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太小了，一半热，一半冷。”

“电热毯是一米二的，你往我这挪挪。”

虞堂诀没动，开口：“想搂着你。”

脸上的快乐僵硬了，接着唇角往下弯，眼角往下弯，哭了：“很快乐。”

虞堂诀弯腰擦她的眼泪，一边给她擦一边哽咽道：“乔小乔，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乔小乔想要什么？

隔天小乔还是被带去大酒店了，虞堂诀没说明白到底让不让她和严封结婚。

心如死灰不过半天。

反转来的突然又猛烈。

虞堂诀下跪求虞郎白，坚定的说：“小叔，我要和小乔结婚，你帮我。”

那瞬间，小乔有些恍惚，感觉求了多年的东西突然砸进了怀里，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不敢用力的眨眼。

生怕这是梦。

这不是梦。

虞堂诀真的要和她结婚。

但虞郎白没答应。

小乔后来摸着手臂的伤疤总会感慨。

还好当年很勇敢的砸破了那道磨砂门，有了墨柒，才有了后来。

可后来墨柒说。

就算没她。

虞郎白也会帮他们的。

因为虞郎白就是这样的人。

淋了雨，即便再不甘心，再不情愿，也会给他的人撑把伞。

虞堂诀自始至终都是虞郎白的人。

所以他们顺理成章的后来不是墨柒给的，是虞堂诀给的。

小乔在京都胆战心惊的等了三天，等来了风尘仆仆眼睛里全是光亮的虞堂诀。

“小乔，我们可以去结婚了。”

当天下午，俩人领证了。

小乔盘腿坐在酒店的床上，歪脑袋看了半天俩人的红本本，仔仔细细的看，一点点的看。

想看看自己这么多年要的到底是什么。

旁边传来轻微的鼾声。

虞堂诀累坏了，睡的又香又甜。

小乔将结婚证收起来，嘿嘿的挤进了他的怀里，弯了弯眉眼。

她要的是个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虞堂诀，从始至终，只是这些。

结婚了，现实接踵而来。

虞堂诀不想住酒店，要买房子安家。

小乔想仔细看看，多看几家，货比三家不吃亏。

但虞堂诀猴急猴急的，而且花钱大手大脚惯了。

一挥手，买了套两百坪的顶级大平层。

物业是金牌管家，一个月物业费小一万，车辆管理费两千。

稳定输出，一个月一万二。

小乔气不打一处来：“一百坪就够住了，你看墨柒买的那房子，才几百万，你再看看你！我们家就我们俩，要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还有我们闺女呀。”虞堂诀又心虚又理直气壮的指了指小乔的肚子。

小乔有些难堪，遮掩了下肚子。

虞堂诀朝前凑凑：“我上网查了，说孩子四个多月就会动了，咱们闺女会动了吗？”

俩人从没聊过这个话题。

最根本的原因是自从她和严封那一晚后，虞堂诀没碰过她了。

小乔一直没说，心里却总有些难堪和难受。

岔开话题小声说：“这房子太贵了。”

虞堂诀突然凑上前抱着她，眼睛里全是讨好：“小乔，我保证以后好好表现，你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小乔：“……什么呀。”

虞堂诀委屈的红了眼圈：“我找人问过，你出轨，而且不喜欢被我碰，是因为我没表现好，招你烦了，我……我以后表现好点，你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说完撅嘴凑上来。

小乔捂他的嘴：“你问的谁？”

“顾向远。”

顾向远最喜欢逗他，这都看不出来，真笨。

但小乔心里压着的担子悄无声息的淡了，除此之外还想叹气。

怪不得墨柒和虞郎白都骂他是个二百五，可真是个二百五。

二百五不止这些。

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哪怕你训，也根本改不过来。

买了房子后，花了五万块钱找人办加急手续。

小年前搬进去就不说了。

将卡里还剩的一百来万不声不响的拿出七十买家具了。

一个儿童房的装修，还有俩人床就占了四十万。

小乔看着他手机卡弹出来的银行卡余额，全身发麻，发火了，拿抱枕砸他：“你有毒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乔气哭了。

抱着枕头哭的生气不接下气。

虞堂诀慌了，蹲下摸她的肚皮：“小小乔乖，妈妈一会就不哭了。”

小乔没忍住，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深呼吸妥协道：“卡给我。”

虞堂诀乖乖的给了。

“绑的微信和支付全都卸了。”

“啊？”

“卸不卸！”

“……”虞堂诀不吱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卡：“其实我还有两张，一张是留给你生孩子请最好的月嫂用的，一张是我小叔给我的。”

小乔怔了下，“多少钱。”

虞堂诀凑近说了个数。

小乔惊讶。

虞堂诀拿来生孩子的钱已经不少了。

虞郎白给的却真多。

基本能买他们现在这套大平层了，怪不得他花钱半点不顾及。

小乔瞧他蹲着仰脸，憨憨傻傻等着夸奖的俊脸，皮笑肉不笑：“卸了。”

虞堂诀的脸垮了下去。

无路可走，得不到他，也活不成自己想活成的样子，那么就只想要自由。

像现在这样清贫却快乐的自由，可最想要的是……

和她一起躺在一米五的床上小声问：“这就是电热毯？”

“恩，烫吗？”

“和你一起。”

乔小乔愣愣的看了他一会。

“我……我不想跟严封结婚。”

“可跟他结婚，不是你跪下来求的吗？”

“还有呢？”

虞堂诀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抿抿唇单膝跪地，慢吞吞的将人抱进怀里：“小乔，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小乔哭的更凶了。

晚上虞堂诀没回去，跟着她去了她租的房子。

虞堂诀蹲下，握住她握着牛奶的手：“除了不想让我带你回去跟他结婚，还想要什么？”

小乔泪眼模糊：“不想你跟杨涟结婚。”

小乔没吱声，伸出手攥住他一片衣角。

虞堂诀侧身，将她抱进怀里，喟叹一声，闭了眼。

“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京都。”

“还有呢。”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沾血。”乔小乔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不想让你成为杀人犯，不想让你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