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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医笔记

第二章 劫数难逃

于恕远皱了一下剑眉,随即大步流星走向被压在摩托车下面惨叫连连的女孩。

他从女孩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和茫然无助的求救声中,听出这女孩年龄大概在十八到二十岁,而且五脏六腑应该没有内伤,至少此刻表现还不明显。

不过谨慎起见,于恕远并没有莽撞行事,他居高临下围着兀自挣扎的女孩转了一圈,随即大声喝止她不要再乱动。

可是来到城隍庙前就傻眼了,勤劳的农民工兄弟们早已捷足先登,在小型工程车辆的配合下,有条不紊的清理着砖头瓦砾。

于恕远掏出“红二代”香烟凑到一个看热闹的老人面前,恭恭敬敬打探消息:“大爷,我记着这儿不是城隍庙嘛,每年正月初十的庙会就是从这儿来的,怎么说拆就拆了?”

这位牵着一条博美犬的大爷,斜睨了一眼于恕远递过来的“红二代”,却没有伸手去接,不过还是不冷不热地说:“听施工人员说这两天连续下雨就把城隍庙冲垮了,可是谁信啊。这城隍庙虽说年久失修,可是根基没坏啊,鬼才知道昨晚怎么稀里糊涂就塌了。”

斥于恕远滚开,不要再给他添乱。

于恕远可没有他爷爷那种医德仁心,只是觉得女孩在这种痛彻心肺的折磨之下,说不定还没等到救护车就嗝儿屁了。

于是当即毫不客气回怼说:“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急救就闭嘴,别说什么冷眼旁观等待专业救援之类的废话。”

他毫不顾忌赵师傅阴沉如墨的脸色,随即弯腰就去挪动庞大无匹的摩托,赵师傅被形势所迫,稍稍犹豫了一下赶紧出手帮忙。

谁知摩托车刚一挪开,这女孩的鲜血瞬间就顺着破开大洞的骑行服喷射而出,吓得赵师傅脸色大变,惊恐地责问于恕远怎么办,于恕远再次毫不客气让他闭嘴。

气急败坏的赵师傅挥动老拳刚要暴揍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却见这小子利索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银针,用打火机燎过之后就插进女孩的大腿,几乎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见血液诡异的止住了。

这一波操作直接让赵师傅傻眼了,嘴里不停地嘟囔说:“真是神了,真是神了,这是怎么回事?”

于恕远懒得管他,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封住了穴道而已。”

与此同时手下不停歇,小心翼翼摸遍了女孩的全身,边摸还边自言自语:“头盔质量不错,不过还是出现了轻微脑震荡,眼睛没有充血,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拍个片看看。脖颈没事,右腿断了,骨茬划破了血管,不算很棘手。右手腕也脱臼了,还好身体别的地方只是擦破了皮,消消毒就没事了。”

“求求你救…”

女孩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可是还没等她惨叫出来,当即就又感觉这股疼痛忽然消失不见了,随之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擦破得地方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勉强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女孩当即不再嚎叫,刚要坐起来查看伤势,于恕远连忙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头盔,淡淡说:“老实躺着等待救护吧,要是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就麻烦了。”

这女孩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躺好不再乱动。

于恕远看了她一眼,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还算厚实的上衣盖在了她的身上,便直起身想要离开。

谁知女孩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裤脚,泪眼婆娑的哀求说:“别丢下我好吗?我很害怕,有你陪着我我就安心了,求你了。”

于恕远站在原地撇了撇嘴,这时站在一边搓着手旁观的赵师傅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头苍蝇似的围着公交车底盘和马路沿一通乱找,边找边自言自语说着:“还有一个,奇了怪了,怎么找不见啊?”

于恕远眉头微皱问:“什么还有一个?你找什么呢?”

赵师傅这时已经不顾危险跑到公路中间的花池边,开始胡乱翻找乱蓬蓬的花草,听到他的询问也不回头,高声说:“找人啊,她的摩托车上还带着一个人,女人!”

这女孩听到赵师傅的回答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脊背上迅速扩散到全身各处,陡然竖起得汗毛都把骑行服都撑起来了,她惊恐地说:“你真看到了!这不可能啊!”

于恕远听女孩说话声音都变尖利了,赶忙呼喝她冷静下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不由自主抓紧了于恕远的脚腕,不安地说她刚才本来好好驾驶着摩托直线行驶着,忽然就感觉后背一凉,眼前顿时也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她还以为是低血糖的症状发作了,赶紧降低车速靠边停车,谁知却无缘无故发生了车祸。

此时一想,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体温很低的人爬伏在她的后背,还相当无脑的蒙住了她的双眼!

于恕远一听顿时感觉大事不妙,他不由脱口而出说:“鬼遮眼!”

女孩听他这么说,身体猛然一抖,尖锐的指甲毫不客气划破了他的脚腕。

于恕远此刻也顾及不到这点小事了,连忙竖起剑指抵在眉心,与此同时快速念念有词:“天地含象日月贞明,写规万物洞见百灵,开!”

话音刚落,他便急忙看向赵师傅,就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透过满是血污的刘海儿阴恻恻冲他一笑,与此同时露着白骨的胳膊就搭在了赵师傅的双肩上。

“你敢!”

气急败坏的于恕远猛然开口高声喝斥,想要凭借凌厉气势震慑住这个女鬼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医道不分家,古卷草药接触多了自然而然也沾染了一些灵力,但是他毕竟不像爷爷那般高深莫测不怒自威,因此那个女鬼牙根儿就不鸟她!

眼看着一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鸣着喇叭疾驰而来,那女鬼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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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把扭转脑袋不明就里看过来的赵师傅推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于恕远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两枚指环不着痕迹闪了一下,就见那个惩凶伤人的女鬼陡然被一道白光击中,顿时爆裂成满天光点,随着呼啸而过的大货车飘散不见。

与此同时赵师傅后仰的身体忽然一个趔趄又跌倒在花池中,险之又险避开了大货车的撞击。

于恕远顾不上尖声惊叫的几个乘客,也顾不上呆若木鸡的女孩,左右看看没车经过,慌慌张张跑到了瘫倒在地的赵师傅跟前,一番检查之后告诉他没什么事,这时回过神来的赵师傅才意识到他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猛然抱住于恕远的大腿“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于恕远无奈的叹息一声,心说:“怎么抱大腿的毛病还带传染的?一个小女孩抱大腿显得楚楚可怜,你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抱着我的大腿不放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看在这老男人劫后余生不发泄出来容易憋出毛病的份儿上,于恕远并没有计较这人鼻涕眼泪都往他裤腿上蹭的小事儿,还大度地拍了拍这位一耸一耸得肩膀,心说:“老兄你在这儿刮腻子呢?蹭就蹭吧,还带抹匀得。”

他这一拍顿时吓得这位正哭得梨花带雨的老男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过紧接着就清醒了过来。

赵师傅老脸一红赶紧撒开大腿,伸胳膊擦了一把眼泪鼻涕。谁知一下就把坑坑洼洼麻麻赖赖油腻腻汗淋淋一张老脸,擦出了一条血淋淋热乎乎的痕迹。

赵师傅把双手伸到眼前一看,只见两只手腕上各自缠绕着一根中指粗细的剌剌秧(葎草),顿时吓得他手忙脚乱胡乱撕扯,边扯还边胡言乱语叫着:“鬼手!鬼手!刚才有个女鬼想要害死我,救命啊!”

于恕远看这个老家伙又要往他身上腻歪,赶紧一把薅住那两条剌剌秧毫不客气说:“你一把岁数都活狗身上了?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娘们儿都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至于嘛。”

“安安稳稳把你那弱小的心脏就放在你的草包肚里吧,那不开眼的死娘们儿早已经魂飞魄散了,方才要不是这两根杂草拉住你,这会儿你早就跟煎饼一样摊在路面上了,鬼哭狼嚎什么,也不嫌丢人现眼。”

这赵师傅大概是属牛皮鼓的,非要捶两下才舒服。

他听完于恕远夹枪夹棒一顿嘲讽,顿时想起来刚才生死之间发生的所有细节,当即就明白面前这位是有些道行的主儿,于是猛然抓住于恕远的胳膊,一咬牙就站了起来,也不先清理裆部的泥土,死缠烂打要于恕远赏赐他一件护身符,要不别说继续开车上路了,或许以后都不敢出门。

于恕远又不是道士,哪有什么护身符送给别人,至于手指上戴着的指环,看方才的表现倒像是一种神秘莫测的法器,但是这种东西怎么能轻易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更不要说他自己还没搞清楚怎么使用这种东西。

因此他很不耐烦地说:“刚才那两根救命杂草不就是你的护身符嘛,挖回去养起来,街坊邻居去你家歇着时都够吹嘘一阵子的。”

于恕远说完之后看了看驶来的大货车还有一段距离,赶紧小跑向那个女孩,跟磨磨唧唧的油腻大叔闲扯,还不如陪陪小女孩。

虽然他自认为没有趁火打劫老牛吃嫩草的想法,不过英雄救美之后接下来的桥段一般都是以身相许,而且救命之恩比天大,真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女孩的父母或许就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了。

赵师傅知道于恕远又拿他开涮,也不气恼,随手扒拉了一下草丛,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谁家商品房里养这种杂草,于是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可是他丝毫没有留意到脚上还缠着一根剌剌秧,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刚想爬起来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沉重而巨大的车轮就毫不留情碾过了他胖大的身体。

路旁等待的吃瓜群众再次集体歇斯底里大叫,这次于恕远也傻眼了,他没想到事情发展比《死神来了》还一波三折,况且这次现场也没发现无常索命厉鬼勾魂。

于恕远也懒得再做什么出头鸟了,生怕下一个死于非命的倒霉鬼就是他自己。

不过很快警车、保险公司现场勘察车、救护车、灵车、事故运输车、公交车和私家车相继全都到了,乱哄哄好一番折腾。

等于恕远从纷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时,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村口的路边,落日余晖洒在身上,也难以抵御山风的凉意。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左右确认过路上一辆过往的车都没有,当即快步往村里走去。

(本章完)

.

于恕远心里明白这城隍庙应该是昨晚他离开之后不久塌掉的,可是这些施工人员反应也太迅速了吧,于是接着问:“这是清理之后打算重建城隍庙吗?”

谁知老大爷冷哼一声说:“年轻人,你应该听老话说过无利不起早吧,说要建什么商品房配套设施,弄一些体育器械放这里,促进文明城市建设。你说老祖宗留下的文明都弄没了,放一些乱七八糟的器械在这里慢慢生锈就文明了?还不都是为了多卖几套房子?”

饶是赵师傅机警,千钧一发的时刻猛踩刹车,然而巨大的惯性还是把摩托车连同骑手撞出十来米远。

他赶紧按下警示灯停下车来,打开车门让寥寥几个乘客全待在路边不要乱跑,自己则匆忙拎着一个三脚架警示牌往车后走去,边走边拨打手机,应该是报警或者求救。

司机赵师傅全神贯注驾驶着汽车,多年的行车经验让他深知车祸事故的高发路段往往不在繁华的县城,也不在山高沟深的盘山公路,更多的则是发生在这种临近村庄的路上。

他浑浑噩噩睡到天光大亮也没有梦到那位城隍爷,心里没好气地起床洗漱完毕,找美艳动人的老板娘退了房,便背起行囊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直奔城隍庙。

“有用没用的生活设施越来越全,房子也是越卖越贵,全家一辈子的积蓄都扔到了房子上还不一定够,要不孩子们结不了婚。”

“你说人们咋就这么喜欢住在这种跟放骨灰盒的架子一样的地方呢?就这据说还不清贷款,房子还不一定是你的,都说保家卫国,先保住家才能卫国。”

于恕远的老家在一处叫做老龙沟偏远山村,位于坪山县上半县的连绵大山中,距离邻省著名的佛教圣地五台山比较近,那里四面环山林密水凉。

这是一条双向四车道,也不知是哪个脑残设计师规划的,公路中间竟然使用一座座狭长的花池界分开来,花池里种植的不知名花草长得比向日葵还高,如篱笆一样几乎都遮掩了对面路上的情况。

谨慎的赵师傅每看见一个路口就驶离快车道,并降低了车速,小心翼翼提防着没一点安全意识的村民从篱笆墙的空隙里鬼探头。

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汽车马上就要安全开过一处路口,谁成想一辆摩托车忽然出现,飞速通过两个花坛间的路口横插在公交车的前面。

这大爷跟京都出租车司机一样碎嘴子,于恕远连自己的生活这么小的事都整不明白,没空考虑什么天下大事,眼见跟城隍爷讨要彩票号码的事泡汤了,便找了一个理由告别了絮絮叨叨的大爷,骑着共享打车直奔汽车站。

刚进站买了票就赶上了头班公交车发车,他选了前排靠窗的座位坐下,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估摸着中午就能吃到乡下老家的腌肉面,这可是他外出打工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的美味佳肴。

这时赵师傅匆忙跑了过来,厉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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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年前只有一条险峻的运煤公路连通外面的繁华世界,不过近两年周边都开发成了旅游景区,新修的道路虽然还没有达到四通八达的地步,但比之前便利了很多。

公交车离开繁华拥挤的县城就开始加速行驶,一个半小时之后连绵起伏的山丘便逐渐遮掩住了人烟稀少的村庄。

“现在可倒好,邻里街坊互不认识,亲戚朋友也很少来往了,中国人骨子里的团结精神没了,可不就成了一盘散沙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上边咋就看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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