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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奚劫

第六章:故人重逢

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青年十分恭谨的待立在旁。

负手站在身侧状如乞丐的男子,揪着头发将脸上的人~面具扯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显露出来。

“尊上,您受伤了。”玄色衣裳的青年看着他身上已干涩的血渍,颇为震惊。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胆量敢伤尊上。

白鬼幽盈盈眼波微荡,长而卷曲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

一直观察他的玉连诚觉得好笑,她竟在害怕,这姑娘不但有趣还很古怪,性命攸关都淡而处之,在发觉他并无恶意下伤了自己后,竟乱了方寸。

白鬼幽敛神正待撤身而退,突觉腰间一紧,似是被什么缚住,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她向后急扯而去。

“白鬼幽。”阴黎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透着些不知名的意味:“她为何会跟北冥雪在一起。”

“这,属下就不知了。”由于事出突然,呈报上来的消息并不周详,燕雀也不知其中缘由,只问道:“玉连诚如何处置?”

“那条疯狗,先关他两天吧,省的出来给本尊惹麻烦。”阴黎口气不善,这个二愣子只认阴戎,谁的账都不买,只能先把他关起来,等阴戎醒了之后再发落。

天刚破晓,微明的晨光透过破损的门窗投射进屋。

妘落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见身旁的北冥雪盘膝坐在草秸上,正翻着火堆里黑乎乎的东西。

妘落醒了醒神,定睛一看大喜道:“烤红薯!”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迅速抓起一个,立时被烫了下手猛地又扔了出去。

“我说你就算是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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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投胎,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北冥雪满脸嫌恶,手中忙着添柴拔火。

“你们在哪弄的。”妘落贼兮兮的目光在北冥雪与对坐的白鬼幽脸上来回游移。

“院子墙角多的是。”北冥雪懒懒说道。

“吃吧。”白鬼幽将一个剥了一半的红薯,递到妘落面前。

“谢谢幽。”饥肠辘辘的妘落接过热腾腾的红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哪还顾忌什么淑女形象。

白鬼幽拍了拍手上的草灰,又从旁边的草秸上拿了一些放在火堆上烤。

北冥雪单手托腮,将另一只手摊在白鬼幽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白鬼幽怔了一下,睁着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懵然道:“你那里不是有吗?”

“我要你剥好的。”北冥雪觍着脸道。

“你的手若是无用,不如砍了。”妘落塞的满嘴都是也不忘反驳。

白鬼幽没有理会,从火堆里拿出一个红薯,用手捏了捏觉得熟透了,才把外皮剥下。正准备递给妘落时,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从她手中抢走了红薯。

白鬼幽错愕看去,发现北冥雪已咬了一口红薯,兀自吃得津津有味。“北冥雪,那是幽给我的,谁让你吃了。”妘落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说着,起身去掐北冥雪的脖子。

“我可是为你好,你若再管不住这张嘴,就、就成圆的了。”北冥雪被掐的脸色涨红,不肯示弱的他在说到“圆”的时候,成功激怒对方,结果他的脸更红了。

“吃圆了有什么不好,省的被人看扁,你给我吐出来。”妘落先前被北冥雪说身上的肉太多,还没逮着机会报复,此番新仇旧恨一起算,掐着北冥雪的脖子一阵乱晃,直晃的他眼冒金星。

“疯了吧你,吃进去的东西怎么能吐出来。”北冥雪素来爱干净,看着脖子上黑乎乎的爪印,简直要气疯。

“咦,昨晚那群人呢。”妘落这才后知后觉,硕大的屋内就只剩了他们三个人。

“适才,我已让阁中弟子把他们带走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养伤的好地方。”昨夜北冥雪已飞书传回阁,天还没放亮影卫就赶了过来,他大体交代了些事,就将人送走了。

北冥雪没好气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站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院中有一口水井,他简单洗漱完,这就要回屋。妘落趁北冥雪不注意,早已绕到他的身后,提起水桶就泼了过去。

北冥雪被泼的猝不及防,衣衫弄了个半湿。水珠从他前额的头发上滴答流下,好像在嘲笑他成了落汤鸡。

北冥雪闭上双眼,无奈的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转过身见妘落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没忍住冲了过去。

妘落见势不好赶紧跳到一旁,还没蹦哒两下,脚下一滑顿时来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呀!”北冥雪扳回一局,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两人打闹间,白鬼幽径自出了庙门,她沿着庙前一条土道走了几步,停在一片茵茵草地上。

天边,第一抹朝霞透过云层折射而来。霎时,地面上的树木花草都镀上了奇异的光彩。

北冥雪寻她而来时,远远见一抹身影氤氲在离合的神光中,让人眩晕其中。直到视线中出现妘落,他才恍然回神。

朝霞是最美的风景,三人沉浸其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别过吧。”北冥雪斜倚在一棵歪脖树上,沉静良久才开口道。

北冥城最近出了些棘手的事,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算来与她匆匆相处还不到一日,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你要走了!”妘落神情难掩失落。虽然聚散是人生常态,但离别总免不了伤感。与北冥雪相处之后,她发现这个出身于富贵之家,生活在朱邸红楼中的贵胄公子,身上却未沾染半点纨绔习气,倒是个随和谦恭之人。

“怎么舍不得我了,你若对我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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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考虑考虑留下。”北冥雪打趣道,余光瞥向白鬼幽,见她神色淡淡,似乎对自己所讲之事半点都不在意,心里有些发闷。

他勉强笑笑,本想对白鬼幽说些什么,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幽。”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鬼幽不由瑟缩了一下。她慢慢转头,对上一双满含幽怨的双眼。

那人目光下视,定在她右手手背外露的封禁纹上。

白鬼幽这才发现,缠在手背上的手帕不知何时已遗落,露出只有虫蛊师才有的标志。她双目一阵刺痛,这是命运给予她的桎梏,是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束缚。

土道旁的树林中,两个身影相向而立。妘落与北冥雪心照不宣的远远站一旁,目光偶尔瞥一眼过来。

白鬼幽脸上的玉面煞缓缓下移,隐在粉如蝤蛴的脖颈间,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

白鬼炎凝视着她,有些失神,久久无言。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一开口似打破了一场空梦。

两人静默几许,白鬼幽率先打破沉默:“炎,好久不见。”

白鬼炎看着她,喉间堵得有些酸涩:“你……还好吗?”

白鬼幽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太过清淡,透着陌生的疏离与冷漠。

白鬼炎的目光微微荡了一下,突然很是无所适从:“幽,你是不是在怨恨我,因我……为能保护好泉,还是……因我是她的儿子……”

闻言,白鬼幽心中乍然涌起强烈的不安,她勉强勾出一抹轻柔笑意:“炎,你……怎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若非如此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欺瞒于我。”白鬼炎低吼,带着压抑已久的歇斯底里,长期处于自责中让他的身心陷入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中。

“炎,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而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生活。”自小白鬼幽便是最了解他的,品性良善为人正直。

她不知道长姐的死是白展楠所为,还是白祁名一手促成,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会活在引咎自责中,那些罪恶感不该由他来承受背负。

白鬼幽宁愿白鬼炎在含混中度日,哪怕那种生活是虚悬在欺骗与谎言之间,总好过揭开人性丑陋的面纱。

白鬼炎道:“好好生活就是像傻子一样浑然不知吗?这就是你当初宁愿选择一走了之,也不愿告诉我的原因。”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还不是白白受牵连累及。”无论是白鬼炎选择与白祁名决裂,亦或是远遁江湖不问世事,这一生他注定是痛苦的、无法释怀的,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一句话刺中了白鬼炎的痛处,他垂下眼帘苦笑道:“是啊,我知道了又能如何,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看着白鬼炎脸上显而易见的痛楚,白鬼幽缓缓移步向前,背对着他,眸中雾气盈盈。她不敢回头怕用尽全力强撑的最后一丝冷漠顷刻间分崩瓦解。

“炎,你走吧。”白鬼幽咬住嘴唇,强忍心中的悲戚,狠下心肠道。他与她早已不是同路人,既然有些东西已然改变,那么她必须在这种改变中重新选择要走的路。她如此,他亦是如此。

“面对白祁名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不能奢求你的原谅,但是……”白鬼炎看着她清冷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什么正从他的生命中渐行渐远。

这是白鬼炎无法接受的,他失控的冲她吼道:“但是……身为他的儿子这是我无法选择的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她犯下的错,你们个个要迁怒于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她从未给予我任何美好的东西,哪怕是出于一个母亲的关爱,我可以不需要这些,但为何……为何还要让我承受因她的所作所为而衍生出的冷漠或是敌意。”

“炎,对不起。”白鬼幽眼底一片湿红,她并非要斩断两人之间的情分,只是他必须接受残忍事实下所带来的改变,这种改变已然不可能如他心中那般所想所期。

白鬼幽不知道怎样说,白鬼炎才能明白。

(本章完)

.

握在手中的短刃伴着溅起的鲜血顺势拔出,她倒退了几步被一双手稳住了身形。转头一看对上妘落焦急的目光。

“没事吧?”北冥雪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抓过她的手看有没有受伤。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北冥雪若有所思的俯身一个个为那群人解毒。

破庙几里外的山林中。

那是一个碧绿色的瓷瓶,北冥雪抓在手,打开药瓶的木塞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难闻的味道让他大皱眉头。

玉连诚抬头看着白鬼幽,嘴角噙出一抹赞许的笑意。原来她是故意被擒,再找准时机突施反击,这倒不失为一步以退为进的良策。

透过破损的衣料,见一片片扇形的金色鳞片熠熠生辉,鳞片被刀锋重伤的裂缝间微微有血渗出。“金鳞臂甲。”北冥雪与玉连诚同时低语而出。

玉连诚嘴角上扬,难怪能挡住他的刀。

那金鳞臂甲虽坚不可摧,所承受的力道也是有限的,若非不是玉连诚及时收势,恐怕她的手早已血肉模糊。

“你、你不怕这是毒药。”妘落在旁惊呼。

“不会,他并不是来伤人的。”白鬼幽望着玉连诚消失的地方,既困惑又疑惑。

“那这人是谁?来做什么。”妘落问道。

白鬼幽的目光却是看向玉连诚,见玉连诚伤口的位置无碍性命,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玉连诚的心情似乎极好,汩汩鲜血从他的伤口流出,他却置若罔闻。他将刀锋架在脚下被他迷晕之人的脖子上,笑道:“姑娘真是勇气可嘉。”

“无碍。”这说话之人是适才破庙刀挾白鬼幽的人,也是世人称为疯子的阴黎。他看了眼跟随了自己十年的亲信燕雀,淡淡道:“本尊命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

燕雀拱手道:“流萤已将所查之事传了过来,白家符合身份的人只有白展楠两年前失踪的小女儿——白鬼幽。”

“你把他们怎么了。”看着那群东倒西歪,没了意识的人,白鬼幽质问道。

“抱歉,我只是嫌他们太吵,这是解药。”说着,玉连诚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掷了过去,随即从窗口一跃而出。

北冥雪看向白鬼幽的目光幽深了几分,不仅手握“九星渊”连“金鳞臂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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