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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女初长成

第一百一十七章歪瓜半夜帮忙借钱

那些种菜的庄户人家,生怕大雪冰坏了蔬菜,就在菜地的周围,生起了一堆堆的火,用来保护蔬菜。

马大庆没有想到,他看见了歪瓜,

“姨夫,你在这儿干甚?”

马大庆穿着兰花花做的老式棉鞋,由于鞋口有点大,那雪不断地灌进了鞋子,鞋子里面潮乎乎的,外面却结了一层冰碴儿。

这就显的鞋子特别的滑,马大庆不断地跺着脚,小心翼翼地走着。

空旷的大街上,只有马大庆一个人在慢慢地走着。

歪瓜说着,看马大庆冷的发抖,就递过来一瓶二锅头,“喝点吧,暖和暖和。”

马大庆接过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一股辛辣的气流在胃里燃烧,蔓延,很快,马大庆脸上出现了红晕,感到了一丝儿暖和。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的心理,马大庆就问歪瓜,

“老姨夫啊,我现在急需五百块钱,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歪瓜吓了一跳,活了这么大,竟然给他这个光棍汉借钱,看来,马大庆是真碰到难处了。

歪瓜一拍排骨胸,“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能不能等到天亮。”

马大庆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没料到歪瓜竟然当了真。

马大庆就把进城的事说了。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哎呀呀,这还得了,急用钱呢。”

歪瓜说着,就朝地头跑,地头有一个人影正在用竹竿拨动着柴草,这冰粒儿太密,火苗小一点儿,就被砸灭了。

“裂枣,裂枣,有钱吗?”歪瓜喊。

“有啊,刚才买了一瓶二锅头,还剩几块钱,深更半夜的,借了钱干甚?”

歪瓜就把马大庆碰到的麻烦事说了。

五百元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一个城镇职工一年的工资。

“唔,这是个难事儿,不过,我全部积蓄只有一百多元。”

裂枣和歪瓜是一对难兄难弟,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歪瓜的事,就是他裂枣事,当然,裂枣倾力相助。

“我也有几十块钱的积蓄,加在一起,咱俩凑个整儿。”歪瓜说。

两人的家就在菜地附近,很快两人把钱拿来了。

不多不少,歪瓜和裂枣的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二百五十元。

有了这钱,马大庆瞬间腰里有了底气。

“老姨夫,我给你写个欠条,给你利息。”

这一说,倒把歪瓜说恼了,

“你把我歪瓜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是借钱给你,又不是放高利贷。”

这一下说的马大庆无话可说。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义多是读书人。

可是,还差三百块钱呢?

歪瓜皱了皱眉头,“差的太多了,我给你想想办法。”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只有向轿头阎四爷借了,他刚卖了两头老母猪,还有积蓄,估计他能答应。”

阎四爷有两顶八人抬大花轿,还有十来个滑杆儿,歪瓜和裂枣就在他手下打工。

阎四爷的家底儿有多厚实,他是蚂蚱村的首富,两人自然摸的一清二楚。

“好,我去找阎四爷去。”歪瓜说着就往村里跑。

深更半夜的,去敲人家的门,马大庆不由地感慨,这歪瓜老姨夫还真性急。

马大庆等了一会儿,就听到村里传来了几声狗叫,只见歪瓜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阎四爷起床了,他在家里等着你呐,不过,不过……。”歪瓜支吾起来。

“有话就说,有气就放,别吞吞吐吐的。”裂枣沉不住气了。

“阎四爷不放心,要立个字据。”歪瓜说。

“立就立呗。”马大庆立即答应。

此时此刻,估计在马大庆面前,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敢上敢钻。

歪瓜和裂枣商量了一下,留着裂枣守菜园,他和马大庆去寻阎四爷。

这是一个很大的村庄,名字叫瞎子沟,足有四,五百户人家,阎四爷,这个轿头儿就住在村子中央。

马大庆和歪瓜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

“汪汪,汪。”一声宏亮的狗吠声传来。

“关好狼青的笼子,别让它伤了人。”一个不高的声音,却充满了威严。

院里的灯炮亮了,门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前说,“请进。”

那灯光映着满地的雪光,到处明晃晃的,直闪人的眼。

马大庆揉了揉眼,走进了屋里,他这才发现,阎四爷家果然不一般,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连正屋和侧房,都是一色儿的红砖砌成,就连那房顶上,也是清一色的红片瓦。

一只高大的狼狗,被关在铁笼里,正挣的铁链咯吱咯吱地响。

马大庆想着,父亲生性喜欢折腾,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欠了一屁股债。

但如果不折腾,那就是一个汽水厂的下岗工人,又能干什么呢?像刘叔一样,卸水泥,扛石板……

也许是夜里的温度下降,那鹅毛雪变成了雪粒儿,沙沙地下,偶尔还夹着小冰苞,砸的头皮生疼。

走出了站台,在山脚下有一大片田地,那里种着一片片的萝卜,大葱。

就这样,马大庆在市里跑了一天,也没跑出个子丑寅卯。

雪,越下越大,满天是飞舞的雪花,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

马大庆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一个理儿。

这人啊,就该折腾,只有折腾,才能有希望。

人生啊,总是在矛盾中徘徊,要么前行,要么退缩,没有一成不变的。

天黑的时候,狼狈不堪的马大庆又回到了小山村。

由于路滑,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后半夜才到了三岔镇。

按理说,这么大的雪,他应该在供销社里住上一夜再走,但他记挂着兰花花母子,咬了咬牙,就这样上了山。

马大庆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想到,一折腾就有失败的可能,马大庆心里又凉了半截。

最后,马大庆总算有一点明白了。

“我呀,这么大的雪,白天没人坐滑杆,幸好夜里菜农雇人,来烧火堆儿,不但给钱,还供饭。

我就来了,深更半夜的,你干甚了?”

马大庆又想起了兰花花,她此刻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在喂草垛儿,小家伙吃羊奶,吃的挺香的,只是那羊奶膻味儿太重,弄的房闸里一股羊腥味儿。

如果不折腾,就像刘叔,后半辈子只是卸个水泥,打个零工,生活就像一滩死水儿,一眼就看穿了未来,波澜不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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