸自己之前毫不知情，否则一旦魏张平暴露了与他合谋的事实，那么营地对他们的制裁只会更加升级而已。

督社不知道魏张平是否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不过看魏张平之前的表现，他经历的那段有些骇人听闻的经历似乎在这个迷域中给了他不小的帮助。督社瘫倒在一座木屋后面，这里是营地里相对僻静的地方，这个木屋似乎堆放着一些建筑用料，鲜少有人会来这里，木屋门口都已经长出了一些暗红色的地衣，这些平时看着还不太讨人喜的东西现在正散发着一些气味，一些督社以前从未注意过的，甚至有些能勾起食欲的气味。

所幸饥饿带给人的负面感受并非全无好处，身体似乎也知道这种时候与其把血液供给给腹部增加饥饿的制裁，不如让脑子提高功率获得解决之道更为划算，亦或者纯粹只是多巴胺的刺激，督社现在推理的能力倒是更为清晰了一些。

他摸索了一下，军装的隐藏内袋里还有当时从棉花糖森林中偷偷带出来的两包小零食，那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多的想法，只是本着研究一下的目的就带着了。而在之后酒馆里碰到的“狗爪子”似乎被取偏了外号，对方可能一早就闻到了他身上带着小零食的味道，他可能只是想“按照惯例”进行一次“快速而简单”的“获得满足”的交易，只是灵猫的威胁让狗爪子没有再在那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从这一点上来看，灵猫是否一早就知道了他身上有东西，还是纯粹只想保持第一队在公众眼中的形象？

督社隔着口袋牢牢地抓着那两包小零食，内心之中充满了纠结，他现在已经对当时第一护林队没有搜他身的行为有了疑问，按魏张平的说法，这个小零食在营地之中是极为敏感的物品，而第一护林队又在营地中几乎垄断了这个敏感物品的灰色交易，那么无论是从“生意”的角度出发还是维护他们的铁靠山——“铁熊大人”的利益角度出发，他们都没有理由不去搜督社的身，但是事实就是，在树瘤堡垒当中，没有任何人对督社这个新人是否夹带私货提出过质疑，或者也不能说没有人，当初第二队可是说过要隔离审查他的，不过仔细想一下，可能也只是第二队眼红第一队垄断营地生意的一种不满罢了。

督社不敢停下大脑中不断运转的推理，他现在似乎用了一种以毒攻毒的方式让食欲和理智保持住了诡异的平衡，他一面用包装小零食留在记忆中的那种无法抵挡的感觉去平衡面前这些地衣勾人的气味，一面又利用身体应激机制分泌的多巴胺来保持思考的速度，而这样的平衡肯定无法一直维持下去，随着思考的持续，身体会消耗大量能量，而能量的消耗只会引发更大的饥饿感，在消耗完肝脏的储能之后，只有自食机制的发动才能结束这个死循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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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好，你去的话，可能会被先知看出来什么也不一定，但是不去的话，你在这个营地估计就待不下去了。”

“那你之前说的野兽和棉花糖呢，有没有沟通的可能性？”

虽然已经从魏张平那里得到了确信的答案，但是接下来两天督社还是不信邪似的满营地串联了一把，而他这个新人过分的“积极融入营地生活的热情”自然也让铁熊那双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但是在两人又一次“友好的对话”之后，就连铁熊也对督社所说的这个“流传过的传说”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看来树瘤堡垒之中除了魏张平之外，其他人似乎受迷域的影响更为深远。

在营地的第四天，督社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在饭点得到那份定例的炖菜，看来搞不清督社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铁熊这位树瘤堡垒的当家人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他觉得是时候让督社上交之前布置的那个问题的答卷了。

“不知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挺奇怪的……难道大家集体失忆了？我记得以前营地大家还老唱来着。”

督社不知道这个魏张平的出现到底是长白还是长白口中“剑山”或是“将军”的安排，亦或只是纯粹的巧合，不过督社也并没有排除铁熊甚至是迷域本身在下套的可能性，所以他目前向魏张平透露的信息完全都只是这个迷域应该知道的情报，只不过督社自己也无法确定，这个迷域到底知道多少，甚至到目前为止，他还一点都没有破解迷域的头绪，完全都只是跟着自己的本能在行事。

魏张平叹了口气，拍了拍督社的肩膀说道：“老实说我不知道你要怎么解决这个你说的迷域，就算你把所有人都团结在你麾下我也不觉得你能突破这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空间的封锁，可以说我们已经完全都被困在这里了，不过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倒建议你去试试找到王的住处，这里一直有一个传说，说只有王可以破开这片大地的诅咒，而只有找到王的住处，你才能找到王。”

“利角和火炬是王的伟大信念……”督社忽然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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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酒你还是别喝了，你说没有影响，我看影响大得很，”督社拍了拍魏张平拎在手里的酒壶说道。

“是……酒的关系么？”

…………

“我……也只知道这一句，还有谁知道传说的原版内容？”督社忽然又有串上了一粒新的珍珠的感觉。

“先知肯定知道，当初这故事还是

“呵呵……还真是……简单而高效的‘阳谋’啊……”蜷缩着身体的督社双手用力抵着腹部，似乎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让内脏中搅动着的空洞的感觉得到一点虚假的安慰，不过肢体之中传来的逐渐虚弱的感觉却不愿意放过他，双手给与腹部的那点“安慰”也随着气力的逝去而渐渐消失。

铁熊没有派任何人去寻找督社，看来他早已对这种“磨人

先知告诉大家的，铁熊可能也知道，老实说这个营地里听过这个传说的人还挺多的，只是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先知说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事儿，”魏张平挠挠脑袋，似乎回忆这件事挺费脑子的。

“整个营地里的其他人都不记得这个传说原本的话了么？”督社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似乎找到了一些关键问题。

“奥……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个传说原本的歌词了，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