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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江乱

第二章 一支金钗

魏白衣在人群中道:“吾等何以成市井之徒?在下之见,那兄台说得没错,错的是你。”黄衫女转头朝向魏白衣,怒目而视。

殷琴也向人群中望去,心想这书生真是胆大有趣,笑道:“烦请这位公子说说理!”魏白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话黄想着殷琴在此,黄衫女应不敢造次,遂不加阻拦。魏白衣道:“方才那兄台道琓花派皆为女流,所以袁太祖不愿领着她们打江山,在下觉得不无可能,说不定,当年袁太祖就是这么想的。”魏白衣如此一说,殷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魏白衣又道:“这也怨不得这兄台,要怪只能怪太祖皇帝!”说完,想到自己说了大不敬的话语,赶紧用手捂住了嘴。殷琴笑得花枝乱颤,黄衫女子早已被气得面容无色,欲拔剑争论,被随从劝阻:“大师姐,不可。”

老话黄又对着众人说道:“今日就此罢了,各位快散了去吧。”言毕,又一颗石子击中了老话黄身前的桌脚,桌子瞬时也倾在地上,酒壶、茶盏、酒杯、糕点洒了一地。黄衫女子冷冷说道:“今后不许再论琓花派的不是。”

适才魏白衣见打诨男子起身时满嘴鲜血,应是摔倒时嗑碎了门牙,心里便想着这黄衫女子出手如此不知轻重,现又见她对长者如此不敬,忿忿不平,挺身道:“你这姑娘年纪不大,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堂内数十人,虽说群聚而论江湖,但大部分是些平民,甚至未离过望京,更别说出棠州或者过蜀江。尚有那么几个过路的江湖人士,见此情形,也不愿沾了是非,更别说去惹琓花派的麻烦。如今,却是一名书生站了出来。

是琓花派大弟子宫晓,失礼了!罢了罢了,不争了,这要是传出去,光天化日之下,琓花派大弟子与我一个青楼女子争执,那可要坏了贵派的名声。”

黄衫女子正是琓花派掌门容珠玉大弟子宫晓,另两位是她的小师妹白露、寒霜。宫晓等三人受师命自长天前来望京,已是回程,路过什锦坊,进了听雨轩。宫晓见殷琴冷嘲热讽,哼了一声,携俩师妹拂袖而去。

堂内众人也散了大半,魏白衣上前向殷琴作揖道:“方才幸得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殷琴笑道:“我并非助你。”魏白衣不解。

殷琴道:“那暗石可不是冲你面门而去,你站着不动,它自然伤不到你,我掷金钗只是为了试试琓花派的功夫。”

魏白衣心想,原来黄衫女子只是为了吓唬自己,她共使了三次暗石,皆非冲人而去,该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魏白衣又道:“无论如何,姑娘帮在下解了围,姑娘受得起。”

殷琴呵呵笑了起来,想自己生在青楼,见多了纨绔子弟和江湖浪子,虽然身子清白,如今又是一堂之主,但终究躲不开风尘二字,所遇之人又有几个正眼相看,笑着问道:“公子不知我出身青楼吗?你一介书生,向一位风尘女子作揖道谢,就不怕遭人笑话吗?”

魏白衣答:“有罪当赔,有恩当谢,哪分什么贵贱尊卑?”

“那我心领了。”殷琴俯身将地上的金钗拾了起来道,“可惜了这支龙凤钗。”

“姑娘莫急,这金钗钗首完好,只是钗身有些许弯折,在下不才,可以为姑娘修钗。”

“你会修钗?”

魏白衣答道:“家母正是手艺人,在下自小跟着看得多了,也会做些。”

殷琴不料眼前这书生还有这手艺,说道:“那当然好了,你为我修钗,我便请你吃酒吃肉。”说完,便想到,书生怎么会和青楼女子饮酒,但没想到,魏白衣应允了。

殷琴又问道:“方才我见你折扇中画,甚是陶醉,不知那是何处?”

魏白衣展开折扇,道:“在下隋州沧海人士,此画乃自绘的《沧山霁雪图》。”

殷琴闻魏白衣是沧海人士,已心中一怔,又听到沧山二字,心中不免一阵哀愁。殷琴生母殷庭花正是沧海人士,只是在江南生了殷琴之后,母女俩未曾回过沧海,殷琴自幼听生母讲“沧山卧雪天下绝,堆琼积玉几万叠”,神往已久,无奈如今生母已逝,今生又无法过得蜀江,黯然神伤,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魏白衣见殷琴落泪,手足无措,问道:“姑娘何以落泪,可是在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殷琴擦着泪,更咽:“与你无干,你待会儿给我多讲讲那沧山霁雪,可好?”

“当然,当然,你别哭就是了。”

殷琴又问:“鄙姓殷,单名琴字,尚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魏白衣答:“在下魏白衣。”

(本章完)

.

黄衫女子横眼看了一下魏白衣,不予理会。

魏白衣指着打诨男子说道:“方才这位兄台就算言语欠妥,但并无恶意,正反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若觉得不对,大可出言反驳就是,何以暗箭……暗石伤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完,又走向老黄话身旁道:“这老汉……老话黄也应该有四十几了吧?”老话黄默默点着头。

殷琴见黄衫女冷傲离去,想到青乐堂平日受了不少正派人士的冷嘲热讽,心有不甘,又道:“你们正派人士都这般无礼吗?毁我财物,伤我宾客,如此一走了之?”

黄衫女三人已行至门口,听殷琴在背后说话,停足答道:“市井之徒,无礼在先,小惩大戒,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粉裳女子说道:“听雨轩开门迎客,文人侠士来者不拒,入了听雨轩,就要守听雨轩的规矩。今日不要说是有人提了琓花派的不是,就算是有人在论我南六堂的是非,我也绝不干涉。”

老话黄见状,料想这黄衫女子当是琓花派门下,连忙双手作揖道:“想必方才言语有所冒犯,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人云亦云,若有不对之处,还望海涵。”那为首的黄衫女子闷声不答,端着茶盏,径自品着。

魏白衣看着黄衫女子继续道:“论年龄,你也只有二十出头,论辈份,老话黄该与令尊差不多年纪,你叫他一声叔伯也不为过。”老话黄一惊,连忙摇头摆手。

“更何况,老话黄已先赔了不是,你非但不领情,还再次暗箭……暗石伤人……伤物,这就有点欺老凌弱了!你当向老话黄赔个不是才是。”老话黄一听,赶忙附道:“那可不必!公子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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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裳女子正是南六堂青乐堂堂主,姓殷,单名一个琴字。八年前,江南各州门派兴起,但各派之间摩擦不断,此后百里家后人百里洋游说各帮共建南六堂,百里家在江南本就受武林人士敬重,而百里洋也是武艺不凡,顺理成章成了南六堂之主。这青乐堂在棠州各县颇具势力,其中在望京更甚,只是第一任堂主殷庭花出身青楼,且堂内多为青楼女子,故被正派人士所不屑。殷琴正是殷庭花之女,随母亲在青楼长大,生父不详。

殷琴走到黄衫女子身后,继续道:“若双方只是误会,说说也就罢了,何必动武?难道你们名门正派,皆如此行事吗?”殷琴言语之中看似在平息纠纷,却暗带着挑衅。

黄衫女子见殷琴用钗击飞了自己的暗石,已知她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又听她自称南六堂,认定她便是青乐堂的人,琓花派虽与青乐堂同处棠州,却耻于与青乐堂来往,若早知听雨轩同属青乐堂,断然不会踏足。黄衫女持剑起身,对随行两位说道:“走!”三人便欲离开。

黄衫女子一怒:“无知书生,愚昧之言!”左手随即握住了放在桌上的佩剑。老黄话见黄衫女子已怒,急忙拉住魏白衣,让他不要多言。魏白衣却是得理不饶人:“她无理在先,难道还要向我这个书生动手不成?”言罢,惊见一粒石子已向自己飞来,又听到一声大喊:“何人敢在我听雨轩撒野?”

但见一女子从二楼飞身而下,一支金钗已先发出来,射中飞石,石子被金钗击中,改了方向,向魏白衣右侧飞去,正巧嵌入窗框之中,而金钗落地,已经弯折。魏白衣见那女子,内着粉裳,外披红纱,两条玉臂在

殷琴见黄衫女子被魏白衣气得说不上话,自己心中的不甘也已消散,自嘲道:“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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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纱之下若隐若现,魏白衣看着她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一两岁,朱唇粉面,浓妆艳抹之下,三分妖艳,七分风情。

粉裳女子缓缓落地,看了下地上的金钗,望向黄衫女子,说道:“素闻琓花派暗器了得,如今看来,不过尔尔。”黄衫女子未料到会有人相助,还以一支金钗化了自己的飞石,心中只叹自己“滴水穿石”的手法还未练得纯熟。

魏白衣出身书香门户,自幼结交的都是一些文人学士,虽说数月来浸染江湖,但也未和几个江湖人士对上几句话语,更别说看懂江湖人士的脸色。黄衫女子听到魏白衣说叫老话黄叔伯时,已然不悦,但魏白衣全然不晓,见黄衫女子默而不答,当是黄衫女子自知理亏,便继续道:“你暗石伤人伤物,损了店家的物品,还坏了满堂人的雅兴,你还应当向店家和满堂人赔个不是才是。”魏白衣自觉说得在理,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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