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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这件事本人有话要说

第10章 十.破绽

但是在这次迷路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因为出来找人拿药而迷路,这对一个曾经做过将军,也曾经马踏异族的人来说无异于阴沟里翻船。

凤家的客卿宅子就坐落于主家的左侧,凤昭和平日就以宽厚对待客卿而闻名,故而这宅子也大多都华美且无比宽敞,但直到今日绪眠才真正意识到这里的整体的形制极其复杂崎岖,当绪眠在第十五次拐到假山附近的时候,她终于是有点不耐烦了,但她又觉察出了一些端倪。

这似乎并不是她不认路的问题,而是因为这里是有会致使人迷路的阵法在。

“据他昨日所说的话,这避雨亭应该是宣丹的一处地方,所以你还记得吗?”等到凤昭和回到屋子里来的时候已经是脸色沉重,苏潋滟原本是开心的上来迎接,却被他的表情震慑了一瞬,只是迟疑片刻,反倒是叫凤昭和扶着手臂先坐了下来。

他像是唯恐吓着了娇弱的女人,于是放缓了声调:“不着急,你且慢慢的想,不要紧。”

苏潋滟一听这话,略有些惊诧的抬起头瞧了他一眼,沉思良久这才有些犹豫不定的解释道:“好像…十几年前的确是去过?我想起来了,我和他是去过一次宣丹,到了以后是他说有事出去了一趟,至于去了哪我并不是很清楚…他那一次的确也带回来了这个”

与平日的温和面目截然不同的是,他此时神色阴桀,左顾右盼,还是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敲了敲另一侧的假山——

这假山的构造模样十分寻常,与普通世族家中的模样并无二致,可是凤昭和轻轻一敲,就眼见那石头原本是坚硬至极,在他动作之下却忽然像是水波一展,变成了一道门帘,凤昭和又左右瞧了瞧确认无人在窥,方才接着踏入其中。

绪眠左手白光一闪,借着自己的法力延伸为丝状接过阵法入口,在极短的时间里强行支撑起那水幕一角,跟着也闯了进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假山里面的确是别有洞天。

这原是一个障眼法做的结界,往里面走是一个极其幽深狭长的隧道,气味奇异,绪眠刻意隐去自己的气息和身形,就随着提了一盏风灯的凤昭和往里走,沿阶而下,大约又走了半刻钟,眼前的景象又狭窄再到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隐约能够听见四周空旷处传出来的一点水滴声响,而中间的位置就是一个高台,两条铁链自高处垂下,上面吊着一个人,只是因为绪眠身在远处,只能勉强看见那人浑身血痕气息微弱,像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感觉怎么样?法力全失,日夜受到折磨?开心吗?”

凤昭和将风灯用力一搁,顺着台阶走近那人一些。但那人只是瘫着,一言不发。凤昭和见状只是一笑,手上用力将对方的脸掰了起来,那人头发蓬乱浑身污脏,不用想就已经是饱受折磨多日,但仍旧叫人难以忽略的是,他与凤昭和那种几乎无异的脸:“凤先生?”

两个凤昭和。

居然有两个凤昭和?!

绪眠脸色一沉,但她十分清楚此时绝不该轻举妄动。

被绑住的那个白衣男人气息微弱,原本应该是狼狈不堪的一个人却还是满脸笑嘻嘻的,看向对面与自己容貌相同却眼神阴桀的男人,扬着声调问:“怎么?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

凤昭和被他猜中心中所想,但并不言语,只是他微凝滞的眼神早已暴露他慌乱的内心,那白衣人身上疼得厉害,猛地啐了一口血沫,但他还是苦口婆心似的对凤昭和说教:“树落,你说你是何必呢?我早就告诉你你是没法扮演我的,即使你能模仿我全部的生活习惯乃至一切,也总会出现一个只消看上一眼便能发现你是假货的人,不说他人,我自己便是不明白你们树族远居避世不知何等逍遥,本可以活得万分自在,可是非要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

原来这个假扮凤昭和居然也是一个树族人。

“所以那个叫桑和的究竟是什么人?”树落被对方再一次喊出了真名,这会显然是失去耐心再与对方周旋下去,他一脚踹在对方的腰侧上:“快点说!”

“桑和?”

那高台之上为铁索紧紧束缚着的,真正的凤昭和一听他说这话,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采飞扬一扫之前的疲惫与被折磨的痛苦:“他怎么来了哈哈哈?你可真厉害……”

“他不仅仅来了,还带了两个女子,说一个是他的妻子另一个是他的妹妹,还提到了你们当年的事情!”

树落说话的时候满是恨意,因而就连面容有些扭曲,这奇怪的表情看的真正的凤昭和略微牙疼的吸了口气:“劳驾,说话就说话,你能不能别拿我的脸做这么奇怪的表情啊?看起来好像那种…..”

“行了,凤昭和。”

树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冷漠又满是嘲讽:“我若不是为了供养凤州大阵以保证安全无虞,那是绝对不会把你留到今天的。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把那个桑和的事情同我说清楚,等到魔族大业功成,我便赏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魔族。

原来魔族的手早就已经在他们都还不成察觉的时候伸进凤州了,甚至已经与树族人达成合作,并且又使用诡计柚将真正的凤昭和给困在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无法得见天日。

绪眠难免有些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心惊彻寒,但正因为此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个真正的凤昭和给救出去的打算,直觉让她确信眼前这个真正的凤昭和对于他们后面要做的事情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那就是一个小美人呀,怎么了?”凤昭和歪着脑袋,满脸轻漫:“你省省吧他对我不感兴趣你顶着张脸…”

“啪!”

“你不会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吧,卑贱的凤家人?”

树落索性一掌将他打的嘴角渗血,继而退后又是喘息片刻,像是看穿了凤昭和的心思,嘲讽一笑:“我知道你有本事,也有的就是逃出去的本事,但是我保证只要你离开这个高台,我保证凤州的大阵马上就会崩塌,你大可以逃,等你逃出去,就刚好看看那些百姓是如何因你而死的!你,还能不在意吗?”

顿了一下,他忽然瞧着凤昭和放大的瞳孔朗大笑起来:“凤昭和,你知道你输在了哪里么?”

“你输在了有心,所以这一局你是真的输定了。”

“别怨恨,这本就是你们凤家人欠树族人的,就是你这一条命,也远远都不够还”

说完这句话,他长袖一挥,转头便往出口的方向而去,绪眠生怕久留又有意外发生,只得留下一律灵识暗中护住这个或许是真正的凤昭和的心脉,自己则是先跟上树落的脚步往外走。

在重新踏出这个充满诡异的山洞之前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吊在高台上的人。

她好像觉得那人哭了,但或许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再次回到花园中让人深感恍如隔世,待她环视一圈,却发现之前还先他一步出来的树落早已不见了人影。

说着,她从自己腰侧解下来一个香囊,香囊的模样已然陈旧,但由于贴身保管仍旧完好,她又将那个香囊递到了凤昭和的眼前示他看。

“这个就是他当时带回来的…他那时候并没有说是哪里来的,只是一直央求我带着……那时候我一心求死,倒也没在意,那时候就觉得戴便戴了,只是后来发现这东西的确帮我延缓了诅咒的发生就一直佩戴着没有离身,虽然如今已经逐渐失效,但我想,这个桑和应该说的是实话。”

——

出门两个时辰之后,绪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迷路了。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苏潋滟的额头,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一切都快结束了,阿虞,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要结束了,结束了什么都好了。”

“避…避雨亭!?”

凤昭和接过她手里香囊仔细对比查看了一阵,脸色也随之逐渐沉了下去:“是我大意了,看来这个叫桑和的确是认识他”

“那要怎么办?”

凤昭和忽然笑出了声,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扭曲的快意,可他说话的口气仍旧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只是原本俊朗深邃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可怕的扭曲,他微微躬身,将自己从桑和那里拿来的新锦囊又系在了苏潋滟的腰间。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惊的尚未关紧的窗扇吱呀作响,携入一阵泥土的扑鼻清香撞入屋内,就连四周的温度都骤然冷了一些。

苏潋滟下意识的打了个抖。

要下雨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

凤昭和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再度恢复成了之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极度淡然:“他不会发现的,就算是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绪眠几乎是下意识的闪身躲到了一侧假山后面。

而此时来的人正是凤昭和。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缓慢,带着不容质疑的郑重,就连苏潋滟一时也忘了呼吸,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徒然红了眼睛:“阿落,我…”

“等我先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到,我却不信这荷包他手里只有一个,无论如何,我肉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吧阿虞,不会有事的…至于之后会如何,呵,反正死人是会严格保守秘密的,不是吗?”

苏潋滟下意识的拽住了对方的手,满是惊慌失措的哀声,像是为了寻求男人的一句肯定的安慰:“他会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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