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昧尽染

“为什么？”萧昧染蹙着眉头，一脸疑惑，“姜婉儿才刚过门，这个时间你们都还没有洞房吧，现在？”

“现在。”

“为什么。”萧昧染眼底的困惑慢慢转变成冰冷的杀意，“是不是皇上？”

春晓让其他人退下去。

“春晓，你也出去吧。”萧昧染道。

“王妃......”

“西北贼寇扰乱边境，欲攻打我朝。”

“......”

“向铮将军已率兵交战一月有余，我此去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拿下贼寇，平定患乱。”

“真是位好父亲，着急让儿子去战场立功呢。”萧昧染阴阳怪气，冷笑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让秦谨言去？”

秦谨瑜伸手摸了摸萧昧染的脸，安抚道，“染染，有向铮将军在，我不会有事的。你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的等我回来。”

秦谨瑜眼看着起身就要走，萧昧染拉住他，“秦谨瑜，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怎么了？”

“你到底，会不会武？”

秦谨瑜没回答。

萧昧染着急地扯扯他，“你告诉我实话行不行？别让我担心......”

秦谨瑜凑近，低声道，“你夫君武功高强，放心。”

她眼中含泪，“如果，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暗箭伤人怎么办？”

他替她擦泪，“有，我也会平安归来，毕竟家里还有妻儿，你们离不开我。”

秦谨瑜俯下身子，盔甲之间的摩擦声十分清晰。

萧昧染闭上眼，泪珠从眼尾滑落。

唇之间的触感真实而温热。

他在她之上辗转反侧后不再留恋，拿上头盔夺门而出，“染染，等我回来。”

萧昧染急匆匆走到门前，却不敢跨过门槛，扶着门框望着他的背影，启唇，轻声，“我和孩子都会等你。”

秦谨瑜脚下顿了一瞬，还是没有回头。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萧昧染喊道，“春晓！”

“奴婢在。”

“去把瑗娘和迎春都喊来，我有事跟她们说。”

“是。”

瑗娘听萧昧染说完，面露难色。

“怎么？”

“此事非同小可，王爷刚刚出征，奴婢也无法......”

萧昧染看着手里杯子上的花纹，“王爷走后，我不能做主吗？”

“奴婢不敢对王妃不敬。”

“不敢就去做！”萧昧染把茶杯摔在瑗娘脚边，怒，“嘴里喊着不敢，冒犯倒是不耽误。”

“还请王妃娘娘息怒，莫要动了胎气。”

“明天姜婉儿给我请安，到时候就按我说的做，懂了吗？”

“是。”

“另外，派人去盯着嘉亲王府和荣亲王府，一有异常立刻送信给我和王爷。”

“奴婢会安排的。”

“还有，”萧昧染的眼神逐渐清澈，“给我外祖父和萧谦兄长递个话，告诉他们王爷已经出征，他们会明白我的意思。”

“下去吧，我没事。”

萧昧染如此固执，春晓只好说，“那奴婢给您去取安胎药来。”

“你......”萧昧染瞬间有无数个问句堆到嘴边。

秦谨瑜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她床边单膝下跪，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给她暖着，抬头看着萧昧染道，“染染，我要去边境打仗了。”

春晓没觉出她话里的深意，只道，“良药苦口呀。”

萧昧染回到房中，扶着床边坐下来。

“好。”

妾室过门是不能摆酒席的，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洞房了吧。萧昧染想。

萧昧染从她手里接过，一饮而尽。

门被推开，秦谨瑜着一身玄色盔甲，披了大红色的披风，手里还拿着头盔。

“染染。”他站到她面前。

春晓自觉退下去。

靠着床头不知道想了多久，春晓端着药推门进来。

“王妃，趁热服下吧。”

秦谨瑜看出她情绪的波动，稍微握紧了她的手，坦然承认，“是。”

“此战为何？”

中药苦涩的后劲从口腔到心底蔓延开。

“真苦啊。”萧昧染皱着眉头。

不是决定了不要动真感情的吗？怎么又犯病了。她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