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与剑

“十六个小时？！这……”魏张平一脸惊讶。

“慢慢你就习惯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说起怪事来，你有没有觉得你有时候说话会忽然冒出一些奇怪的词儿来，就比如……刚才？”

“刚才？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么？”

“呵呵呵……我不知道，或者你说的也有可能，或者他只是随手为之，或者对他来说人有没有内脏都能活着，或者我这样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新的实验，太多可能性了，你知道吗，木匠，我只是一个凡人，或者我早该放弃寻找答案的……”魏张平似哭似笑，看得出面对这样超现实的情况，他已经有些崩溃了。

“或者你根本不是一个凡人。”督社看着魏张平，忽然没来由地说道。

“不是……凡人？”

“这地上的沟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这是‘剑气’？怎么这里难道还能修仙了？”督社指了指他下午在地上划出的杰作，对魏张平问道。

“刚才说的，这里的酒有问题，这就是问题之一，”魏张平说着，拿起酒壶又抿了一口。

“我看不出问题在哪儿，虽然我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给的好事儿，更何况在这迷域里。不过你这一会儿一口的架势，又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哈哈哈……老弟你不知道，这个地方要说有谁喝了这酒不受影响的，那算出老哥之外是昧别人儿了，这道大疤也不是白挨的，我没了肚里儿的这点玩意儿，不管什么呐自然是囫囵进去囫囵出来，我就是过个嘴瘾罢了，”魏张平对于这件事似乎格外的高兴，连方言都带了出来，当然不光是喝酒无碍这一点，刚刚两人论资排辈，魏张平比督社还虚长了几岁，立刻老哥老弟地喊了起来，似乎乐在其中。

督社对这种事倒也是无所谓的，一切有利于团结惠而不费的事他当然不会拒绝，不然按自己当初的实际年龄来算，魏张平这口大哥是怎么也跑不了了。

“不受影响？那你早前托住我手那一下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算是‘念力’之类的超能力吧？”督社奇怪道。

“念力？你是指隔空使力那招？这算什么，你再呆段时间你也马上就会了，这个营地里人人都会，只是一些花里胡哨没用的能力，”魏张平嗤之以鼻。

“呃……花里胡哨没用的能力？”督社完全无法理解魏张平的说法，按说这种跨越空间又无形无踪的个人肢体延展使用的能力虽然不能说是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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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一般的存在，但是只要巧妙运用的话一定会有很大帮助才是。

“范围近，力气又小的可怜，连拿一块小石头都要费半天劲头儿，还得全神贯注，除了可以让人无法发现之外，你说有什么用？”

“……”督社被魏张平问得愣了一下，看来自己毫无使用经验的妄自猜测在丰富的经历面前只是个可笑的故事而已。

“那……你每天喝那么多又没有别的超能力，别人不奇怪？你又是怎么进的第一护林队？”

“力气大算不算？你真当我手里那根大矛是摆设？要说也奇怪，我挨了这道大疤之后，力气是一天大过一天，现在营地里力气大过老哥的人儿是一个也没有啊。”

“……”这魏张平的事可以说是越来越离奇，没了那么多零件，身体却越来越不像凡人，如果自己真能再回到剑山星上，一定要把这个魏张平找出来，刮点上皮细胞让军部那些秃头好好研究研究。

“这个酒，和人的关系，我该怎么说呢……就好像子弹和枪，只不过虽然是子弹和枪，但是有些人呢就是手枪，有些人呢，就是大炮和炮弹，还有一些人呢甚至是坦克和柴油。”

“那这玩意儿也不赖啊。”

“光是这样自然是不坏，但是今天你一颗子弹能开一枪，明天就得两颗子弹开一枪，后天，大后天，这个子弹是越要越多，最麻烦的是，这子弹你用得久了，就算不开枪的时候你也得喂子弹，不然你这把枪就要锈，要坏，要疯，但是你用得多了呢，还是得坏，得疯。”魏张平的比喻倒是挺形象好懂的。

督社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可以说用这东西是饮鸩止渴了，那为什么还用？”

“没办法啊，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有这坏处，你也听到那些野兽嚎叫了，还有那些棉花糖，那些都是疯了的人，他们变了，从手枪变成了冲锋枪，又变成了反坦克炮，要的东西也不光是子弹那么简单了……我们如果回到赤手空拳，那这营地也马上就完了。”

“那些包装零食？”督社的思维项链里又串上了一颗珍珠。

“没错，你小子脑子挺好使啊，小鸽子救你来看来倒是歪打正着了。”

“歪打正着？怎么个说法？”

“第一护林队，小鸽子和于队是最没救的人，他们不光用子弹，还用炮弹，导弹，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碰到你？”

督社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忽然明白了：“他们是去拿那些零食的！”

“没错，不光拿，他们还在营地里贩，下午队里那个狗爪子，也是个快要没救的家伙，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被于队剥皮了。”

“……那于队和小鸽子怎么不出事？”

“他们啊……怎么说呢，有些装备啊，性能天生就比别的好，怎么用都没事，不卡壳，也不跳弹，掉泥水里甩一甩马上又能用了，有一些呢，进了两粒沙子就报废了。况且还有铁熊和先知两个军火专家在背后调教，所以一直没事。”

“……”

魏张平的这些比喻仔细想想其实有些冷酷，不过也确实贴切，虽然还不知道铁熊以及这个所谓的“先知”到底是怎么“调教”这些“军火”的，不过督社大概还是了解了这个营地的一些运作内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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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这样子，要说你是凡人，你自己信吗？”督社的话不知道是安慰魏张平还是安慰自己，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两个不正常的人，或许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让人好受一些。

“……”魏张平拉开衣服，凝视着自己的身体，良久不言，似乎督社的这句话让他忽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具体多少时间已经说不好了，不过四年是没跑儿的了。我那时候醒来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不过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不管怎么说，命还是捡回来了，不过军部是回不去了，我就一直在大平周围和游民们生活，虽然日子不怎么样，但是倒也自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觉醒来，就发现周围一切都变了，刚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日没夜的，后来有了清水营地，慢慢有了日夜更替，呆在营地四年有奇，外边又是年岁何几？”

“……”督社奇怪地看了魏张平一眼，想了想，说道：“这个迷域从出现直到我进入不会超过十六个小时……”

“老实说我也有一些感觉，只是……你知道的，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对这些或者那些东西有怀疑，有时候很难不怀疑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魏张平点头说道。

“有没有可能他并没有想过让你活着？或者你只是他用来治疗另一个病人的药？或者那位自己也在摸索治疗嗜体症的方法？你能活下来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原因？”督社这时候也是脑洞大开，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的说出来，就连魏张平也被搞得一愣，这些假设有些让他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你在发呆的时候该听听我的故事……”督社想了想，这种时候他没有别的办法，要解决这个迷域，他必须利用一切能找到的资源，就算是骗是吹牛，只要对方能够铁了心站在他这一边，那就是多了一个坚实的伙伴，从军多年的督社深知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况且他用自己的故事去和魏张平惺惺相惜也不能说是欺骗，只能说是顺水推舟罢了。

比起魏张平的经历，督社的故事只能更为不可思议，这点看魏张平的表情就能知道，不过对方也是经历了不少大起大落的人了，虽然督社的故事离奇，但是就魏张平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或者说，他希望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更为神奇的东西，这样他这个异类似乎才能找到身为人类的归属感。

“这里的酒果然有问题是么？”

“就在你刚才说‘第三年’这句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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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我就有怀疑了，你进这个迷域多久了？”虽然督社对魏张平已经有了相当的信任，但是之前还是有选择性地讲了他自己的故事，却并没有告诉魏张平这个世界是一个独立于原本世界的地方，更是一个基于督社记忆而演化的地方，毕竟这对督社和魏张平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光怪陆离是么？或者说不可思议？还是骇人听闻？”督社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的故事是骇人听闻，你的是光怪陆离才是，咱们倒是难兄难弟都在这小酒馆里聚上了，要不是这儿的酒不该喝，兄弟真该和你干上三个。”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督社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虽然还无法完全确定，但是他现在对于这个迷域已经越来越感到害怕，是的，害怕，因为这个迷域正在潜移默化地以一种你无法拒绝的方式改变很多东西，不……甚至可以说是这迷域中的一切……

……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这儿不光酒有问题，食物有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有问题。很抱歉之前咱们见面对你那个态度，我其实不太想看到自己人再来趟这趟混水了，不过我后来看你的样子，估计是有任务在身。”魏张平看来也不是一个笨蛋，虽然身在迷域，但是也没有深陷迷雾。

“我确实是有任务……我看不光是你说的那些，就连时间和空间也有问题。”

“想不到……你的故事也是这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魏张平现在一定有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读一点书，这样自己一定能找到一些高大上的词汇来缓解一下心灵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