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原生

她终于在一家烤肉店前走不动道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说归说，扮什么可怜？

如博朗尼所说。

有人想见他。

“好热闹啊。”猫娘为自己眼前异常繁华的夜景而惊叹，“这么多人，晚上又不是出来吃宵夜，怎么都不回家？”

他继续观察着城市，心中有了判断：这座巨型魔法都市的人口，肯定到了千万级。

接着他的脚步顿了顿。

男巫看到一条很宽敞，足够数辆大货车并排行驶的大路，往起码5KM外去，直直地通往更靠近市中心的位置，看到道路尽头矗立着纪念碑和旗杆，和一座特殊建筑：高约三十五米的观礼台，整体灰黑色，外部为完全平滑的斜面，从地面延伸向上，到容纳“观众”所在的位置，大体呈梯形，顶部另有一座黑钢台，底部距离观礼台顶部十米左右，作为观礼台顶盖，其边界大大超出观礼台的边界，也遮盖了后方及左右，仅露出正对着首都大道的一面。

使黑钢台顶盖足以为观礼台遮挡绝大多数的风雨，乃至于风暴，黑钢顶盖上方，还有一座巨型徽章：

剑与镰刀，拱卫着五角星。

这整体的图案，又被组成了半个环的麦穗包围，底色鲜红如血，那正是【阿瓦兰迦人民共和国】的国徽。

它正在雷光映射中，熠熠生辉，像一轮朝日。

这条路，直通往年举行首都阅兵的【胜利广场】，那“观礼台”，也正是国家首席观看阅兵的位置，他的视力刚好足以看清观礼台外壁上垂直悬挂的四句标语，初代首席执政官说过的话：

【世界人民万岁.】

【唯物主义万岁.】

【种族团结万岁.】

【共和主义万岁.】

还有挂在标语中间的初代首席执政官巨幅画像。

遥望着，就像街道上的繁华拱卫着他。

从阿尔伯特的视角看，也像那倒在前进路上的中年人，跨越了距离和时间的界限，在同自己这位后来者对视。

“等一下，帅哥。”

正要走，不远传来青年的声音。

两人循声看去，是个中等身高，穿着灰衣鸭舌帽，戴着黑色方框眼睛，斯斯文文的青年。

“怎么了，什么事？”

“那个。”他讪笑着，很不好意思地向两人弯腰鞠躬，“我是专拍街景和风景的摄影杂志记者，请问您介意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杂志上么？您刚刚看那边的角度，很好看。”

阿尔伯特看了眼挽着他手的塞西莉娅，却看到她笑容微妙地松开手往后退一步，把C味让给他。

他耸肩。

“不介意。”

“太好了，谢谢你。”青年相当愉快地举起小摄影器，“您就站在这里不要动，再看那边，我来调整角度就行。”

他大概耗费了十秒来寻找角度，然后向男巫举手示意：

“好的，请不要动，三.二.一！”

一连串拍摄声。

“非常感谢。”这下，他这周可以更早完成任务，青年数出五张百元钞，“这是模特钱，请收好。”

再鞠了个躬，青年走了。

他还有其他街景素材需要采集，作为一名实习记者，他干劲十足。

塞西莉娅走过来再挽住他的手。

“我们走快点吧。”

他对猫娘说：“早点把事情解决完，还可以逛逛街。”

主要是陪老婆，消耗一下她旺盛的精力和好奇心，可以的话，阿尔伯特更愿意泡在图书馆里，除非他需要劳动和做调查，此外很多习惯是猫娘带他养成的。

“嗯！”

塞西莉娅热切地点头，用猫耳拱了拱他，两人一同加快脚步。

她确实很想在城里走一走逛一逛，但没有他陪着，自己逛一点意思都没有，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

阿尔伯特再次看了眼画像。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首席同志。”他直视着画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来了。”

他们看到，出门遛弯的老人，刚“逃离”补习班和兴趣班四处奔跑的孩子们，和刚下班的年轻人，几乎所有人得空都要出来走动，就像农业时代人惊叹工业时代人大大延长了且怪奇的活动时间，塞西莉娅也对伏尔伍德居民的作息感到了不解——这些人好像没事做，怎么都不回去休息？

“哦对。”

塞西莉娅的目光则驻留在店铺上，猫娘这会儿有点小后悔出门前不该吃得太饱，伏尔伍德城内游动小贩摊点少很多，但固定店铺很多，很密集，种种小吃零食，她见过、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得，随处可见，来自各个店面的香气于空气中交汇，很轻易地勾起食欲。

“.....阿尔。”

只需要架两挺机枪，就能守住脚下的大路口。

吃过晚饭后，晚八寻，换了身衣服，阿尔伯特和塞西莉娅走出了他们需要住些时日的院所。

猫姑娘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娱乐形式和方法都更多样，他们的生活习惯被城市改变了。”

阿尔伯特将目光驻留在那些属于公共的部分上。

“不对。”

我在想什么。

阿尔伯特抿嘴，微微摇头，把自己歪掉的思绪掰回来，继续观赏夜幕下的城市。

然后没死就行。

“嗯，能量比其他地方充沛太多了。”他望着天空中名为【天之戒】的磁场发电厂，“可以用来娱乐的额度很充裕。”

“嘻～”

塞西莉娅心满意足地提着几串烤肉边走边吃，啄了下他的脸，留下一个油印，又伸手帮他擦掉，阿尔伯特收好钱包——这样我岂不是根本顶不住么？

有健身设施的小公园，橘黄路灯，每百米一对垃圾桶，还有完全免费的迷你影院，那看起来就是个小棚子，门口披着黑布，里面能坐下三十多号人，但零星地都是些玩闹在一起的孩子，因为这会儿放着动画电影，接着是道路两旁栽植的果树，等它们挂果，只要想，任何人都可以采摘品尝，不过出于公德考虑，吃点得了，不要连吃带拿多摘走一大堆。

他还看到两个窗口，觉得那位置很好。

他们被培养的改换了旧生活规律，改换得比她更彻底，至于阿尔伯特，在遇到猫娘以前，他的生活规律很灵活，只要能完成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