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暗

“郭瑞莹！你······”顾昭昭第一次直呼她的大名，刚喊出名字气势又弱了下去，声音开始喑哑。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郭代表冷哼一声：“话都说不利索，你凭什么啊？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看不惯你每次都比我考的好，看不惯你周围有这么多朋友！”

“叮铃铃~”放学铃声酷似照明弹，一发击中众多莘莘学子的内心。

顾昭昭早就背起了书包在门口等郭代表，好像她知道顾昭昭的心思一样故意磨蹭拖延时间，急得顾昭昭直跺脚：“还没好啊？快点行不，我赶不上车了！”

“那你先走呗，又没人拦你。”郭代表还是一脸漠不关心，眼神却死死盯着顾昭昭的去向，顾昭昭当然不能走，不然又得引来一场吵闹，有时候矛盾激化都能拉扯到大街上，最后因顾昭昭嫌丢人跑掉了，闹剧才就此结束，她们总是这样吵吵闹闹很不被别人看好。“你真的非她不可啊？”周围人说这话的时候顾昭昭真的听进去了，可她以为别人提到的人是冀屹啊。

“那直接让车撞死我得了，这样你不就开心了？”郭代表冲着她喊。

自从顾爸那场事故之后，顾昭昭很害怕来往的车辆，她恨不得离所有车十米距离，即便站在斑马线上，来往的都是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她都是左躲右闪缩紧身体。

“你在说什么啊？现在车很多，你冷静一点行吗？”顾昭昭开始央求求，浮在空中的双手已经禁不住的颤抖。

郭代表并不理会她，愤然甩开了顾昭昭的胳膊，糖炒栗子撒了一地，没站稳的右脚使不上力，一个不经意一辆黑色的轿车滴滴响着，她吓得向后瘫倒过去，轿车从她的右侧贴着身子擦过，她缓不过神。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从背后袭来，用有力的手臂将她挽住，顾昭昭红着眼抬眸，逢迎上冀屹清澈的眼睛。

原本以为冀屹是单眼皮，近距离观看发现他眼尾泛双，是古人常谈的桃花眼，眸清似水。

顾昭昭瞬间将身体弹回，软软的道了声谢。

恰好不好郭代表回头看到这一幕，更生气的冲她嚷：“虚伪！”

顾昭昭没了力气，身体瘫软下来，顾不上郭代表的冷嘲热讽，她又被冀屹看到了自己难堪的一面；她更不敢抬头看他了，弯腰扶起行李。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包装袋，一颗颗将它们重新捡起，她控制不住的眼泪涌出，紧皱着眉头想将自己藏起。

“去车站么？我送你！”冀屹上前揽过她的行李，绿色的行李箱在他手里像个小拖把，可怜巴巴就想黏着他。

顾昭昭擦掉脸上的泪滴，强忍着呡出了笑意：“麻烦你啦，冀屹！我自己可以的！”她心想自己这次自私一点吧，把他留在身边，哪怕只有一分钟，她都获得极大的宽慰。

“过了路口，对面就到了，不到三百米，这么怕麻烦我？”冀屹逐渐逼近她。

顾昭昭总算鼓起勇气自私了一回：“那谢谢你！”

她极想让路程再长一点，虽然一路上她都沉默着不语，但走在冀屹的左侧，她很安心。

“你那个同学心理有问题？”冀屹开口询问道。

“啊？不是很清楚。”顾昭昭模棱两可的回应。

“少跟这种人待着一起，她只会伤害你！”冀屹像在命令她，她听不出好意，想偷偷看一眼他的表情。轻侧着头悄悄抬眼，只看到了他的下颌线，菱角分明的侧脸。

“顾昭昭，你看我干嘛？”冀屹突然停下来郑重其事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会说话，藏不住慌乱，尽露破绽。

“我~没，我看看路，你挡到我了。”她否认，他笑。

“我听刘正松说你······”

顾昭昭听到这个名字就着急，心里恼火，磕磕巴巴的说：“你别听他说！我···我们就是同学，之···之前的，不熟的。”

“紧张什么？不说了，行么？”要穿过马路了，他空着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左右观望着来往的车，好像这句话对他来说很平常。

顾昭昭早已心跳不已，她幻想着他也宠她，他在征求她的回应。

“我们谈恋爱吧！我不会影响你学习的，就默默追随你，行么？”她第一次大胆的在心里喊出了这些话，眼睛一直在他的脸上停留着，呆呆地，痴痴地，愣愣的，傻傻的，心里乐开了花。

“看路啊！别看我！”冀屹冷声冷气。

“哦！”她回到了现实，撇了撇嘴。

冀屹将她放在站牌前，跟她一起等她要坐的5路车。

“叮铃铃~”他口袋的手机响了，他利落的掏出放在右耳边，顾昭昭还是站在他的左侧，什么都听不见。

“我在车站。”

“你去那干嘛？”

“送人！”

“谁啊？换对象了？”

“嗯。”

“又换？有意思么你？”

“用你管？”

“我去见见？”

“车站等你！”

对话的另一方都是顾昭昭想象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要是用在语文作文上，估计语文成绩早就及格了。

他们肩并肩站着等了不到7分钟，一辆电动车朝他们的方向驶来，清亮的嗓音也断断续续在顾昭昭的耳边萦绕：“冀屹，冀屹~我来啦！”

杨嘉颖披散着头发，一袭白裙被风吹起，裙边散发着香气，过往的乘客都忍不住回头看她，顾昭昭低下头偷偷攥住了她的校服衣角。

“走吧！”她下车把驾驶的座位让给冀屹，眼神上下打量着顾昭昭，冀屹回头看着顾昭昭，漫不经心提醒她：“车来了！”

顾昭昭这才收回刚才的试探，看到远方5路车进站，扬起微笑：“再见！”

没等冀屹回应，杨嘉颖就张扬说：“再见呀！小顾同学！”

杨嘉颖笑着看着她，侧坐上电动车，手臂搂过冀屹的腰腹。此刻，在顾昭昭看来，杨嘉颖并非以往的盛气凌人，说话也没有伶牙俐齿，更不是嚣张跋扈，她竟突然发觉他们原来这么般配。

“再见，冀屹！”她低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

2009年10月18号：每当你们一起出现，我卑微的像个局外人。我选择旁观，冀屹很好，杨嘉颖也优秀，你们是别人口中的“他们”。

……

……

周而复始，日日如此。高三的生活频率基本上都是三点一线，有的还升级为两点了，教室——宿舍。有的学生为了节省时间，直接买一箱牛奶和面包屯在教室，饿的时候就吃；有的学生和同桌分配好时间，轮流打饭；有的学生还没从高二的时间点恢复过来，做什么事情都是磨磨蹭蹭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昭昭总觉得最近电话亭的人越来越多，估计高三部都需要向家长诉苦吧。好不容易轮到她了，上课铃响了起来。无奈顾昭昭只好返回了教室的方向，她抬头望了眼天空，阴森森的，看来这场雨她又躲不过了。

顾昭昭喜欢雨，可天总会晴；她喜欢踩水，像得了怪癖。

冬天快要到了，清苏冬日的雨是出了名的冷，风和雨交相缠绕，互相攀比，都不肯向对方低头，更不相互道说心语。

十一月末尾的最后一个假期，学生们倒霉的碰上了阴雨，雨声不大，稀稀拉拉；雨水绵西，像偷了春雨。大家都抱怨这样的鬼天气，顾昭昭却欢喜极了，她想念它好久了。

自从上次和郭代表大吵一架后，她们俩刻意保持了点距离，郭代表后来哭着跟顾昭昭道歉，说着她家里人的可怜事迹，顾昭昭架不住还是跟她和好了，但她也算是听了冀屹的话，能自己一个人就尽量脱离她，放假回家也都是各走各的；顾昭昭还是跟以前一样，等大家都走完了，再慢条不紊的逗留一会儿。她已经放弃继续跟随冀屹了，就算是一道光也总有灰暗的时刻。

顾昭昭收拾好书包就下楼在3号楼的拐角等赵礼，这一个多月以来，每次放假顾昭昭都拿着她整理还题集和知识点去交换赵礼买的那包糖炒栗子。

今天赵礼迟到了，迟了15分钟。顾昭昭被风吹得有些冷，她将头埋进校服衣领里，双手放进口袋里；风把她的刘海吹得凌乱，她顾不得收拾靠在墙边，欣赏着雨。

“那个……能不能借把伞？”可能看的有些入迷，冀屹都站旁边了她并未发觉。

“啊？可我就这一把”她把脑袋伸了出来，手忙脚乱得用手捋顺了额前的碎发，木讷着说。

冀屹愣了几秒，歪着头轻笑：“不能一起撑？”

“可…可以”，顾昭昭红了脸。

冀屹顺口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怕我的衣服湿了，不然也不会跟你借伞”

顾昭昭这才认真看了一下，这件蓝色的外套她从来没见过，怪不是最近总看不到他，她出门不经常戴眼镜，说什么怕眼睛变形无神，眼睛就不好看了，所以最近近视度数也上升了很多。

“哦！”她又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等人么？”冀屹见她没准备走的架势就问她。

“嗯！等赵礼，他马上到了，不知怎么今天迟到了。”顾昭昭不慌不乱，细细解释着。

冀屹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总感觉她好像变了，但也没多在意。只是赵礼这个名字，让他心里敏感了一下。

“姐姐！过来。”赵礼在走廊南边呼喊着顾昭昭，手里提着那包栗子晃着。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顾昭昭转头向冀屹交代，没等回复就跑了过去，好像冀屹会一直等她的模样。

“对不起啊，今天被班主任留下了！给你的栗子，跟你还是我小时候的栗子好吃，传统的味道！”赵礼将栗子塞进顾昭昭的怀里。

顾昭昭从书包里掏出她的笔记本和几张更改的卷子，叮嘱道：“说多少次了，好好学习，不要干违纪的事儿！”

赵礼不服气：“这次我可没有啊！”

“那你怎么被留下了?不要不当回事儿！”顾昭昭像个姐姐一样教训他。

“我那是因为……唉，算了，不说了，对了，他怎么在？”赵礼看向身后的冀屹，冀屹也必然用犀利的眼神回馈他。

“他没带伞！好了，我先走了，早点回家，不要贪玩。”顾昭昭不想惹得赵礼多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能躲就躲。

谁知道赵礼把手中的黑色伞递给她；“给你，本来是给你准备的，现在勉强给他吧，记得让他给我送过去！”

顾昭昭是有私心的，她很想再次和冀屹单独走一段路，还是在她喜欢的雨季。“不用啦，我们用一把就行，你们不是不熟么？他肯定不会用的！”

赵礼硬是把伞塞给她，提高音量：“孤男寡女一把伞算什么？被校长看到了给你俩通报算违纪！”

顾昭昭被他这句话噎住，很不情愿地接过来：“好了，你快回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赵礼这才肯转身上楼，临走之前伸手揉了揉顾昭昭的脑袋：“放心吧，姐姐，我爸还在办公室挨训呢，我会活着走到家的。”

顾昭昭被他逗笑了，眉眼间都透露着乐意，这一幕幕被冀屹尽收眼底，顾昭昭快速返回冀屹那里，撑开了她那把粉色的雨伞，悄悄的把赵礼的伞装进书包里，她看不出冀屹的表情，也可能是看不清，反正是模糊的。

赵礼站在楼上看着顾昭昭撑伞的样子，苦笑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顾昭昭165的身高根本够不到冀屹，冀屹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半个身子在伞外面淋着雨。

“你…能不能靠我近一点，我够不到你，你的衣服都湿了。”

冀屹没说话把伞从她手里抢过来，伞的内檐勾着顾的脑袋一点点靠近他，直到她的肩膀紧挨着他的上臂。

“雨挺大的”其实雨已经快停了，顾昭昭在努力找话题。

“嗯”冀屹冷不丁的说。

“你也去车站吗？”顾昭昭隔过伞柄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冀屹沉默了好久，开口：“嗯”

“那顺路？”顾昭昭笑出了声。

“那不然呢？”冀屹说这句话的时候像在生气，但传到顾昭昭那里又被屏蔽。

冀屹一只手撑伞，另一手插进兜里里：“你们文科班很轻松？”

顾昭昭老老实实吐槽说：“没有啊，很累很累，背好多知识点，刷很多数学题，还要整理各科的错题，根本没时间写……也……没时间干别的事情。”

冀屹接过话题盘问她：“你……学习退步了？”

顾昭昭一时语塞，很耐心的说：“这次数学是有点难，也不确定吧，也许大家都觉得挺难的”

冀屹冷漠：“那就把你谈情说爱的时间都花在学数学上！”

“我！”顾昭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生气，心很乱，她认为冀屹总是在折磨她，对她的态度也是含混不清，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装作关心她的样子。

“我没跟他谈恋爱，而且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在跟上……跟上大家的进度”心里想说跟上你的脚步，声音颤抖憋着苦涩。

话题终结，场面冷却，谁都不肯再次开口，更不会低头。

远处顾妈在校门口披着黄色的雨衣，看到了顾昭昭的雨伞，认出了她：“昭昭！这边！”

顾昭昭看到母亲的身影，有点不知所措，她舔了舔嘴唇，耐着性子说：“我把伞给你，我妈过来接我了，再见，冀屹！”

说完顾昭昭就冲进雨里，一路小跑钻进顾妈的雨衣了，不再回头看冀屹。

倒是顾妈接二连三的往冀屹那边看了好几眼，才骑上电动车离开。冀屹不知道怎么回应，右手不自觉的从兜里跳出来搓搓衣角，最后他远远地向顾妈鞠了一个躬。

“那个男孩是谁啊？”顾妈还是开口问了自己的女儿，不放心是真的，高三的冲刺阶段，不能被耽误。

顾昭昭打马虎眼：“原来班的一个同学，他没有带伞，我就借给他了。”

顾妈“你那个同学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啊！”

顾昭昭这才别过头，看着站在雨里即将消失的身影，淡淡说：“什么都不懂，可不是傻吗？”

2009年11月28号：雨里，我自私了一次，把你留在了我这里。

返校那天，顾昭昭淋了雨生病了，申请了晚点返校，等她到校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太阳还在挣扎着留下点暖意。

她一眼就看到那把雨伞，更令人注目的是桌子上摆着一包包装精致的糖炒栗子，上面贴着便利贴：“好好学习，心无杂念，梦想成真”，字迹工整，顾昭昭总感觉熟悉，悄悄塞进口袋里。

她打开那包名叫“和心”的栗子，惊喜的发现竟然是剥好皮了的，她分享给前桌的同学，引起了大家注意。

“这个在哪买的？太好吃了吧！”

“‘和心’？三中对面那家店，他们家出新品了？竟然还是剥好皮的，下次我也去买！”

顾昭昭放进嘴里，软糯香甜，甜似蜜，化在了心里。

2009年12月1号：他给我送糖炒栗子了诶！好开心！我对比了一下字迹，多么希望不二家和栗子都是他，可惜我没那么好运，估计也就这一次而已。

她并非郭代表不可，本来也不算什么知心朋友，不过是在一起搭伙工作罢了，可郭代表不行啊，如果没有顾昭昭班上更没有人搭理她了，她一直都让别人看不惯，她也一直以为顾昭昭会永远向她低头，如果她肯道歉顾昭昭一定原谅她。

顾昭昭心坎软到不行，最听不得别人的自怨自艾，最受不了别人掉眼泪，她很容引起连带反应，所以每次郭代表使小性子的时候，顾昭昭知道她会道歉，而自己最终还是会心软就不了了之了，毕竟如果没有顾昭昭的帮助，郭代表的成绩更不堪入目。

顾昭昭皱起眉头，很不耐烦但还是用手轻轻安抚在她的胳膊上：“你什么意思啊？一天闹个百八十回！有什么话直说呗！”

郭代表的胳膊把顾昭昭右手怼了回去：“呦~不装了？你天天圣母心给谁看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只配站你旁边啊？”

“我不吃这种不明之物，你给人家钱吗？”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放到郭代表这里就这么令人厌恶。顾昭昭不作声继续向前走着。

又平安熬过几个折磨的考试日，终于迎来了小假期；自从顾昭昭发现冀屹回家的轨迹后，每每都悄悄撵着他，两人隔着八丈远，她踮起脚只能看到他背影的距离，她都心满很久。

磨磨唧唧的踏出了班门，顾昭昭已经慌了，拉着郭代表的书包带就跑，也顾不上和周围同学道别了，莽莽撞撞一趟一趟的跑着，一直走到1号楼才被拦住，顾昭昭原本并未看清那人的面目，刻意用手推搡着：“同学，麻烦让一下！”

赵礼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围住，冲着她放肆的笑：“姐姐，这么着急回家加我QQ啊？！”

“听到啦，姐姐，快去赶车吧！”赵礼双手插兜背过她，他蓝色的外套敞开着，风吹他身边，将右侧的衣角牵扯起来，恍惚间他用力摁了回去，转身冲着她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刚好能把阳光括住，像光，暗自给她更多希望。

挤过了离校人群，踉跄的走到超市门口，心想：“还是错过了，不见踪影。”

心里的燥郁逐渐浮起，悄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郭代表不知怎么猝然甩手。将顾昭昭抛在脑后，一股劲儿向前迈着，顾昭昭气喘吁吁跟上她：“你干嘛呀？”

“你可真能装啊，顾昭昭！”郭代表用力一推，她的行李箱歪倒在地。

赵礼将右手中的纸袋在她眼前晃了晃，“报酬给你！必须收啊！”

顾昭昭抬眸看着他投射下来的恳求，拗不过他：“下次别买了！好好学习，听到没？”

“呵~真可笑，你凭什么跟我一起玩啊？不应该啊，顾昭昭？嗯？”郭代表冷笑，薄薄的单眼皮勒索住阴狠，死死凝视着顾昭昭。

“你别闹了，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她一开口眼泪便顺势落了下来，她们站在拐角路口的中央，吵架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顾昭昭回过神来，左手拎起行李箱就跑，郭代表又开始阴阳怪气：“这么短时间你俩发展这么快啊？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开放呢？”

顾昭昭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举起手中的栗子：“你吃么？”

这独特的嗓音极容易被识别：“怎么是你啊？我···赶车！”说完，顾昭昭想绕过他，向左边侧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