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呓言
黑发少女轻轻拢了拢耳边散发，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待她放下茶杯，抬眼望向亚莉柯希时，一双赤红色眼眸赫然入目。
亚莉柯希轻轻笑了一声算作开场白，而后道：“安琳琅小姐，我昨日刚刚返回伦敦，便应邀来了这个茶馆，不知道你有什么情报要跟我交流呢？”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少女微笑道：“安先生，我想要一杯铁观音，不知道贵店还接客吗？”安辰虽是一愣，却也笑道：“小姐，请找个位置坐吧，茶这就泡好。”
少女回以微笑，随后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个双人桌坐下，静静的看着安辰泡起茶。
安辰拿起一个绿瓷白底茶壶，将待沸的开水灌入，盖上盖子后轻轻摇晃了几下，又将开水倾倒出，随后放入一个茶包，又倒入些许沸水。
安琳琅思索了片刻，说：“我得到了消息，年初从君士坦丁堡逃离的几支科学互助会小队，往北非方向的小队有一位名叫缇菲柯·帕帕尼萨的成员被捕，似乎会在明年被押送到巴黎。据说教会之所以没有处死她，是因为她知道科学互助会干事格林威治·艾萨克的下落。”而后安琳琅又摊了摊手，“而这位艾萨克先生，今年十月份的时候刚刚被女皇陛下收留。”
亚莉柯希吃了一惊，心里暗暗为女皇喝了声彩。没想到伊丽莎白陛下竟然这么大胆，跟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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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还没登基的时候判若两人。
安琳琅见亚莉柯希没作声，思忖片刻道：“亚莉柯希，我希望你能把缇菲柯救出来。”
亚莉柯希一愣，抬头却看到安琳琅恳求的神色。她稍加思索，问：“这位…嗯，帕帕尼萨小姐，对我们有什么价值吗？”
安琳琅没有回答，转头望向了唐人街外的天空。
血红色的残阳笼罩了西南的天空，流云被高天的狂风吹碎，散乱地排铺在将起的黄昏，犹如天上之国发生了血流成河的惨案。
安琳琅喃喃着：“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亚莉柯希顺着安琳琅的目光也望向窗外，凝视着黄昏。
良久，安琳琅一怔，转过身对亚莉柯希充满歉意：“抱歉，亚莉柯希小姐。我刚刚有点分神。”
亚莉柯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安琳琅思索了片刻，坚定地说：“我认为缇菲柯·帕帕尼萨的知识，或者说理念，对于女皇陛下的治国理政有很好的帮助。如果她能来到伦敦，英吉利绝对会在未来十数年立于不败之地。”
月上伦敦塔，为这群漆黑而沉默的护卫笼罩了一层阴邃的氛围。
白金汉宫，偌大的花园和套房沉静却不凄冷，时不时有守卫或者仆人路过，显得紧张而有序。
亚莉柯希踏着落叶，顺着一条小道翻过铁质的围栏，引起一阵树叶的纷乱。亚莉柯希默数了几个数，侧耳细听。待确认了卫队经过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正待向行宫走去时，却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立在道路的尽头。
亚莉柯希一怔，良久，她低声一笑，轻轻地说：“希琳娜……不对，女皇陛下，好久不见啊。”
那道娇小的人影闻言，微微地颤抖起来。
就在亚莉柯希忍不住靠近点想要看清女皇陛下的表情时，人影竟是提着裙摆向她奔来，猛地扑进她的怀里。
亚莉柯希迟疑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后背，感受着胸前的衣布逐渐被泪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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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清香弥漫了呓言堂。
安辰将铁观音放入茶荷中，笑着问道：“小姐，圣诞节过的可好啊？”
良久，她才平静下来，抬起眼望着窗外午后的天空，喃喃着：“亚莉，你总算回来了……九年了……”
亚莉柯希啜饮一口清茶，一股略带苦涩的清香浸透心脾。她放下茶杯，面对着对面就坐的黑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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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临近东方历新年的呓言堂被少有的在午后打搅了。年过半百的堂主安辰探头一看，一头亚麻色长发赫然入目，一位少女推门而入。
少女微笑着：“谢谢安先生，女皇在上，圣诞节一切平安。”
安辰不再言语，用茶刮轻轻地将铁观音茶叶拨入壶中，待倾出第一缕茶水后，将一套茶具端到少女桌上：“小姐请慢用，如果需要点心可以喊我，我就坐在柜台。”
现在正值东方历新年将临，从前在维克纳城的时候常常见到那边的东方人欢声笑语地过节，将整个屋子都用火红的贴纸贴满……
首相鲍伯斯·温蒂正坐在沙发上同一名金发少女讲话，言谈举止极为尊重。不遑多想，这名金发少女赫然正是英吉利现任女皇——希琳娜·伊丽莎白·温莎。
在交谈了片刻后，鲍伯斯首相起身告辞，离开前，他似乎想起什么，转身对着女皇恭敬说到：“女皇陛下，鸢尾花号昨日凌晨抵达了伦敦港，亚莉柯希·希金斯也在返航人员里，我想……”办公桌前的金发少女挑了挑眉，不露情绪地说：”这个我早知道了，亚莉……希金斯小姐在之前的通信中已经告诉我了。没事的话你就先出去吧。“
待鲍伯斯行礼离开后，希琳娜猛地趴在桌上，用手抱住肩膀，露出白皙的脖颈。时不时颤抖的双肩显露出她这个年纪独有的情绪。
亚莉柯希接过安辰递来的青瓷蓝底茶具，微笑着道谢。待安辰略带骄傲地絮叨了一通茶具的分类后，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透过茶室的窗户，湛蓝的眼神掠过威斯敏斯特区繁华的街道。
这里是伦敦的唐人街，自从十七世纪初期连通世界的大航道被发现，越来越多的东方人乘船来到这里。他们交易、定居、生活，在英吉利的王国内传播着独属于东方的古老文化。
安琳琅沉默片刻，开口：“格鲁吉亚事件，科学互助会的人开始被通缉了。”
亚莉柯希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冰天雪地里总是一脸豪气的大叔，不由得心痛了一下，又问道：“还有吗？”
亚莉柯希半抿杯沿，正待将思绪散发出去，却听见轻柔的脚步从柜台后的楼梯道传来，几句轻柔的交谈后，脚步越来越近。亚莉柯希放下瓷杯，转头缓缓对着来者笑道：“安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白金汉宫的行政庭内，头发斑白的英吉利
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湛蓝色眼眸倏忽闪烁，精巧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