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昧尽染

他大步走到门口，屋内劈里啪啦全是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夹杂着萧昧染绝望无助的的喊叫，“都是骗子！骗子！骗子！！”

脚下一顿，秦谨瑜还是咬咬牙，没有回头。

看着王爷出来，怀行赶紧上前，“王爷，王妃没事吧？”

姜婉儿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是她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为何非要等到这个时候？不对，她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萧昧染明白，她现在要做的排在头一位的事情，就是从丧子之痛中抽出神，冷静下来。毕竟这个孩子不一般，滑胎之事的幕后一定有更大的谜团等着她。

瑗娘走进来，萧昧染出神得厉害，完全没发觉。

“王妃娘娘，皇后娘娘命人送些补药来了。”

若有异动，即可杀之。

秦谨瑜闭上眼，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他的眼皮上，他睁开眼，细小的雪花零零散散飘下来。

这么早就下雪了......

趴在地上的萧昧染看着外面飘起雪花，那一片片洁白的，晶莹的......

她眼前忽然一黑，再无意识。

皇后娘娘？他亲生儿子差点被秦谨瑜给整死在大牢里，就连太后的寿宴都推脱着不出席，还有心思关心自己？萧昧染笑，“她还真是兔死狐悲啊......”

等等......

“是或不是？”她却仍在步步紧逼。

秦谨瑜甩袖起身，周身都散发着冷冷的低气压，“王妃刚刚流产，神志不清，满嘴胡话，你等且守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一月内不允许王妃私自出这个院子。”

“不然你让我怎么想。”萧昧染渐渐放下抓着他的手，好似已经放弃她眼里这个所谓的靠山和稻草，她甚至觉得自己在他那里原来是这样的可笑，“我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罢了。我只想知道凶手是谁这还不简单吗？”

这几天，萧昧染把她滑胎的前前后后都仔细想了一遍。到底是谁，如此迫切的，要赶在王爷回府前对她下手。

一旦脑海中闪过这个可怕的猜测，她的瞳孔便缩小了，颤抖着。

“瑗娘，叫王爷来，我要见王爷！”

秦谨瑜的反应没有萧昧染预料到的惊讶或是诧异，只是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安抚她，“染染，你先冷静好不好。孩子的事我答应了你肯定会去查清楚的，你不要如此草木皆兵。”

“染染，这件事太复杂了，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是不是这个孩子的死你也有参与所以你没办法跟我讲？”尽管秦谨瑜已经不悦，萧昧染仍然梗着脖子犟道。

他咬着牙，咯吱咯吱地响，像是要把涌上来的怒火全部咬碎了吞回去一样。

不一会，秦谨瑜就推门进来，她很久没有主动说想见他了。

“王爷，王爷，皇后，是皇后！”萧昧染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生命最后一刻的救命稻草。

而秦谨瑜脸色阴沉，一句话都不留给他。

皇帝的话依然在耳边，“谨瑜，你是朕的孩子，你是皇室的孩子，你应该明白权力制衡，不可让一家独大这个道理。萧家这几十年已然在京都盘根错节，其心更是捉摸不透。朕已决心扶持姜家，与其势均力敌来牵制平衡。此外，萧昧染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萧家，不能有皇室的血脉。此次你出征后，朕思前想后，还是让皇后和姜婉儿帮你解决了这个罪孽，萧家那边你且敷衍着，不过要时刻提防着，若有异动即可杀之，一人不留。”

萧昧染眼里的一点希望的光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又惶恐的质疑，“你这般态度，是不是早就知道孩子会没有？”

秦谨瑜对于她的偏执感到不悦的样子，眉头蹙着，“你怎么会如此想。”

萧昧染自从滑胎之后的那场大哭，就再也没有过如此激动的情绪了，瑗娘连忙应着，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