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天下

孔仁嘿嘿讪笑着说道：“秦兄，我一直很纳闷，你那天穿越过来后，是怎么活下来的，按道理说，你应该死掉的呀！”

秦奋笑着重重地打了孔仁一拳说，“那天大雨倾盆、电闪雷鸣，被你救了之后，我就想着赶紧离开那个鬼地方。顺着官道进了城，你那件蓑衣给我打了掩护，没人发现我穿的奇装异服和背着的那个现代的包。进城就是那白发老翁的家，是他第二次救了我，我在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你们这个时代的东西，加上我以前就酷爱历史，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社会。”

孔仁问，“语言问题怎么解决的？”“你忘了我就是洛阳人，现在你们说的雅音就是通语，就是以洛阳话为基础的，可能我的这次穿越，就是为我量身订造的。”

这一日，王莽摆下酒席，请自己的门客们和立了功的家奴们在一起热闹了一番。酒席结束后，王莽又在卧室置办了一桌精致的小菜，只有秦奋、孔仁被邀请上座。

席间畅谈甚欢，三人均微醺后，秦奋主动讲述了自己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经历，但是隐藏了自己在那个世界是个失败者的事实，到了这个世界，秦奋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这力量源自于自己对眼前这个世界的了解和把控，他知道的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他比预言家还厉害。

可以说，秦奋现在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像是在打网络游戏，尤其像是塔防类的游戏，自己处在上帝视角。

王莽接过来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确实是金子，他看到金币的正面有个人形的图案，穿的不是鞋，而是两个板子，币的上面写着“第24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币背面也有图案，王莽没有再去细看，递给了孔仁。

孔仁接过来问道：“我们这个时代，倒买倒卖可是犯法的，倒卖私盐什么的抓住就杀头！”

秦奋嘿嘿笑笑说道：“我们那里也犯法，不过还不至于被杀头，都是悄悄地倒，嘿嘿！”

几人正说笑间，管家走了进来，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看见秦奋和孔仁，有些犹豫。王莽招呼管家过来，和大家坐在一起，让人上了一副碗筷酒具，说道：“来了就一起喝酒，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事但说无妨。”

管家谢过，说道：“老爷，查清楚了，前些日子的刺客，是宫里的羽林骑挑头组织的，不知从哪张罗了一帮三脚猫的货色，结果尽数被我们杀死，羽林骑挑头的跑了，射穿夫人侍女的那一箭，虽然换成了普通的箭，但力大势猛，能将人贯穿，不是一般的弓能射出来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射出来的，想必是......”

王莽拦住管家的话头说，“不要乱猜，传出去不好，事久必露！”管家应道：“喏！”

“那两个没有死的活口审的怎么样了？”王莽问。

管家答道：“伤势较重的那个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只说是有人安排刺杀任务，自己想挣点钱就接了，上午人刚死。伤势较轻的那个，就是穿着衙门官靴的那人，什么也没说，咬舌自尽了。”

王莽说，“安排宫里的人打探一下，羽林骑里谁很久没有当差了。”管家应道：“喏！”

“你们三位都是我信任的人，今后你们也要多多亲近。”王莽说。三人一起应声，互通了姓名，只是管家说，“贱名不足挂齿，两位先生叫我管家就行。”

孔仁大大咧咧地说：“管家身手应该是很好，那一晚血战刺客让人不禁钦佩，我也学过拳脚，有机会咱们也过过手。”管家笑道：“好！”孔仁又说：“管家差人去长安城的时候，烦请带句话给小酒馆的掌柜，就说我和秦兄一切安好，不要挂念。”管家答应道：“好。”

秦奋看着管家想，不肯透露姓名的人，要么真的是贱名不足挂齿，要么就是大有来头，大家天天在一起，以我的历史知识，又站在上帝视角，迟早知道你是谁。想到这里暗笑，甚至笑出了声。

孔仁问，“鬼笑个什么？”秦奋脱口而出，“我是上帝视角。”

大家听了接不上话，唯独管家接话道：“秦兄学识渊博，西方确实有上帝，名曰耶稣，刘骜新亡，耶稣降生。不过他俩也没啥关系。”

秦奋大吃一惊，暗想，这个年代的人竟然知道耶稣？在记忆里，后世的学者推证，耶稣是在公元前7年至前4年这个范围内，出生在罗马统治时期犹太山地顶部的伯利恒，看来这管家和西方大有联系，此人必大有来头！

王莽和孔仁自然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网络游戏、什么是塔防、什么是上帝视角，他们关心别的事情。王莽想知道，自己做出远离政治权力中心的决定是否正确，而孔仁关心的是自己还需要多久能飞黄腾达。

秦奋先告了个罪，讲明自己是未来的人，言语中肯定有冒犯王莽的地方，还请王莽宽恕自己，王莽摆了摆手。

秦奋抹了抹嘴角的酒水，说，“孔兄，你也打了半天酱油了，说说话吧！”

孔仁愣了一下说道：“要酱油么？厨房一定有，我去取！”秦奋笑笑拉住他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你如果这样说话，别人会笑你迂腐。”

秦奋说道：“不会，如果没有臣的出现，必然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反正结局就是这样，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也许臣这样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救君上，或者就是为了帮助君上达成心中的宏愿！”

王莽回到封地的前几天，忙于各种事务，如家眷的安置、各色人等的调配，还要应付封地官员的拜见，直忙了小半个月后好容易才稍微闲下来。

秦奋接着说道：“君上，您是绥和元年任的大司马，时间很短，还没有机会大展拳脚就远离了权力中心，这个决定非常英明。现在的宫廷，哀帝为了夺权，扶植了另一批外戚，如果您不主动离开，宫廷之中必会有一番争斗和屠杀！”

“这个我想到了，为了家族的安全，老夫决定还是先休息休息。”王莽说，“那么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

“原来如此。”王莽若有所思，“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做？”

王莽笑道：“老夫能有什么宏愿？无非是家庭和睦罢了！”秦奋笑笑，也不戳破。

王莽接着说，“咱们这样说话也太累，从此就不要再称呼君臣上下，就“你我”相称岂不是更痛快？”

三人抚掌大笑都说好，又一起喝了一大碗。王莽一直想问问几千年的后世怎么评价自己，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明白，很多事情还是要顺势而为、随遇而安，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为何？”王莽问。

秦奋答，“因为您受正统的儒学教育多年，对那些无能的儿皇帝根本看不入眼，而且对他们那些辱没正统、荒诞淫乱的做法更加嗤之以鼻。哀帝自知您看不上他，也没想着要用您，请您出山只是为了安抚朝野。”

“那个白发老翁是个酒鬼，也是个穷鬼，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那时你没钱怎么生活的？”

“说到这给你们看样东西，你们汉朝的钱币就快崩溃了。”秦奋从怀里拿出一枚币，神秘地说，“给你们看看我们那个时代的金币！纯金的！9999金！我费了好大劲买了一堆，正准备倒手卖个好价钱呢，就被整到汉朝来了！”

“君上，随心而动，您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历史就是这样，历史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只能顺势而为。”

王莽摇了摇头，“那也不一定，如果在郊外的那天，不是先生提前报信，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历史不就被改写了吗？”

“后面的事情，会越来越好。虽然远离朝堂，但您在长安朝野留下的名声，甚至远远超过您叔伯辈们，尤其是您对王获的大义灭亲，在民间树立了极高的威望。三年之后，长安城里对您的赞誉之声就会溢满朝堂，哀帝也会极不情愿地请您重新出山，但绝不会重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