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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鹤入阁

第19章 贬为庶人,敕封郡主

“浮卿,你听舅母一言。”沈氏向来本分,如此还是头一遭。

越浮卿踱步过去。

“浮卿,你二舅舅说,他拿二皇子秘密训练的亲兵,请你护住阿如。”沈氏的声音很低,神色有点慌张无措,她拉住越浮卿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身水红色的越浮卿难得明媚张扬,身后跟着微微低头的阿金,停在荣德伯府门口。

老伯爷,苏老太太,小伯爷,苏氏,家里头有头有脸的都杵在门口,与越浮卿对峙。

“外祖父,浮卿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外祖父将我亲外祖母的遗物和我娘的嫁妆还给我,又哪来今日这么多事呢?”越浮卿面对老伯爷的怒目而视不退不避。

听得沈氏的话,越浮卿瞳孔微缩,没想到她二舅竟然是二皇子亲信。

“舅母带我去找二舅和桉表妹吧。”越浮卿回头和阿金点头示意,“这里的事就拜托嬷嬷了。”

“姑娘放心。”阿金在越浮卿转身后给禁军递了个眼色,四个禁军跟了过去。

越浮卿挽着沈氏的手,不急不缓地往慕杭的书房去。

“莫要跟进来。”越浮卿吩咐禁军在书房外等候,沈氏也自觉留在书房外边。

朝政大权,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

盯着书房的门,沈氏的眼里有迷茫,有希望。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秋老虎过去了,太阳带不了一点暖意,沈氏站在太阳底下,也没觉得温暖。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临近晌午,越浮卿从书房里出来,慕杭支着头,在书房里坐着。

越浮卿身上洒落阳光,慕杭的书房里,阳光透不进去,满是阴影。

“二舅母,表妹在哪里?”越浮卿和慕杭谈妥了,连带着整个心情都好起来。

“在她院子里。”沈氏眼睛一眨不眨,抬起手到半空,想要拉越浮卿的袖子。

“二舅母,趁着还能活动,多准备些驱虫驱湿驱瘴气的药贴身带着吧。”越浮卿退后半步,避开了她的拉扯,给她行了个礼,往慕桉的院子里去。

秋娘子和落春早在玲珑阁收拾好了东西,过来寻越浮卿。

“青松?”越浮卿看清秋娘子和落春带着的人,稍稍有两分讶异。

青松扑通一声就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那声音听得人膝盖疼。

“姑娘放心,青松这辈子只忠于姑娘,求姑娘留下青松。”青松不傻,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跟紧越浮卿,此时表忠心不留余力。

“带着吧。”越浮卿点点头,继续往慕桉的小院子走。

清安阁里多花草,慕桉现在却没有心情欣赏。

任谁遇到这么大阵仗,都是慌的。父亲让她只管在自己屋里好好待着,他会为她铺好路。

可她还是害怕,忍不住颤抖,一家人都要遭殃,为何父亲说会保护好她。

她就像风中飘零的叶子,沉沉浮浮,扎不住根。

“姑娘,表姑娘来了。”慕桉贴身的丫鬟画屏撩了帘子进来,缓步靠近慕桉,轻声慢语。

像是生怕惊扰了兔子。

“表姐?”慕桉猛然醒过神来,“快让表姐进来。”腾得站起身,自己也往门口迎过去。

“三表妹。”画屏给越浮卿撩起帘子,越浮卿那张从容的脸就入了慕桉的目。

“表姐,我,我……”慕桉牙齿直打颤。

“荣德伯私吞太后赏赐之物,囚禁谢家嫡女,翻不了身了。”越浮卿平静地告知慕桉这个残酷的事实。

往日在越浮卿身上的乖巧与怯懦全不见了,好像这个优雅高贵,稳如泰山的人才是真的越浮卿。

不是好像,表姐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只是从没有人在意,没有人放在眼里,所以所有人都在表姐这里栽了跟头。

慕桉眼眶逐渐湿润发红,仿佛置身数九寒冬,一个劲儿地抖。

“眼泪可以是武器,而不能是你软弱的发泄物。从今往后,你得靠自个儿了。”越浮卿心下有一点不忍心,可为了这个单纯的姑娘以后能好好活着,她不能对她心软。

别家的姑娘还可以在父母羽翼下,天真愚蠢,可失去了荣德伯府庇佑的慕桉只能自己争气。

慕桉使劲咬住牙齿,把眼泪憋回去。

“好姑娘,带上你最忠心的丫鬟跟我走吧。”越浮卿抬手用拇指擦掉了她将落未落的眼泪,提点她一句。

不要最能干,要最忠心,否则在权谋之下,身边人背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她可以凭本事好好活下去,她不介意送她一声平安顺遂。

慕桉抓住了身边画屏的手,不自觉用力,画屏吃痛,却没有表现出来。

“表妹心中有人选就好。”越浮卿拉住慕桉的手,“收拾收拾吧,事情结束随我入宫。”

越浮卿留了秋娘子和忍冬在这里看顾慕桉,她自己则带着落春和青松去玲珑阁等着。

午膳时落春在玲珑阁小厨房做了简单的饭菜,青松去请慕桉过来,表姐妹和以往家宴一样,两个一起吃了饭。

“姑娘,都妥当了。”用完午膳,阿金过来禀告越浮卿,悄悄瞄了一眼慕桉,阿金没有多一句话。

“多谢嬷嬷。”越浮卿艳丽,此刻一笑,更让人羡慕。

阿金神色未变,跟着越浮卿和慕桉上了马车,往宫里回去。

到傍晚时变了天,翻滚的乌云低低的压下来,冷风往人脖子里灌。

“劳烦嬷嬷请太后为我们姐妹裁两身衣裳,以后在宫里,我们以前的衣裳怕是不大合宜。”慈宁宫里,越浮卿给慕桉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出门望着这将变的天儿,笑着与阿金福身。

“姑娘放心。”阿金恭恭敬敬地送越浮卿和慕桉去偏殿。

慈宁宫正殿,太后与女官白沙絮絮叨叨。

“她胆子倒是大,虽说明面上谢家不可能保她,她也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她身后是哪个臭小子,绕了这么大一圈,要哀家把荣德伯府废了。”

“镇北公有什么用呢,是不是边境状况不太好呀。”

内殿里静悄悄的,白沙不搭话,其他宫女太监连头也不敢抬。

太后娘娘只是想自己把事情捋顺。

“白沙,你盯着些,看看明天之后谁先来慈宁宫探望。”进了宫里,就是进了她的手掌心,她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不过二八年华的小丫头给为难住了。

“是。”白沙寡言,办事稳妥,应下太后的吩咐,无声地退出内殿。

这一局棋,她要做执棋人。

夜里大雨倾盆,冲开了浓郁的云雾,掩盖了一些腌臜事。

次日,太后懿旨,封越浮卿为容远郡主,着荣德伯府三姑娘入宫陪伴。

又一道圣旨,荣德伯府私吞天家赏赐之物,囚禁谢氏嫡女,两罪并罚,阖府贬为庶人,流放岭南。荣德伯府充做越浮卿的郡主府。

原来的荣德伯府谢姨娘也被正名,改为夫人。荣德伯夫人在被贬之前,降为平妻。

震惊朝野,这是天大的变动。

而来慈宁宫的皇子们,也出乎太后的意料。

“我当你谋的是婚事,谁能想到呢,原来你谋的是我慕家。”老伯爷咬牙切齿。

“伯爷说笑了,明明是大表姐烧了我屋子,二表姐请我回来,老夫人打我一巴掌,又要禁足我,怎么就成了我谋划的呢?”越浮卿语气轻轻柔柔的,她说一句,阿金嬷嬷的脸色就黑一分。

府里随处可见仓惶的下人,草木花鸟,池塘假山,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行至库房门前,二太太沈氏想要寻越浮卿说话,被禁军拦下来了。

“表姐,慎言。”越浮卿冷漠,只留给她一个眼角,就随先行一步等在垂花门的的阿金嬷嬷一道去了库房。

太后下旨,五百禁军围了荣德伯府。

“外祖父,您敢说,后来您没有猜到一星半点我外祖母的身份吗?”越浮卿凑近了老伯爷,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边的笑容凉薄。

越浮卿在禁军头领身侧,漠然听着荣德伯府里的鬼哭狼嚎。

太后指派了阿金来,盖因当年太后娘娘还没嫁入东宫时,箱笼就是由阿金管的,送出去的物件都登记在册,阿金带了陈年账本来,好核对荣德伯私藏。

谢湛能带来荣德伯府的,不是当年京都手帕交赠予的,就是从谢家带出来的。她身份不低,又是千挑万选带在身边手里的东西,多是千金难求。

可惜再好的物件,到了眼拙的人手里,也是糟蹋了。

“既然如此,您也不算无辜。”越浮卿冷哼,退后一步冷眼瞧着,阿金嬷嬷带着禁军鱼贯而入。

荣德伯府看越浮卿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女人本弱,为母则刚。

阿如是慕桉的小字,如意,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最温情的期盼。

荣德伯一行人被架着送进府里看管起来,等眼前清净了,越浮卿才抬脚往里面走。

“贱人,你就应该和你娘死在外面。”慕椿衣衫不整地从小道上窜出来,挥舞着爪子发了疯一样要往越浮卿身边冲,被禁军用长矛一左一右架住。

老伯爷脸色由青转白,看向越浮卿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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