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三幅画作
我虽然刚强直率,但也不是患得患失之人,也懂得一些进退取舍地道理。
如今你们这么开导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现在,压在心里的大山已经消失,心中的疙瘩已经解开。
陈雯静侧耳聆听,母亲将小时候的故事,苦口婆心的开导自己,倍感温暖和释然,连连表态:“妈,我想开了!
从今天起,决不会再继续闹下去!
回家后我就当没看见。”
早已经物是人非,那所建造长城者之人们,所在何往?
早已化为冢中枯骨,归为尘土。
我已经悟出此种道理,眼睛要看得远一些,看得再淡一点,不要局限于眼前的蝇头小利,盯着问题一直发呆,那就是自寻烦恼,自我找罪受。”
郭忠声在世时,在孙子花少的回忆里,爷爷给他留下了如梦在世一般的深刻印象。
每次想起爷爷,就展现在脑海里一些场景,故事,形象就构成了三幅动态画,思之便出现在眼前,犹如发生在昨天一样,不得忘怀,经常萦绕在心头。
第一幅画面。
在村东家门口前,有一个丁字路口,西面是低矮土断墙。
爷爷呢?便背靠着墙根,俯下身子,处于半蹲地姿势。
面朝东面,手执烟杆,口含烟嘴大口吸允着长杆子旱烟。
吐烟如云雾缭绕,一直翻滚升腾。
为了贪念享受一时快乐,抽了一锅烟丝,再填上新的一锅烟丝,导致咳嗽阵阵如雷声滚滚,为解除一时地烦恼忧愁,喘鸣阵阵却疼痛在心。
一会左顾右盼,瞧来瞧去,不知道在等谁归来?
路上行人来往不断,行色匆匆,纷纷攘攘,却不顾风吹尘土,侵染在身体衣服上。
夜暮降临,常伴土墙而恋恋不舍,极不情愿早点回家。
不顾夏季日晒蒸烤,不顾冬季北风萧萧,不顾冷雪寒气侵身,不顾一年四季轮回,常常蹲在此地歇憩吸烟,烟丝燃烧殆尽后,手提烟杆敲鞋底,一锅吸尽便翻手卸去烟灰。
烟嘴还没有散去热度,便塞进烟丝口袋,右手提左手按,一锅新丝重上膛。再吸,喘病缠身烟是祸因,为何不戒害人敌?
每次来到爷爷家,总是在老地方见到他,犹如老地方才是他的家。
这是在睹物思人吗?在排忧解闷吗?难道思念也成瘾吗?
身形刚强命如铁,
有苦有病不倾诉,
谁知内藏柔情肠,
为何常此在老地?
从不向外吐心扉,
为何画面甚深深?
原来是等不归人,
临别辞世揭谜底?
儿子、儿子、泪人盼速归!
第二幅画作。
花少爷爷家,
一间旧房舍,
四面黄土墙,
朝东背靠西,
属于小偏房,
室内俩三人,
环顾甚凄凉?
中央一张大木床,
纸窗下有一木箱,
粗布衣料挂墙上,
几件炊事简陋具?
时有房顶落土黄,
拍拍身衣无异常。
门前牲口栓木桩,
滋滋牙齿嚼料草,
身下腹肚左右晃,
身遭上下飞虫咬,
尾巴摇曳鼻气扬。
墙面凸钉挂长鞭,
马车外出别腰上,
若要偷懒向天响,
行错道路抽身上。
田里庄稼不见长?
房顶无故茂盛草。
屋外造饭屋外尝,
若有访客院里商。
花少,常常寄宿在爷爷家,与奶奶同睡一张大床,每次夜晚抱着奶奶进梦乡。
有一回,花少没有本子写字,便向爷爷讨要:“爷爷我没有本子啦?”
“那你的本子呢?”郭忠声咳嗽两声,询问道。
“都用完了,字已经占满了,没有空白页了。”花少连忙回复,有点担心,恐怕不会给钱买。
“行了,知道了。”郭忠声算是应允,走到北面墙角,手里开始忙着,裁剪纸张,缝成一个小本薄,不久便完工,转头说道:“孙子,给,这不就是一个新本。”
花少伸手接过本子,看到有些歪曲不整,参差不齐,虽怀有疑虑,当面也没再继续发问。
待到铃响上课,便坐在桌子前,别人是白色纸本,而花少却是黄褐色纸张,外侧如老鼠啃如锯齿,纸张未裁剪好,而且好几张纸还连在一起,翻开才觉没几张?
老师突然走到花少桌旁,来查看笔记,只见黄褐纸张,写上字以后,根本就不显示。
老师捂嘴偷笑,原来是烧纸一张张,为何冥纸作文章。课上受嘲笑,连忙包里藏。
回家后,花少羞愧不已,怒火燃烧,随手把本子扔给爷爷,怒道:“爷爷,给,你看看这本子能用吗?”
“怎么不能用了?这不挺好的,”郭忠声满嘴疑惑,连忙解释。
“我把它给撕碎,哼!字写在本子上,根本就不显字。
就是一个破本子,不能用。”花少边说边撕碎纸本,将纸碎屑仍在地上一片片。
“哼!让我太丢人啦!
你们就是在糊弄我,骗我,这明明就是烧纸,是为了死人烧纸用的冥纸。
哼!呜呜,老师取笑我,同学们也笑话我。”
说道最后,花少满脸羞愧的呜呜大哭一场。
郭忠声发现,被拆穿识破了,反而偷笑:“嘿嘿!孙子别哭了。
不能用的话,给你钱,咱们买新的本子。”
爷爷哮喘病缠身,不知谁提倡?竟有此良方,刀切碎姜片与花生,再用擀杖撵成沫,放在烧纸上,做成漏斗,张开大嘴,一饮而尽。
可能缓解治病之疗效,花少常常梦见,爷爷背影擀药方,抬头一饮下胃肠。经年累月几年忙?想起爷爷就想到土药方。
第三幅画
花少家有八亩地,正值秋天收获季,父母临出发前交待一些任务,说道:“儿子,在天黑我们回来前,就把饭提前做好。
别忘了,千万要小火,盯着点,不能再炒糊喽!”
等父母去地里后,看看时间,快到下午18点了,花少便去房顶,背下一萝筐干干的玉米胡,再架上锅,点上火,就开始烧水造米粥。
然后切土豆炒成菜。
把晚饭做好后。
然后在一个土墩子上,剁了一簸箕红薯叶子,和麦糠,麸子掺杂在一起,堆满了整整一大塑料桶,就这样猪食做好了。
双手提起塑料桶猪食,打开铁栅栏门,便倾倒进猪槽子里,是大理石打造而成,急忙把猪喂了。
马上耳边就传来了,嘣嘣哼哼,吃得很香牙齿上下嚼食的声响。
花少仰天一看,天快黑了,父母快该回家了,连忙嘱咐道:
“弟弟,你用簸箕装点麦子,去大街上换些馒头回来,别太多了,换上三斤麦子就够吃了。”
“嗯!知道了。”郭宝明找来簸箕,再用大碗,绰起六碗麦子,便向大街上走去。
“对了,听见吹哨子的人,一般都是骑着三轮车,那个就是卖馒头的。”花少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弟弟的身影,不过又想,以前的馒头都是他换取的,便又放心下来。
夜幕降临,花少有些担心,这么晚了还不见父母回家,便拉起弟弟的手,上大街上寻找。
走了大概有300米,后来就立在墙根处,时间久了,发现旁边有一堆柴火垛子,兄弟两人就坐在草堆里靠在一起,这样既暖和,又舒坦。
虽然后墙根院子里,就是一座臭猪圈,两头肥猪在猪圈里,又是撒欢又是胡蹦跶,溅得臭水,噗通噗通乱响,味道那个呛鼻子到不通气,仍旧待在原地,等待父母归来。
天黑看不清,但是拖拉机穿梭频繁,噪音突突响,探照灯忽闪忽闪的刺眼睛,来一辆拖拉机,花少就站起来频频探头,下一刻就失望的又坐回草堆里,来一辆就站起来瞧一瞧,仍迟迟不见父母,突然来一人,近前一观是爷爷。
郭忠声发问:“孙子,你们在这干什么?”
花少便有些担心的说道:“在等爸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会出事吧!”
郭忠声连忙解释:“现在10月份,地里活多,不是刨花生,就是割辣椒枝子,别管他们了,又丢不了。
你们在这多危险啊,万一识错人,反而被诱骗,把你们卖到深山沟里,可就永远回不来了。”
听着爷爷讲完话,一阵害怕,兄弟二人就紧跟在后面,一会便到家。
爷爷见玉米堆满院子,仍未拨皮,诚恐延误受潮,发芽尽毁,糟践粮食。
找了一个本头床儿,坐在上面,就急忙剥取玉米皮,并分开搁置,把皮放在一堆,玉米放在另一堆,一直忙至深夜十点,圆形的一座玉米垛子,直到下去如镰刀型,少说剥皮有800来个。
起身把皮归置在猪圈附近,不顾夜深疲倦,拍拍身上的玉米须,就返回自己家。
也不在花少家吃饭,不在花少家留宿,一连十天都如此,直到把玉米皮拨完为止。
“哎!这就对啦!
千万千万,别再胡闹啦!”安慈念听见女儿如此话语,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心情也豁然开朗,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颜。
陈雯静听到嫂子的这番话,备受感动和如释重负,内心想到,有亲人陪伴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感慨道:
“妈,嫂子,三哥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再想不开,就一头撞死算了。
你所遇到的事情,与饿死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三幅画作
吴淑梅身为三嫂子,见到大家都来劝解妹子,内心却想,我也应该有所表示,随即又说道:“妹子,我也来嘱咐嘱咐你两句。
人生在世,大梦一场。人生不顺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顺心?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坎坎坷坷,哪有一辈子一帆风顺!
比我更苦的还有,就是一些成年男子和中年人,便外出流浪乞讨他乡。
你要顾虑家庭,不能再鲁莽以命相搏,这样太傻,一点都不值得。
忍一步,海阔天空。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想要一个健康又踏实的日子吗!”
18岁左右的大姑娘,便托人寻找一个婆家,就是为了图一个不挨饿的安生日子。
而我就是那一年,不远万里的来到咱们家。
之前确实不知怎样收场?就只是为了较真维权,抗议阻拦,不畏强霸,倾命相搏。
长城足有上万里之遥,古时候,阻隔一切外敌侵扰和进犯,到今天也只是一处名胜古迹,供人欣赏游玩。
其他年老者,病人,残疾者,大多饿死在家中。
现如今能吃个饱饭,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老家在四川,早些年,闹饥荒,庄稼颗粒无收,本来就没粮食,家中孩子又多,为了保命活下去,实在被逼无奈,不管是男孩和女孩,到了大城市,就找个好人家给卖了。