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结婚，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可小乔是活生生的人。

两个同时站在天平两端。

自从和杨涟的婚事推了，他又不相亲，母亲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话里话外问他是不是被小乔给勾了魂。

虞郎白心情不好，他不敢求救。

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各种推脱，想让自己的母亲闭嘴。

他这样的尚且只能这般，自己又能怎么样？

小乔这个人，一点点的危险都不能碰。

所以，他不可能去争取，绝对不可能。

虞堂诀下定了决心，要和杨涟结婚。

没闹几次，谭湘同意了，但孩子必须打。

虞堂诀：“随便她，我不要求。”

“你是不是傻啊！”

虞堂诀二十五了，早不是从前脑子缺根筋的二百五。

“虞家要的是她的母族势力，孩子是谁的，于我而言，没什么区别。”虞堂诀说的随便。

在他走后，谭湘狠狠的哭了一场。

虞堂诀和杨涟没订婚，打算下个月直接办婚礼。

可天不遂人愿，临近婚礼的时候，杨涟自然流产了。

婚礼推后。

等她出了小月子后，第一时间去了小乔的住处。

小乔那会盘腿在沙发上给虞堂诀织围巾。

门铃响起，针在手指扎了个血窟窿。

小乔心脏无端的紧了紧。

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杨涟。

杨涟摘了墨镜进来，四处看看后坐在沙发上，一副主人的模样：“我很久之前就看出你俩有一腿了。”

小乔浑身都在抖。

丢人、自我厌弃、浓郁的像是要将她湮灭。

她在旁边站着，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搅着手指。

“那回在外面偶然碰见后，虞堂诀便使手段将我那群哥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揍了一顿，只一个你的高中同学因为阑尾炎住院逃过一劫，他们不明所以，但我知道，因为你说他们欺负你了。”

小乔不说话。

杨涟接着说：“我家的商场近乎垄断了整个北方地区，配虞家的少爷，绰绰有余，哪怕不是虞堂诀，是曾经的虞堂桓亦然，上次订婚我瞧不上他，所以对你当没看见，但这次不一样了……”

小乔面上血色褪尽。

杨涟很满意她的自知之明，面色苍白，全身颤抖的怂了。

“虞堂诀乍一看人高马大的，长的挺唬人，细处处便知道其实有点单纯，而且……很忠犬，特别适合当老公。”杨涟笑笑：“我的孩子不是自然流产，是我做掉的，因为我想清楚了，留下那渣男的孩子，然后玩乐。不如找个对我还不错的守着过一辈子，所以我把孩子弄掉了，打算就此和他好好过日子，你……和他分开吧。”

杨涟说完戴上墨镜，步履摇曳的要走。

在门口被拽住。

挑眉看她，近距离看了，不得不感叹，这姑娘长得真好。

很白，皮肤特别细，尤其是五官，近看比远看要出彩的多得多。

小乔：“你为什么改变主意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了，他做了什么。”

杨涟想了想，神色温柔了些：“没因为我怀孕的事对我说半句难听话，偶尔出去吃饭，记挂着孕妇不能吃的点餐，孩子流掉之后，每天都差保安来给我送汤，还电话里安慰我，说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

杨涟莞尔一笑：“我还真是头一次碰见这么憨厚温柔的男的，真的让人很想和他过一辈子。”说完声音压低，包含威胁道：“你出身我查清楚了，母亲去世前是幼儿园老师，刚辞了工作，准备来虞家当佣人，父亲是司机，你呢，高中毕业，学了几年舞蹈没半点建树，说白了，你们全家不过是奴才，虞家不可能让你这种人进门，而我很快就会和他结婚，趁我现在好好的在跟你说，赶紧主动和他分开吧，不然从奴才变成了知三当三的小三，你爹妈只怕气的要从地下钻出来骂你这个低贱的人。”

杨涟走了。

眼底全是不屑和轻蔑，像是压根就没将她放进眼底。

小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蜷缩在门口等虞堂诀回来。

他回来的很快，不过半小时便到了：“保镖说杨涟来找你了，和你说什么了？”

说我配不上你，说我低贱，说我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小三了。

小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开合半响，蹦出一句：“别和她结婚。”

虞堂诀愣了下，弯腰将她从门口抱起来，一边朝沙发走，一边唠叨：“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不是都同意了吗？”

小乔崩溃了：“我没同意！我没知三当三三！我不是小三！”

小乔哭的惨烈，却不得不承认。

其实她妥协了。

离不开分不掉改变不了。

她没答应，却默许了虞堂诀的所作所为。

她就是在知三当三。

小乔从他怀里下来，哆嗦着唇求他：“别和她结婚，我们不能结婚就不结婚了，求你，别和她结婚，我求求你，我们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过一辈子吧，好不好？”

却没什么用。

母亲被墨柒和虞堂桓的事刺激了。

是他不敢。

因为天平的两端不平等。

小乔默默的看了他很久，开口：“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为我闹一次，你断定我们结不成婚，可只是你的断定，你一次也没拼尽全力的去争取过我们结婚的事。”

虞堂诀眼睛亮了。

一心要给两个儿子找对象。

虞堂桓的腿断了，现在没心情，那么这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虞堂诀不停地说不停的说，说协议要怎么写，俩人要怎么谈，哔哔哔的一直说。

说完不说了，埋头睡觉。

虞堂诀却睡不着。

不是他不闹。

不等小乔不高兴，紧接着说：“她怀孕了，现在不好嫁人，如果这个时候我说要和她订婚结婚，那么我们就可以签订一个协议，就是那种婚后互不干涉的协议。她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你觉得怎么样？”

小乔觉得不怎么样，没吱声。

选谁不选谁，从开始就注定了。

虞郎白为了沈雪，妥协了墨帧，没了墨帧又妥协了谢萱，没完没了的。

小乔打断：“你妈不会同意你娶现在的她的。”

“我可以闹啊，只要我闹，我妈就一定会同意。”虞堂诀信誓旦旦。

虞堂诀飞快的回家：“我跟杨涟结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