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陨落

和左手匕首交替攻击，或劈砍，或突刺，打得艾莉丝只有举刀格挡的份。不过，在连挡五招之后，艾莉丝终于找到机会躲开了艾瑟尔的一次双刃绞杀。在身子后仰的同时她挥刀斩向艾瑟尔右肋，被挡下后又以极快极猛的一刀劈向艾瑟尔的右肩，却被后者的剑匕双持锵地一声架住。艾瑟尔猛地将刀锋拨至右侧后两手齐攻，短剑斩向艾莉丝的左腹，匕首却直刺其咽喉。艾莉丝右手及时架刀挡住剑锋，左手却闪电般抓住了艾瑟尔的左腕。两只黑铁护手猛地碰撞发出锵的一声！

“看来又是一次平手呢。”艾莉丝喘息着说道。

“那可不见得。”艾瑟尔也喘着粗气，左膝猛地撞向艾莉丝的下腹，震得她踉跄之余左手微松。而艾瑟尔左手放开匕首，右手迅雷般将其接住并刺向艾莉丝咽喉，却在离其护喉几厘米处停住了。这时，艾瑟尔为接住匕首而松开的短剑哧的一声插进了草坪里。

主世界，1842年10月18日，艾兰迪尔首都瑞辛城，冰息堡

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透过城堡二楼走廊的十几扇玻璃窗，将原是暗红色的羊毛地毯上的绒毛染成了橙黄色，而走廊右侧的洁白墙壁也沐浴在同样的光辉中。这时，一个女人突然从右侧的一个房间中走出，房门上写着会议室三个字。她留着一头极柔顺的洁白长发，发梢直落腰间，在那微光中整体呈淡金色；一袭华丽的贴身黑裙凸显出曼妙的身姿，胸、腹及下肋处点缀着闪耀的金色水晶。这些水晶连成了排，一直延伸到她后背蝴蝶骨处。

这个女人生了一张美丽的面庞，但是神色冷峻，眼神淡漠。她脚踩一双黑金色的高跟鞋，大步穿过走廊，沿尽头的螺旋阶梯往下行进，随后穿过黑白大理石铺就的一楼大厅，快步向城堡的大门走去。而在此过程中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感知到她走来的那一刻失去意识，两眼一翻，咚的一声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整座城堡一片寂静，只有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嗒嗒声。沉重的镂金城堡大门在她走近的那一瞬间，便被她周身一阵冰雪风暴猛地冲开，狠狠砸进了两边的石墙里。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瞳孔中闪烁着暗金色的异光。她感知到这片国土上的所有人都已陷入了沉睡，心想：很好，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开始脱去身上的睡衣，准备洗个热水澡，在浴缸里打发掉这一个小时，然后再去会议室开始一天的事务。她换上浴袍，抬头瞥见了床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像。那是艾瑞克国王和伊兰娜王后的画像。艾瑞克身穿佩有金色肩章和麦穗式样胸饰的深蓝色军服，右手握一柄一人高的黄金权杖。他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海蓝色的眼睛，英俊挺拔，頗有帝王威仪。伊兰娜则有一头红发和深绿色的眼睛，身穿紫金相间的薄绒礼服。她挽着国王的左臂，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艾瑟尔盯着这幅画像出神，眼中满是忧伤。父母二人在海难那晚穿的也是这身衣服。她和艾莉丝当时都在场，后者穿一身绣有金色玫瑰花图案的白裙子。艾莉丝公主最喜欢白色，而玫瑰是她最爱的花。如果不是她的愚蠢，一家人本不会遭遇海难，可她却成了唯一活下来的人。艾瑟尔移开目光，转身朝着浴室走去。不要再想这些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追悔过去是没有用的，你是女王，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梳洗完毕后，她将一头柔顺的栗红色长发整齐地盘至头顶，然后戴上白宝石王冠，换上了女王服。那是一件华贵的墨绿色修身长裙，裙摆镶着金边。它的袖口和领口有金线绣出的麦穗图案，腰上还配一条镶满绿宝石的腰带。艾瑟尔站在梳妆台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接着从衣钩上取下了一条黑披肩裹在身上。今天将是她最后一次穿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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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瑞辛城的冰息堡。

艾瑟尔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睡衣领口最上面的那粒扣子，好让自己舒服些。那是件绣着向日葵图案的淡蓝色纯棉睡衣，后背的部分微微被汗浸湿了。她伸手捋了捋额前及两鬓处被沾湿了的发丝，一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噩梦里的场景，一边做了个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入睡。她的头很痛，一个月来日日起早贪黑地处理政务让她很缺觉。从窗外的天色判断，她应该还能再睡一个小时左右。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她这样想着，疲惫地躺下身准备再入梦乡，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钟鸣声吓地一激灵。远处的钟楼此时刚好报时，敲了五下。原来现在才凌晨五点，距离她起床的时间还有整整一个小时。这下她再也睡不着了，而且后背粘得难受。

接住这一击后，艾瑟尔剑匕双持，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反攻。她荡开艾莉丝的弯刀，近身上前，右手倒持着的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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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艾莉丝，在你去赫诺乌前我俩得分出个高下。”艾瑟尔说着，开始戴头盔。“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第一章葬礼，婚礼与风暴（一）

都是这噩梦害得！她心想。那场海难已过去一个月了，可她仍时不时梦见当时的情景。这样的噩梦使她有时甚至都不敢入睡。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因为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躺在床上，艾瑟尔心烦意乱。她的目光瞥向了右边窗台下的木椅子。椅子的驼色羊毛垫上，放着一把插在黑色皮革剑鞘里的二尺短剑，剑柄顶端镶着一颗拇指盖大小的红宝石。既然睡不着，索性去练练剑？艾瑟尔琢磨着，掀开被子一骨碌下了床。她两步走到窗台前，从羊毛垫上拿起了那把剑，若有所思地看着它。这是她十三岁时，她的父亲艾瑞克国王派工匠替她打造的，用起来非常顺手。自那以后她一直将它随身携带，日日操练，直到一个月前继任女王后才没再碰它。

看到姐姐开始舞枪弄棒，年仅十三岁的艾瑟尔不甘示弱，也要求习武。艾瑞克国王架不住她日日央求，才找人打了那把短剑，让她也入了拉萨尔门下。艾莉丝天资聪颖，加上魔力加持下体能过人，不到五年就出师了。可谁也没料到的是，在功课上略逊姐姐一筹的艾瑟尔，在剑术上竟有着非凡的造诣，只花三年就追上了艾莉丝的步伐。在自己的成人礼上，十六岁的艾瑟尔独战十名禁卫军兵士，在两分钟内用那把短剑将他们一一击败。之后她直言要挑战姐姐艾莉丝，长公主欣然答应。两位公主在给彼此穿戴好盔甲后立马刀剑相向，在比拼百来招后战成平手，引发了看台上数万观众的喝彩，一时传为佳话。

“看在老天分上，艾瑟尔，注意言辞。”艾莉丝说着，也戴上了头盔。

“抱歉，姐姐你教训的是。”艾瑟尔说着，捏着那并不存在的裙裾，行了个夸张的屈膝礼。全身披甲的她做出这个动作，看上去滑稽又可爱。“那我就改成…”她说着拔出了腰侧的短剑，“会打得你找不到北。”

艾莉丝噗嗤一声笑了，拔出了插在背后的弯刀，然后立时展开快攻。她挥刀连斩，攻势刚猛。艾瑟尔或闪避，或举剑格挡，每每荡开姐姐的刀势便朝其体侧连砍，却被后者一次又一次的灵巧运刀拨开剑锋。拼斗十余招后，两人渐渐放开了手脚，攻速越来越快。刀剑相击的叮叮当当声越来越密集。战到五十余招时，艾莉丝作势攻向艾瑟尔左腋下，刀锋向左上方斜撩。艾瑟尔挥剑欲挡时前者却瞬间变招，改成向右上方斜撩。于是艾瑟尔也匆忙变招，导致格挡力道减半，手中之剑险些被击飞，右手上扬，胸前空档大开。同时艾莉丝双手握刀，猛然劈向艾瑟尔左肩——叮！一把匕首挡住了刀锋！艾瑟尔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竟在电光火石间用左手拔出了后腰的匕首用于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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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时，她还是个自由烂漫的女孩。那时候她姐姐艾莉丝公主刚满十六岁。因为是姐妹俩中觉醒了魔法的那个，艾莉丝以后有义务去母后伊兰娜的故乡赫诺乌继任族长兼祭司之位，统率骁勇善战的赫诺乌族人。于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在十六岁成人礼那天，被赐予了一把按照赫诺乌传统式样打造的宽刃弯刀，并开始在禁卫军总教头拉萨尔的指导下习武。他是伊兰娜王后的好友，当年随她一起来到了艾兰迪尔。

“我输了，”艾莉丝释然地笑道，放开了艾瑟尔的左手。而艾瑟尔退后一步，拔出了地上的短剑。随后姐妹俩同时摘下了头盔，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艾瑟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扬扬眉笑道：“我说过我会击败你的。”“是的，干得漂亮，”艾莉丝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道。随后她与艾瑟尔相视而笑。

那样的欢声笑语再也不会有了，艾瑟尔满心苦涩地想道，同时感到头部隐隐作痛。借着光滑如镜的刃面，她看清了自己眼角浅浅的黑眼圈。这一个月来她日夜操劳，身体状况不如从前了。还是算了吧。她咔嗒一声纳剑入鞘，将它丢回了坐垫上。可别一大早就把体力耗尽了。

艾瑟尔叹了口气，反手从剑鞘里拔出三寸剑刃。刃锋寒光一闪，让她想起了两个月前姐妹俩在花园里的那次比武。那是她们最后一次交手——

艾瑟尔和艾莉丝站在草坪上对峙。两人左手各挎着一顶黑铁头盔，身上则穿着训练用的全套铁甲，从护手到护胫、护喉等一应俱全。她们的栗红色和金色长发都整齐地盘在脑后，用钢发箍固定好，以免影响战斗。

遥想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